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语嫣捏紧拳头,水眸里盛满愤懑,恨不得直接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撕碎了!
她前世当真是瞎了眼,才会被这么心如蛇蝎的男人给迷惑!
她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才勉强平息一点点怒火。
元旌泽已经疯了,完全失去理智,在这个时候,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
她心思一转,蹙眉道:“我听说,你的贵妃前不久才诞下皇子。你做的这么决绝,你就不怕你死了,你的儿子和女人沦为阶下囚?”
元旌泽不屑一笑,冷嗤一声:“那孩子兴许血缘上是我的,但贵妃如果有选择的话,她是决计不会给我生孩子的。”
“哈,表面上看起来我这后宫还算平静吧?其实个个心怀鬼胎,那些女人讨好我,不过都是为了权势与名利,她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闻言,苏语嫣不由得皱了皱眉,满腹疑问。
前世时,元旌泽就是一个为了追求名利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她隐隐觉得,今生的他似乎和前世不一样了?
他也会在乎感情吗?可前世明明有一份最真挚的感情捧在他面前,他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啊……
不,重生的只有她一个人,这些人应该都与前世没有什么差别的。
想清楚这一点,苏语嫣豁然开朗,莫非……这男人是故意这么说的?障眼法?
她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母后为了让你坐上这个位子,作恶几十年,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可你却承受不住江山之重,你就不会有一点点愧疚么?”
“皇家本就是无情之地,从你安然接受你母后给你的一切时,你就应该明白这一点,如今你又在抱怨什么?”
“呵。”元旌泽微微垂下眸子,唇角轻勾,漾开一片惨然笑容。
他苦笑着摇摇头,长叹一声,狭长的桃花眸里竟一点点失去光亮:“可这一切,都是我母后强制性塞给我的不是么?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语嫣大吃一惊,见他这模样,他今生所求当真只是一份真挚的感情?
元旌泽颓丧地坐在台阶上,眼神朦胧地望着琉璃窗,声音淡淡的:“母后为我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巩固她母家的权势罢了,我从来都只是她的一根木偶。”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抬眼凝视着苏语嫣,勾唇一笑:“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说我费尽手段争名夺利。可是,如果我不坐上皇位巩固皇权,难道就这么把那个位置让给元祁衍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暴怒异常,死死捏紧苏语嫣的手腕,从袖中掏出一只玉哨:“就算我不喜欢皇位,但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也得占着,不让你们得逞!”
“就像现在,我就算和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们笑到最后!只要我吹响这个哨子,埋伏在城墙的暗卫就会立马点燃火药!届时,你们都和我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疯了!真的是疯了!
苏语嫣狠狠甩掉男人的手指,猛地拔出匕首,横在自己脖颈上,厉声威胁:“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否则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元旌泽纯粹就是有毛病!他明明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去抢,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所以,他其实也不喜欢她,只不过她顶着一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元旌泽便总觉得,他要是得不到她,总是落后元祁衍那么半步。
真是好笑啊!就为了争一口气,元旌泽的所作所为到底毁掉了多少百姓?如今他还想毁掉整座京城!简直自私至极!
元旌泽眯了眯眸子,双拳微微握紧。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倏然讥诮笑出声,拳头慢慢松开:“如果你敢在我得到你之前就自杀的话,我保证元祁衍马上会在一炷香之后和你一起下黄泉!”
苏语嫣压根儿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开什么玩笑,元祁衍身边有墨随身保护,是元旌泽想杀就能杀的么?
元旌泽一眼便瞧出他内心所想,桀桀大笑:“你以为我真的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应该是想在三天内速战速决吧,毕竟、你们的粮草已经不够了。我说的对吗?”
苏语嫣微微惊诧,他、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的?莫非……
“你在我们身边安插了细作?”
“没错!”元旌泽得意一笑,“你以为,安插细作这种事,只有元祁衍才会么?”
苏语嫣大吃一惊,顿时花容失色,心中慌乱不已,恨不得立马飞到元祁衍身边告知消息。不知是不是她太过紧张,竟一不小心绊倒了椅子腿。
“啊——”她尖声一叫,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往地上栽去。
元旌泽连忙手疾眼快地飞奔过去,一把搂住女人腰肢。
苏语嫣顿时大惊,生怕他借此欲行不轨,飞快从袖中抽出一枚冒着寒光的银针,死死抵住男人的脖子!
元旌泽心下一沉,毫不留情地松开手,苏语嫣直挺挺掉在地上,摔得她满眼泪花。
“我好心扶你你居然还想杀我?”
苏语嫣的脸皱成一团,吃痛大叫:“谁知道你会不会非礼我?”反正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元旌泽只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气得他满脸涨红。
虽然他的确无数次想把苏语嫣给就地正法,可他刚才真的没想那些龌龊事好么!
“来人啊!把苏语嫣给我关进地牢!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去探望!”
话音一落,两个侍卫整齐划一地跑进来,冷脸拖走苏语嫣,动作之粗鲁,毫无怜香惜玉。
待苏语嫣离去后,偌大的殿堂便只剩他一人。他烦躁地原地踱步,挥手唤来贴身太监:“你去,把苏静月带过来!”
太监谄媚应下,麻溜地跑出去。
大约一炷香以后,苏静月怯怯地走进殿堂,小心翼翼打量四周,似乎生怕元旌泽把她给吃了似的。
“我、我姐姐呢?”妈呀,苏语嫣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吧?
元旌泽居高临下地晲着她,突然抬手,死死捏紧女人下巴,声音微寒:“她的情况,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