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好声好气地奉上一盘金子,讨好笑道:“姑娘,这么多可够了?只要你能救下老夫的性命,事后还有重谢!”
青碧愣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那盘金子,咽了咽口水,满脸贪婪。
妈耶,这金光闪闪的,可是真真正正的金子啊!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一时之间,眼睛都看直了。
她连忙把金子揣进怀里,笑呵呵地看着胡老板:“只要你嘴巴闭紧点,别到处乱说,对于莲花玉佩一事,你权当没发生过,其余的,我替你解决!”
王老板感激涕零,对着青碧好一番恭维,就差下跪感恩了。
青碧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听我的行事!知道么!”
“是是是!”王老板点头如捣蒜,不敢有半分忤逆。
青碧这才满意离去,拿着王老板给的金子,她置办了许多家中所需物品,出手之阔绰,令整条街都刮目相看。
一下子,她竟有些飘飘然了,直接去成衣铺给自己选了十来件华丽衣衫。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真真正正的富家小姐。
回到家,听到院子动静,苏夜咳嗽着走出来,瞥见这大包小包的东西,登时瞠目结舌:“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青碧有些心虚,转身放下东西,微微寻思一会儿,低头说道:“典当镯子的钱啊……虽然我们家很穷,但这镯子是我们家祖传的,总还值几个钱。”
闻言,苏夜越发愧疚了,重重叹息一声,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我不该把你带出来的!让你跟着我受这份苦!”
青碧心疼不已,一时心急,连忙握住苏夜的手,紧张解释道:“公子,你不要这样!我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自……愿?苏夜愣了一下,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着痕迹地缩回手,探究地盯着青碧,眉头紧皱:“你……?”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种更加婉转的言语:“青碧,你可有心仪之人?”
青碧心下一喜,苏夜这么问她,莫非是要纳她为妾了?然,还不等她说话,苏夜又徐徐开口。
“我有心仪之人,就是韵雅公主。我与她好几年的夫妻,早就是彼此的灵魂伴侣。我不知道其他男人是怎么样的,但我、此生唯韵雅足矣。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陷入什么嫡庶之争,他们仅仅只是我和韵雅的孩子而已。”
“青碧,你是个好姑娘,相信将来你也能遇到一个好丈夫,就像我待韵雅那样待你。”
听到这一席话,青碧的眼眶顿时红了,眸子里凝结出晶莹的泪珠。
哈,原来,不管她做再多,也始终比不上那个什么韵雅公主么?可她所求并不多,她只是想做一个妾室而已啊!
青碧含泪垂眸,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道:“我找不到了!”
苏夜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巾:“别哭了,你这么好的姑娘,世间罕有,怎么会找不到好丈夫呢?等将来你成亲,我必以十里红妆送之,以报答今日恩情!”
闻言,青碧终于忍不住,仰起泪眼涟涟的脸蛋,大声吼道:“苏夜!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我心仪的人就是你!我还能嫁给谁!我不要什么十里红妆,哪怕你用一顶轿子把我迎进门,我也是愿意的!”
苏夜微微一愣,捏着还没递出去的手巾,不知所措。
他自幼生长在贵族,习了一辈子的礼仪,身边接触的姑娘也都是含蓄温婉的,一时间遭遇这一番表白,竟让他不知该怎么办。
见他愣在原地,青碧坚强地擦干眼泪,胸口冒起一股无边嫉恨。她惨笑着连连后退,死死盯着苏夜,大声吼道:“你不是想知道元歌韵的下落么!那我现在告诉你!她死了!早就死了!”
“什么!”苏夜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紧缩,充斥着震惊、悲伤自己绝望。
他想抓住青碧好好询问一番,可后者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直接头也不回地跑掉。
苏夜连连后退,只觉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上。
夜晚,华灯初上,月朗星疏,寂静的月光淡淡笼罩下来,洒下一片清晖。
苏夜微微睁开眼睛,双眼木然地盯着房顶发呆,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青碧的怒吼。
“她死了!早就死了!”
两行清泪猝不及防落下,渐渐沾湿枕巾。
半晌后,他强撑着虚弱身躯,摇摇晃晃地起床,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就算韵雅死了,他也一定要找到韵雅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埋葬!
他的韵雅呵,一个端庄大方的公主,怎么能随便死在外面、埋在泥土中呢?他一定要找到他!
夜晚的路很黑,此时约摸已是子时,除了打更人以外,家家户户皆已陷入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总之,这里离街上越来越远,四处都是荒芜的山地,格外渗人。
可他却不觉得害怕,他不知道跌倒多少次,又重新爬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衣服布满泥泞。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他必须找到他的韵雅!
一阵沁凉的夜风吹来,苏夜打了个寒战,意识总算恢复一点点。他举目环视,周围皆是峭壁,想来,他应该在山腰。
他重重叹息一声,随意坐在路边,苦笑着躺下,如同一个疯子般。
然,腰处有块小石头硌人得紧,苏夜皱紧眉头,随手抽出来扔掉。
可!就在石头飞出去的同时,一条白色丝巾也跟着飞出去了!
苏夜怔了一下,下意识接住丝巾,只见这丝巾格外丝滑,右下角竟然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咚!”他脑子里巨响一声,一片浆糊,双手剧烈颤抖,眼睛激动得通红!
这丝巾应该是西域进贡的雪山蚕丝,此物只有皇室才有!而这朵莲花,他曾经见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