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我还小,现在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苏语嫣低头轻声说道,心里早已经乱做了一团。
直到此时此刻,苏语嫣才明白,她早就对元祁衍动了心。不然,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跟来雾山,陪伴元祁衍一同除匪?
只是……皇家的人向来薄情寡义,元旌泽如此,谁又怎知,元祁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元祁衍深深地凝视着苏语嫣,俊逸的脸开始逐渐变得冰冷起来……阴沉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他是战功赫赫的南平王,京中有多少贵女朝他身上靠,这个苏语嫣竟然敢拒绝他!
元祁衍越想越气,不顾身上的伤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挺直身躯快步往前走去。
苏语嫣不知他这是唱得哪出,慌忙跟上去,准备解释一番。就在这时,远远瞅见陆可文的身影,他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将士,看那样子,是下来找他们的。
“王爷。”陆可文眼尖瞅着元祁衍,连忙跑过来。他身后,还跟着衣衫凌乱的苏静月。
“语嫣姑娘,你妹妹我也给你救出来了。”
“多谢。”苏语嫣笑道。但苏静月却紧紧跟在陆可文身后,脸撇向一边,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跟苏语嫣势不两立似的。
元祁衍走在前面,绷着一张脸,冷声道:“整顿军队,班师回朝。”
陆可文疑惑地瞅了一眼苏语嫣,心里嘀咕着,这两人闹什么矛盾了?他家王爷整天把苏语嫣当个宝贝似的,这会儿连个眼神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外面走去。向来白雾掩埋的雾山,此刻逐渐清明,山上尸横遍野,了无生气,只余一堆枯黄的残叶飘零。
京城,城门敞开,两行士兵严肃地立在两侧,街上行人被拦在里面,纷纷探头探脑。酒馆中,不少贵家小姐掩面而出,眼神羞涩,期待着南平王的凯旋而归。
铁骑威风凛凛地踏进京城,元祁衍一身黑色铠甲,熠熠生辉,面色肃然。周围的百姓激动非常,盯着元祁衍,高喊“南平王威武”。
酒楼上的贵女羞红了脸,不知是谁的香帕掉了下去,惹起一阵哄笑。
皇城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盯着元祁衍,赞许地点着头。元旌泽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眼里冰冷一片。
皇后意味深长地瞅着长长的军队,笑道:“南平王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百姓们都在欢呼呢!”
说完,皇后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瞅了一眼皇帝,果然见他面色凝滞了稍许。
苏语嫣姐妹二人在陆可文的护送下,回到了宣侯府。
今日的宣侯府气氛格外压抑,苏语嫣知道,她这次偷跑出去,恐怕老太君生了不少的气。
“母亲,我知道您在气什么,但是,依儿子的看法,嫣儿这是有勇有谋,心怀百姓的表现,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一进门,便听到了苏侯爷苦口婆心地对老太君说着好话。但老太君依然面色阴沉,不发一语。
瞅着苏语嫣进来,苏侯爷无奈地摇摇头,直接往书房走去。路过苏语嫣身边时,苏侯爷轻声:“嫣儿,你让父亲刮目相看!不过,你奶奶那边,你还得好声哄着些。”
苏语嫣感激一笑,乖巧地走到老太君面前,低下头,小声说道:“奶奶,嫣儿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
老太君重重地拄了拄拐杖,冷哼一声,瞅了眼苏语嫣,又指着苏静月,皱眉道:“你姐姐是在街上看到南平王出征,追随前去雾山,你又是怎么回事?”
苏静月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所以然。这苏语嫣居然是偷跑出来的!一瞬间,她感觉被苏语嫣欺骗了,心中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火。
“奶奶,我……我把我娘,哦不杨姨娘送回燕水乡安葬,在路上看到了姐姐,”说到这里,苏静月一下子就红了眼眶,难过地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杨姨娘做了许多伤害宣侯府的事,可,可无论如何,她都是生过我的人啊!”
苏语嫣蹙眉瞅了眼苏静月,心中不禁感叹,这苏静月现在脑子竟然灵光了许多,知道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老太君端正地坐着,深深的皱纹里满是无力。她摇了摇头,皱眉叹道:“算啦!你们都是群不听话的!“
“奶奶,嫣儿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看老太君的火气消下去不少,苏语嫣连忙乖巧地蹭到老太君身旁,眨巴着眼睛。
老太君刚想身后摸摸苏语嫣的头,这时门口却走来了一个身形富态的大婶。
“给老太君问安,”大婶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眼睛扫视一圈后,直勾勾地盯在苏语嫣身上,问道,“这位可是苏大小姐?我一听说苏大小姐回来了,马不停蹄地就跑来了!”
苏语嫣迟疑着点头,一脸疑惑。
看见苏语嫣点头,大婶一颗心放定了下来,笑道:“老太君,咱们也是熟人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回呢,是齐太傅家的大公子托我来说亲,直言对苏大小姐十分有好感!”
原来,是说媒的啊!
苏语嫣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抢在老太君前面,连忙说道:“这……这些天上门说亲的不少,我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呢。大婶不用在我身上操心了,我还有个妹妹呢,跟我年纪差不多……”
苏语嫣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大婶一脸嫌弃地捂着嘴,小声说道:“老太君,大小姐,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现在全京城的都知道二小姐被抓进土匪窝里去了,这清白不保啊!”
大婶一直以为站在老太君后面的是个丫鬟,万万没想到那就是她口中的二小姐!
苏静月黑着一张脸,手指捏得咯吱响,怒道:“你在这里污蔑谁呢?本小姐清白好好的,用得着你们造谣?”
大婶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讪讪道:“这都是他们说的,您冲我凶也没用啊,全京城的人都是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