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人,不好了!”门外弟子突然传来通报,迎亲队伍已到山下大门,那带头首领豪言说今日就要将掌门人送入斟寻城。
此时,子桓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大厅。
“师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子桓听闻,就势拔刀怒喝道。
“想不到那寒浞出尔反尔。”姜蠡愤然一拍桌子,打翻了茶水,“那日返途,他分明答应予我期限处理门派事务。莫非是柔然公主出事了……”
“师姐,就缺你一声令下,我子桓愿做先锋,杀他个片甲不留。”子桓紧握剑鞘,迫不及待想要下山迎战。
“掌门,小心有诈!”
“掌门,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平安!”
“我们誓与潇湘共存亡!”
众弟子也听闻此事,纷纷赶来前厅。
“大家别急,先看看来者何意?”姜蠡安抚好众人,整了整衣装,准备迎接。
“潇湘掌门姜蠡接旨。”远处一洪亮的声音已传入大殿,手中高举的就是有穷王后羿的圣旨,此人正是来自宫中。
姜蠡见一众人来势汹汹,举手示意且慢,让子桓遣散了左右弟子。
“师出无名,拿圣旨吓唬人。”受命后的子桓愤愤不平,却只能小声嘀咕。
“姜掌门,他是有穷王的侍官,今日前来宣读,接旨吧!”侍卫长向姜蠡解释道。
“我认得你!你是寒浞的人。”姜蠡抬头一眼认出了此人。
“姜掌门勿怪,当时人群里有离间之人,若不是有穷王对寒相早有防备之心,怎会安排心腹跟随寒相,又怎会出现逼婚一事?”侍卫长轻声在姜蠡耳边说道。
“你的意思是寒浞他是被逼的?”姜蠡怀疑着望向侍卫长以及身后气势汹汹的人马,寒浞是何等人也,有穷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姜掌门若不信,可以问一问斟寻城里的百姓,谁不知道有穷王是舍不得将他的少妃纯狐赏赐给寒相,急着下旨逼寒相另娶她人。”侍卫长如是说道,有穷国历来有规矩,功勋卓越者,大王会将自己宠妃赏赐给臣子。
“那……寒浞是否中意纯狐?”姜蠡故意试问道。
“掌门请放心,少妃纯狐乃寒相献给有穷王寿辰之礼,若寒相真心喜欢,怎可转手送人!”侍卫长灵机一动,说道。
“这旨意我若不接,你当如何?”姜蠡可不管纯狐与那寒浞的关系,眼下她只想保护潇湘。
“姜掌门应该知道抗旨的后果,听说一直以来潇湘人丁兴旺啊!”侍卫长双手作揖,屈躬回话道,“望姜掌门顾全大局,免去一场生灵涂炭。”
“你敢动潇湘的人试试!”子桓起得欲冲出人群,最多是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草民姜蠡接旨。”姜蠡听得不再犹豫,知道若此刻抗旨,连累的是潇湘几百条无辜的人命。大师兄还没回来,为了保全潇湘,她一介女流只能听天命,顺时势。
“来人,将凤冠霞帔交于丞相夫人。”那侍官宣读完圣旨,下令将东西一一交给管事。
“为何还有一条玄铁枷锁?”子桓指着那条寒光刺刺的铁链子问道。
“回城途中,以防万一,得罪了,等夫人安全进了斟寻城,属下不辱使命,您事后治罪,我无话可说。”侍卫长言语慷慨,神情镇定,军令如山,作为一名将士,一切都得听从。
“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会是非不分。”姜蠡淡然回应道。
“请夫人即刻更衣,在下先退至山下,迎候丞相夫人!”说完,侍卫一干人等匆匆撤出了大厅。
姜蠡记得小时候见过师姐出嫁的场面,新嫁娘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在家人的祝福声中,缓缓走入新的人生。
“我问过师姐,为什么新娘子是天底下最美的?小时候不懂,现在才知道原来她的话是说给自己心爱的人听的。”
姜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忽然划过一行泪。
“是不是以后再也吃不到师姐做的炒棠梨花和梨花汤了?”子桓什么时候站在姜蠡背后,都未察觉。
“你们不是笑话我做的炒棠梨花苦涩味重,难以下咽吗?”姜蠡赶紧抹去眼泪,怕子桓发现些什么。
“那就烹饪之前多用清水漂漂,用热水氽汆。”子桓一副认真的模样,回应道,“除了大师兄,我每次都有帮你一起做。”
“是啊!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尝一口呢?”姜蠡记得从小到大,墨锦都是躲得远远的,好像从未吃过她亲手做的花品。
“师姐,你就别想那些了,说说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嗯……我想想,你得帮我除草浇水,采花研粉!”姜蠡一下子说到了兴头上。
“师姐,你走了,那片梨雪海怎么办?”子桓突然说出口,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子桓,你不是经常嘲笑我的梨雪海根本不是雪海,现在怎么问起它来了?”
“师姐,对不起,我老是偷懒,只要你不走,我以后和你一起照顾它们。”
是啊,那片梨雪海可是姜蠡的命根子,“梨雪海”三个字是姜蠡立在梨园门口的牌子,经过多年的悉心栽培,梨园正好四百棵,她还想着等到她老了,潇湘的梨雪海一定非常壮观。
“一树梨花一轮明月,敢与瑞雪争风光。你还需担心它吗?”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姜蠡眼眶开始泛滥。
“那你还哭?”子桓以为此刻姜蠡是舍不得那片消愁的梨雪海。
“我是喜极而泣!”姜蠡立刻抹去了眼角的证据,准备给自己上妆。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子桓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姜蠡早就谋划好一个人去冒险。
“嗯……”姜蠡回答的声音很轻。
“给!”子桓从袖口取出一只做工粗糙的木簪子,小巧别致。
“你自己做的,谢谢!”姜蠡接过簪子,抬头的那刻,已模糊了双眼,“子桓,师姐拜托你一件事。”
“师姐请讲,一百件都答应你。”子桓开玩笑道。
“众师兄弟中就属你最疼我,最听我的话。”
“那可不!今日,师姐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贫嘴,要是等到你哪天娶媳妇,就会嫌弃师姐咯!”
“在子桓心中,谁也比不上师姐,将来若是师姐不开心,子桓一定会将你带回潇湘!”
“傻弟弟,师姐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若我们都长不大,那该有多好?”
“师姐,子桓不愿你嫁……何况还是嫁个你不喜欢的人。你不等大师兄了吗?你不是最喜欢大师兄吗?”
“只有子桓知道师姐的心,可这一次让我自私一回,好吗?”姜蠡不敢对子桓说,去大寒城就是为了找大师兄回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师姐开口,子桓岂有不答应的,入了宫万事小心。”
“将来不管是生是死、是留是走,我都不后悔今日的决定。”这是姜蠡铁了心与命运一搏。
“不后悔?”子桓再次试问道。
“绝不后悔!”姜蠡紧紧握着手中的发簪,应声道。
“好!子桓恭贺大师姐新婚快乐!”子桓从姜蠡手里取过簪子,轻轻帮她戴上。
“子桓心意,师姐收下,但师姐想要拜托你,帮忙照料它。”
子桓接过盆栽,仔细揣摩,却也不知如何解说。
“你不懂他!”姜蠡觉得男子之间总有共鸣,望着子桓一脸茫然,她显得有些失望。
“也许大师兄从来没有打开过自己的心,所以希望师姐也不要灰心。”子桓答应姜蠡会好好照顾这棵苍松,希望她在大寒城好好开始新的生活,若是想潇湘了,就回来看看大家。
半日,一袭红衣加身,浅浅黛眉愁红妆,好一个江南潇湘红嫁娘。
一步一步又一步,姜蠡每踏下一个台阶,心就紧紧抽一下。她怀着当年大师兄离开时的心情,正慢慢告别潇湘。
夕阳斜挂,等姜蠡站在即将启程的车马前,最醒目的却是横在双手间的枷锁。回首再望了一眼“潇湘派”几个大字,这是她从记事以来,从未离开的地方,这一去,是生是死难知,也许她再也回不来了。
“掌门人!”弟子们异口同声挽留着姜蠡,“别走!”
“潇湘派自师父师娘离世以来,大师姐若有照顾不周之处,望见谅。日后,将由师弟云歌继任掌门。”姜蠡含泪告别了大家,又低声说道,“希望大师兄有朝一日回来,不会失望。”
“云歌领命!誓死护卫潇湘,请大师姐放心。”云歌双膝跪地,接任掌门令。
“子桓,你长大了,答应师姐,好好习武,守护潇湘,师姐会永远记得我们一起切磋武艺的那些日子。”姜蠡转身,子桓扔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她知道他的不舍,悄悄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子桓,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和大师兄都回来了,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潇湘,听见了没?”
子桓点点头,慢慢松开了手。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原本几天的路程,仿佛看不到尽头。花轿的影子,越来越远,不知不觉车马走了已多日,子桓跟了一程又一程,直到斟寻城下。
斟寻城,依山傍水,气候宜人,并非传说中的那般寒冷,这一年是梨花满枝丫的吉兆之年,微风吹过,白色的花瓣雨铺满了长廊,一席悠长的地毯正在迎接新嫁娘的到来。
“莫非斟寻城也有梨花?”姜蠡坐在轿内,冰冷的玄铁将手腕勒出一圈血红的印子,她轻轻抚摸着放置膝盖上的木盒,里面奉着一份潇湘向朝廷的降书,忧心忡忡,忽闻到阵阵随风潜入的香气,顿时舒心不少。
她和梨花自小有一种不解的渊源。
梨花支撑如伞,花色洁白,又似雪花,香味浓烈,姜蠡的家乡有一种叫棠梨花,喜在冬腊月开花,漫山遍野,花谢结果。“梨”亦作“离别”之意,它是姜蠡思乡之苦唯一的寄托。
潇湘有一片梨雪海,是她模仿家乡的样子。她喜欢将花瓣收拾起来炒食和做汤,喜欢缝绣梨花图案的衣衫送给师姐师妹们,也喜欢将每年收获的梨果分享给周边百姓。
“姑娘,我们终于到斟寻城了!”喜娘在轿外叫唤,这车程怕是累坏她了。
“怎么看不见?”姜蠡轻轻掀起轿帘一角,却未见梨树。
喜娘连连说道:“姑娘不可!不可!”
她又匆匆将手缩了回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停下!”进了斟寻城,全部换成了城内兵马,一番折腾后,终于起身。
“侍卫大人,您这是带我们去哪?”喜娘急坏了,这可不是去丞相府的路,大队人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再去别的地方绕一绕,可真是要坏了良辰吉时。
“大王下令,让花轿直接进宫。”
斟寻城里有一座皇都大寒城,坐落在苍狼山下,城内大小宫殿百余座。斟寻的百姓安居乐业,百业繁荣,治安良好。
“有寒浞这样好的义子,这是孤一生的福分。”有穷王说的这句话,仿佛犹在耳畔。
公元前1973年,夏朝风云突变,有穷王后羿发现寒浞和纯狐有染,最后反被寒浞所杀,夺取了有穷氏大权。寒浞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寒,定都斟寻,以庚辰年为寒浞元年。姜蠡直接进了长乐宫,晋封为正妃,纯狐为侧妃,一场繁文缛节之后,她静静坐在卧榻之上。
想起今日进宫的情形,白日里宫中的礼乐盛大隆重,当她踏入内宫已时值夜幕,耳畔却听到了另一种曲调悠扬,她心里一惊,莫非是他。
长乐宫灯火通明,侍女侍从一字排开,气派非常。忽听得门外缓缓而来的脚步声,她偷偷掀起一层头纱,那男子踏门而进,喜服加身,单手藏于身后,眉清目秀,脸上却没有一丝欢喜。
是他,寒浞。
他就是当日潇湘求药的人,也是相互扶持征服雾缈峰顶的人,而今却成为了自己的丈夫。
“你终于来了!”寒浞一手随意将她的盖头掀起,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要的降书,我带来了!”姜蠡举起手中的木盒,面向寒浞,神情自若,“今后,你要保证善待潇湘。”
映着微微烛光,寒浞终于看清楚了姜蠡那张清秀的脸庞,天然的雕琢,玲珑般小巧精致,明眸皓齿,这副好容貌绝对配得上中宫王后,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像一朵盛开洁白的雪梨花。
可是,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截然相反……
“事到如今,你的心里还装着潇湘?真是可惜了今夜的洞房花烛……”寒浞此刻并无心情欣赏,慢吞吞吐出一句可惜来。
“丞相为人处事都是随心所欲吗?”姜蠡仍对寒浞出尔反尔忿忿不平,“圣旨下得那么急,是你故意的吧?”
“丞相?你应该改口称一声大王。”寒浞冷冷一笑,说道,“就在你进斟寻城的那一刻,变天了。”
圣旨明明是有穷王后羿颁布的,姜蠡不解道:“你在胡说什么?”
“有穷王后羿,被我杀了!”寒浞直直地盯着姜蠡,眼神渗出几分阴冷和杀气,姜蠡不由抬起手,紧捂胸口。
“你……你为什么要弑君?”今晚姜蠡接连收到数个始料未及的重磅消息,竟不知所措,身子后倾,仅靠另一只手撑着。
“是他逼我娶你的,我和纯狐的事被他发现了。我对纯狐根本没有兴趣,但她助我夺得了有穷氏的大权,我怎可负她。”寒浞的语气竟然可以讲的如此平静,这简直就是犯上作乱的大事。
“你既然不想娶我,何必接我进宫?你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你放我走,我们日后各不相欠。”姜蠡气得不由瑟瑟发抖,站在她眼前的根本不是她的夫君,而是魔鬼。
“你们潇湘派本就不是什么正经门派,朝廷早就想对付了,是我用娶亲保全了你们。可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曾经骗走了公主,另一个如今又来骗本王。大寒城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姜蠡不解,气得将脸朝向一边。
“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什么来大寒城吗?”寒浞缓缓将身后那把利剑取出,漠然地将它架在姜蠡的脖子上,“进宫是来找你的大师兄吧?你终究利用了我!”
姜蠡听完,震惊了,原来寒浞已经知道她来斟寻的目的。
“我问过你的,你明明可以选择拒绝,是你用委曲求全的假象骗了我。”
“你和他一样,都习惯用欺骗的手段,你们的出现,不仅毁了柔然,还让我如此痛苦。”
姜蠡听出寒浞口中提及的他就是墨锦,她向前一步,急切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
“你的大师兄墨锦以为只要他当上掌门娶了柔然,就可以拿回魂丹救她吗?”寒浞阴阴地笑道。
“他没有回来继任掌门,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姜蠡第一次从寒浞口中得到了关于墨锦的消息,既欣喜又担心。
“本王会让你知道天下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不会为了女人而牺牲自己。”寒浞想告诉姜蠡的是,墨锦贪生怕死,绝不可能为了女人而让自己深陷牢笼,“原本我想踏平了潇湘,再拿回圣物。但后来本王改变主意了,我要从他手里重新将柔然的心赢回来,这天底下只有本王能保护她。”
“所以……你知道一切,故意在我面前虚情假意,让我触景伤情?让我想起大师兄?让我同情你?”姜蠡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竟然会一时起了同情心。
“我等的快没有耐心了,是他逼我这么做的,当我得知你就是墨锦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我就决定这么做了。假如连你被抓,他都能不管不问……”寒浞摇摇头,无法想象姜蠡会有多么失望,心里似乎得到了一些复仇后的快感,便继续说道,“我让柔然看清楚,我让你看清楚,这样的男子有什么好值得托付。”寒浞动怒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嫉妒。
“原来你娶我,是为了诱捕墨锦!”
“墨锦夺走了我的所爱,那我就要拿走所有他爱的和爱他的东西,包括你在内。”
“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回来,你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姜蠡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师兄,在她眼里,墨锦是个侠士,关心天下苍生,扶贫救世。
“好,我们不妨赌一赌,今日我已放出消息,若墨锦一年内出现,本王就放你走;若他没有,本王让你和潇湘一起消失。”
“这一切和潇湘又有何辜?”姜蠡不解。
“他的残忍,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寒浞怒视着姜蠡,将利剑紧紧逼着姜蠡。
“那你将我当做什么?”
“本王知道,你心里有他,你孤身一人来我大寒,本王就不信他可以继续安安稳稳抚琴一辈子。”寒浞心里甚是得意,墨锦在乎的两个女人统统在他手里,这是对他最好的折磨。
“大师兄在斟寻城?”姜蠡突然悟到寒浞的言外之意。
“你进宫途中听到的琴声,就是他!”寒浞应道。
“他果真还活着……”姜蠡听得寒浞并没有抓住墨锦,喜出望外。
“你以为,他不出现,你就可以安稳做大寒的王后了吗?”寒浞向前一把抓住姜蠡的下巴,那利剑轻轻划破了她洁白无瑕的肌肤。
“本王下令,他们两人永世不得见面,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寒浞狠狠一推,将姜蠡推倒在地,用剑直指着她,“他一日不出现,你做王后就一日不得安宁。”
“你想做什么?”姜蠡冷冷地盯着寒浞。
“待我登基,你就是王后,是不是觉得有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即将来临?本王会让你认清事实,我会永远以王后的名义囚禁你,就像他用巫术囚禁了柔然的心,替你那无缘的大师兄赎罪,你若敢逃,就别怪我对付潇湘。”
“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姜蠡从来不需要这些虚名,潇湘已经招降朝廷,不再过问江湖事,如果你敢动潇湘,我一定会让你偿命。”姜蠡趴在地上,狠狠地回击道。
剑影横过,眉尖染红,梨花枝断落两截,缓缓在姜蠡眼前逝去。
寒浞蹲下身子,紧紧捏着姜蠡的双颊,慢慢地靠近:“本王会让他尝一尝这夺妻之恨,这么漂亮的小师妹,让你一个人在此受苦,看来那墨锦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寒浞,我不准你伤害我大师兄!”
“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寒浞起身退出了房间,只留得姜蠡一人独望那支染血的梨花,正是她当年落在沙场的那支发饰。
洞房花烛之夜,姜蠡终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玩权术的一枚棋子,这一切都是寒浞早已设计好的,人心这东西,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