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大概,只有黑色吧,仅此而已。他们凭借着身体的其他感官了解着世界的美好。睁眼闭眼也许没什么区别吧。
即使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他们的面庞上,他们也只能感到一丝温暖罢了,而看不到那点金色的小美好。
世间的是是非非,同一时间,同一城市不同的角落,都有着天上地下的差距。灯红酒绿,喧嚣充斥着,充斥着小小的酒吧。即使这样,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清纯,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舞台上没有狂热妖娆的舞蹈,没有刺耳的摇滚乐,有的是一丝的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一架钢琴,一位女生,看起来不是很大,弹着《D小调舞曲》,女生沉浸在自己的时光中,自己的音乐里,忘我的弹奏着乐章。仿佛她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只有他与音乐。
台下只有那么几个人听着女生的曲子,只有那么几个。大部分人都是成暧昧的姿态,拥在一起或在喝酒,又或在包间里。
一曲终结,女生站起来拂了拂白色的,带着点蓝色碎花的长裙,草草的鞠躬,没有掌声,没有鲜花没有得到一个演奏者应得的所有。台下的人仍旧各顾各的,没人注意到台上小小的身影。
女生的五官还算精致,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刘海遮住了额头,显的脸小的像个娃娃。女生的眼睛是暗紫色的,清澈的眸子没有该有的神采,失去了活力与星辰大海。她没有因为没有掌声而尴尬,只是摸索的走到钢琴的后面,指尖轻抚着钢琴,直到她触到了一根盲杖然后离开了舞台。
她叫白林,是一名盲人琴师。
白林走出了酒吧,徐徐的清风轻吻她的脸颊,吹拂着她的秀发,外面要比就把安静的多,没有嘈杂的音乐,也没有刺耳的尖叫。白林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轻盈的笑容。
她在路上缓缓的走着,走在窄窄的盲道上,她准备回家,回到那个有些许清冷的家,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家里陈设简约,只有一架钢琴安然的摆放在床边。
白林驻足在马路前,听着“滴答”的喇叭声,抬手摸索着什么,她的手在空气中抓着,抓到了红绿灯的柱子,摸索着找到了一个按钮,轻轻的地按下去。
“叮”的一声,原本绿色的灯亮变为了红色,马路上的车辆也纷纷停下,看着白林打着盲杖缓缓地离开众人的视线。这期间没有人按喇叭,没有人催促,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白林继续走在盲道上,她感到前方堆积了物品,无法让她继续行走,便用盲杖敲了敲,是自行车。
盲道上堆放了大量的自行车,让白林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一旁的人并没有注意到白林弱小的身躯,她只好慢慢的向旁边移动,直至前方没有障碍物。
又是一条马路,他仍像上次一样试图让绿灯变为红灯,可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提示音。
“也许坏了吧。”白林喃喃自语道,然后用清脆的嗓音说了一句:“请问有人吗,有没有人可以帮我过马路。”白林站在那里,没有人回应她,便认为没有人。可她看不到身旁那傲慢的女人那嫌弃的眼神。
一会过去了,白林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有人吗有哪位好心人可以帮我过马路”,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十分清脆动听。
“我帮你吧,姐姐。”听起来是一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但实则也在高中左右了,女孩子挽着高马尾,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明亮,和充满的希望。
“谢谢了。”白林道谢,微微鞠躬,女生搀扶着白林,走过马路,而司机们也仍是很识相的停了下来,目送两位女生离开。两人直至街对面,汽车继续开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白林敲着盲杖,离开了女生的视线,消失在人海之中。而女生脸上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可惜白林看不到。在一刻,女生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狡黠,然后笑容淡去。
“没想到,他的女儿变成了盲人,不过,居然这么巧。”
两人分开后,街上与平时一样忙碌的人们东奔西走,人群川流不息的流动。
这世间或许对于人们来说十分不公平,我们四肢健全,没有身体缺陷,可是总有一些人,是先天也好,后天也罢,都要比我们悲催的多。
盲人,是十分悲催的。世界那么美好,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别人的描述再美好真实,都不如亲眼见到的好。有人说:我不想面临这丑恶的世界,还不如做一个盲人的好。但是如果你真的是盲人的话,你一定会想看到这所谓的丑恶的世界。
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除了黑暗一无所有。声音变成了他们唯一的归宿,他们想通过声音去了解这个世界,音乐,嘈杂,安静等等。耳朵是他们的第二双眼睛。
白林回到了她的家,房子不大不足一百平米,两室一厅。身为盲人的她,却选择了很高的楼层,因为她喜欢安静,讨厌喧嚣。即使她工作的地方让她反感,但是以她的条件也很难再去找一份工作了。那个酒吧能愿意让她去弹琴,也不过是因为有一些朋友上的关系,看在友谊的份上而已。
房子是租来的,每个月1000的价格,对于市中心又是精装的房子,虽然不是很高但这也对白林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对于一个月仅仅2000元的她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她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当然也没有人愿意与盲人交朋友,因为他们认为是累赘,这个朋友交不得。
人心啊,都是会变化的,但很少的会从黑变成白。
生来为善,却又趋向罪恶,愿世上所有的盲人或有缺陷的人都可以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