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说真的,她现在只要一想起苏夜,心脏就会隐隐作痛。
苏夜是她的亲哥哥,他们一起长大。自从母亲去世后,一直是这个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现在……苏夜却要和她断绝关系。这事换在别人身份,谁又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元祁衍一眼便看出她心中痛楚,握紧她冰凉的手腕,皱眉说道:“苏夜只是寻找韵雅太过心急了,他当时说得那些绝情话,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不敢见他,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见他了么?你们俩之间的矛盾,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去解决。”
“嗯。”苏语嫣强笑着点点头,放下茶杯起身,说,“那……那我去见我哥哥一面。”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视线在元祁衍和苏墨之间游移,面色略显苍白:“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说完,她便转身匆匆出门。
苏墨皱紧眉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元祁衍,后者只是叹气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是懂苏语嫣,自然也知道,苏语嫣此刻心里有多忐忑。
苏语嫣按照苏墨所绘制的路线,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宅子跟前。她站在门口,踌躇徘徊,面色犹豫。
没多一会儿,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娘走过来,狐疑地瞅着她,问道:“姑娘,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苏语嫣正忧心忡忡地想着心事,突然被人一叫,顿时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找人。”
“找人?”大娘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她,轻轻皱眉,又问,“你找这家的男主人?他从住进来就是病恹恹的样子,好几天没见他出过门了,估计一直在床上躺着吧,你找他干什么啊?”
苏夜病了?苏语嫣心中猛地一惊,顿时慌乱无措,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锭子,郑重地放在大娘手中,忧心忡忡说道:“那……劳烦您把这钱给他,让他好好养身子,成吗?”
大娘微微一愣,表情严肃地收下金子,说:“姑娘你放心!我保准给你送到,我是他的房东,不会坑骗你的?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传达的不?”
“我……”苏语嫣眸色黯然地垂下头,心头划过阵阵苦涩。
她真的很想和苏夜见一面,问问他的病情怎么样了。可是,现在苏夜久病不愈,万一他看到她,气急攻心,病情又加重了怎么?
思索再三后,苏语嫣终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就不进去了,劳烦您转告他一声,请他三日后务必来西郊马场,有位名叫韵雅的姑娘在那里等他。”
说完,她便直接转身离去,留下大娘一个人愣在原地,脑子懵懵的。
这……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个劳什子姑娘?可这位住在宅子里的苏公子,不是有夫人么?
宅子里只住着苏夜和青碧,她便想当然地把青碧当成了苏夜妻子。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青碧阴沉着一张脸,慢慢从宅子旁边的古树下走来,幽幽道:“大娘,那个女人找你干什么?”
三日后,苏语嫣和元祁衍一早便来到西郊马场。
马场素来是贵族子弟们玩乐的场所,王老板有钱,自然也可以来。而韵雅出身皇族,来马场也再自然不过。
一望无际的宽阔场地上,十几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竞相赛马,惹得尘土飞扬,气氛格外紧张!
元歌韵换好一身赛马的短打装,欣喜地往马场跑来。
来马场是她自己要求的,因为她这些日子做梦,又回响起了一些东西。
她梦见,她在马场邂逅了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少年的模样。于是她想来马场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然,她还未踏进马场,王管家突然匆匆忙忙地跑来,大汗淋漓,焦急道:“表小姐!咱们快回去,老爷有急事找您!”
“急事?”元歌韵微微蹙眉,双手环胸,不满地看着他,“他成天把我关在宅子里,有急事没时间说?偏偏要在我出门的时候说?”
虽然王宅上下全都说她是王老板的表妹,可她却对这个地方,对王老板没有一点亲近的感觉。
包括她在做梦的时候,也从来没梦到过青州的任何一个地方。有时候她很怀疑,她甚至不属于这里。
最近,王老板变相把她囚禁在另一座宅子,她早就生了抵触之心。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被绑回去,谁能不生气?
即便被这么吼一通,管家依旧是脾气极好的模样,苦口婆心劝道:“表小姐,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老爷也不会扫您的兴啊!您就不要为难小人,跟小人回去吧!”
说这话时,他身后走来五六个膘肥体壮的护卫,冷冷盯着元歌韵。
是的,如果元歌韵不愿意,那他们就会采用强制手段。
没办法,青碧已经跑来报信了,那对苏公子夫妇正在马场里守着呢!如果让元歌韵进去,他们一认出来,那王老板不就完蛋了么?
元歌韵冷冷一笑,本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狠狠瞪着管家,低声喝道:“好!我跟你们回去!但是,也请你转告你的主子,他有什么话就赶紧说,等他说完之后,我们分道扬镳!”
闻言,管家皱紧眉头,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之色,面上隐有不满:“表小姐,你这是何意?你要和我们老爷断绝关系,可你也不想想,这些天你在我们王家过着公主般的日子,我们可有向你索取一分钱?”
“你!”元歌韵愤愤不平地咬紧牙齿,死死瞪着管家,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们王家向我施舍的钱财,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所以,你也别拿钱压我!”
说完,她冷哼一声,重重拂袖离去。
然,她才走了两三步,王管家却又开口了:“表小姐,您走错了,请您往东边走。”
闻言,韵雅心里隐隐划过一丝不安。她猛地顿住脚步,警惕盯着王管家,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