“渝州长史的长子——沈世钧。”
红昔想了会儿,突然说道:“我记起来了,那日二公主的生辰上,他们家也在名单上。”
不离换好衣服,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吗?”
说着,便朝门外走去,红昔也紧随其后。
宴会上高朋满座,文武大臣皆是到齐了,皇帝对于这次亦安的表现甚是满意,赏赐了好多珍宝,而对于不离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宴会不过持续了半夜,人便陆续散了。
甬道处,亦安叫住不离,他问道:“那日你去了渝州,可有发现什么?”
甬道里是昏暗的,不离看不清楚亦安的脸庞,她喝了点酒,有些晕,“怎么了?你感兴趣?”
亦安皱着眉道:“就算你瞒了所有人,也瞒不住我,你进宫时身旁那位女子,可是静初?”
不离抓着红昔的手微微用力,她想着今晚和张副将喝酒喝得多了些,“什么时候你关心起了静初?”
亦安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不离的肩上,有些严肃的说道:“你是醉了么?你分明知道静初的身份,若是被歹人所利用当如何?若是想加害的人是你又当如何,你可曾细想过?”
不离感受到头有些痛,她往后一撤,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歹人......?”
话说到一半,脑中闪过了沈世钧拿着折扇杀人的场景,浑身一颤,酒似乎醒了大半,她咕哝道:“那个人...?”
亦安望着空落落的双手,眨了眨眼,放了下去,待听到不离的话时,愣了愣,忙问道:“你说的是谁?”
不离紧皱着眉头,是了,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怀疑他?暗想不好,便扯着红昔便走,道:“走,去一趟静初那儿。”
亦安留在阴暗的甬道里,黑暗将他包裹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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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薇宫内。
素心抱歉地伏了伏身,道:“三殿下,我家公主她说不见客。”
不离看着紧闭的门,怒道:“你去告诉她,若是她不见我,后果自负!”
素心只好点点头,转身朝里走去,约莫过了一会儿,素心匆匆走来,她道:“三殿下,请吧。”
不离道:“红昔,你不用跟着。”说着,便朝里快步走去。
屋内,静初颓唐地斜靠在床沿出,道:“你威胁我?”
不离在她面前搬了椅子便坐下,道:“我且问你,那个,救你之人到底是谁?你可知他可能并非......”
静初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她怒道:“你这话是何意!一个张书洛还不够你怀疑的?!”
不离叹了口气,道:“你不知你身份?若你但凡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的重要性,就不会这样说了。”
静初的怒火非但没消退半分,反而直逼心口,她滚烫的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你非是要气我,能有什么,能翻天不成?!!”
“看来这些年,父皇母后真是把你宠坏了。”不离冷笑道“你想想,一介书生,手持折扇便能杀人于无形,会是蜗居在那小小渝州的普通纨绔子弟?”
静初道:“若是喜爱习武又当如何?”
“若是普通习武便好了,那么你认识无数个沈世钧都可以,但据我所知他的功法并非出自渝州一带的任何门派。我自小与青山派习武,这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武功都略知一二,但他不同。”
静初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的身体有些发抖,“他......在骗我?他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是吗?”
“倒也不必这样绝对,他或许不知道,但他身份不简单,你得记住。”
静初心中那根理智的线在那一瞬间断开,她声嘶力竭地大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她用双手蹂躏着自己的脸。
不离轻轻蹙眉,伸手抓住了静初的双手,她叹道:“你冷静些,他或许对你没有恶意。”
“不,他若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岂会......?”静初哽咽着,忽而,眼中又有了亮光,反手握住了不离的手,“你说,他会不会真是对我没恶意的,对,他怎会对我有恶意呢?”说着,将头上的为纹梳扯下来,“你瞧,他给的。”
不离另一只手拍打着静初的手背,笑道:“既如此,那你便好好收着。”
静初点点头,将纹梳又插在头发上,虽然已经有些凌乱了。
不离叹了口气,想着今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哄着静初睡了,悄声离开了寝殿里。
不离走出华薇宫时,红昔便凑上来,悄声问道:“殿下可问出什么了?”
不离摇摇头,往前走着,“她被吓坏了,就别叨扰她了,我们先回吧。喝了酒,这又吹了风,便是晕的了。”
红昔扶住不离,道:“是。殿下酒力像来就好的,但今日是喝得有点多了,还到处跑,吹了冷风。”
“哈哈哈…好,别啰嗦了,快回宫吧。”
“遵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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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宫。
这日一大早,芳兰宫的后厨便忙得不像样。沁兰一边梳妆,一边吩咐着:“叫他们都仔细着点,今日是我去给皇后娘娘送膳的日子,莫给耽误了。”
“是。”
茵儿上前一步将簪子插入发髻上,满意的笑道:“殿下真是俏丽。”
沁兰道:“再怎么打扮,在这天下谁又比得过不离呢?”
茵儿听了这话,倒是不快,她道:“哪有这样的事,三殿下虽绝色,但公主与其也可媲美。”
沁兰唇角微微一弯,道:“说出去也是不怕笑话,小小火苗岂可与烈阳争辉呢?”
“殿下!”茵儿撇着嘴角。
沁兰站了起来,这时,宫女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于了桌上。沁兰走过去提起饭盒,茵儿自知殿下每月给皇后娘娘送食时,都是亲自提着去的,从不让任何人碰触。茵儿也未自讨没趣,上前献殷勤。
沁兰这日穿着浅蓝水仙裙,更是与头上那根碧波流云簪相称,凸显出了她的明媚动人,与以往那股子阴冷相反。
她拿着食盒,便去了皇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