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姑娘还未出声，陆窗鹤先叫了起来：“西海神祭祀！居然能这么近距离观看真是太巧了。”
话音未落，其余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他，陆窗鹤微微尴尬，挠了挠后脑勺的小辫子：“额，你们都没听说过吗？西海神每年都会尝试一次，就是模仿姹水当年炸开混沌，隔绝天道耳目的创举啊。”
混沌隔绝天道窥探，不止是让姹水顺心的活了几百年，还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世人鲜有能修仙者，有慧根的大多会在六至二十岁觉醒天赋，往往一万人里也出不来一个，觉醒的天赋又有很多没什么用的。比如火展扬的契主，他的天赋就是能够改换面貌，受他影响，火展扬结契后的天赋是“长得很好看”。对于这个天赋，火展扬十分厌恶，总做出一副怒容来掩盖，世人也因此称他为“怒仙”。
混沌未散时，没有人能觉醒天赋，已经觉醒天赋的人也不能再与圣灵结契，人们却很快就习惯了，混沌散后大多数人反而很怀念有混沌遮蔽的日子。
对于圣灵来说，不能与一般情况下都弱于自己的人类结契反而让他们少了很多麻烦，但混沌在，他们就无法觉醒。火展扬当时非要找姹水打一架，却有些恨她不能早点出来，阻止那个擅长变化的人类与他结契的想法。
而据秦备午和两个雷系圣灵的说法，当混沌弥散开时，他们正处在觉醒期血肉生长的痛苦中。混沌完成的瞬间，他们感觉到的疼痛也跟着消失不见。而后，他们就这么极其幸运且无任何后顾之忧的成功觉醒了。
混沌散后，有很多人和圣灵找过水名姹，有的求她再散一次混沌，有的和火展扬一样以武力逼迫，要求她说出混沌的制造方法。
水名姹没能再复制那场混沌，只记得当时自己舍弃了大半灵力，闻笺预也要求她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众多圣灵开始自己动手，去努力弄清楚混沌的原理。
西海神是由水而生的水系圣灵中最强的一个，他也是神明，在苍越国有着无数信民，由他来还原出水名姹当年的创举是众望所归。
西海神每年都会在刻漏遗骸上分割出自己的灵力尝试还原，但他从未成功过。沧越国人宣称这种行为为西海神祭祀。
小二姑娘听了陆窗鹤的解释后面色凝重起来，她缓缓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波多黎各的灵力。”
那片闪烁的水光越来越高，逐渐就要越过洞口，越来越明显了。
秦备午将地衣执在手中：“我们下去看看吧。”
大鸟飞低，众人能隐约看到那片喷薄欲出的水光下面有一个人影，陆窗鹤拿出银线，一头缠在右手拇指上，另一头摇摇摆摆冲向那个水中的人影。
秦备午喊了声：“困住他。”
在秦备午四处游荡的过程中，他见过很多尝试还原混沌的行为，有些人甚至会四处寻找有了灵性但未成圣灵的水灵，在他要成灵前抽取他的会转化为灵力的水，用来尝试还原混沌。
也因此，这些年来水系圣灵出的尤其少。
水名姹倒是都很少听说过这些事，看着陆窗鹤的银线靠近水中那人，很是疑惑。
那人用着避水法诀，很明显并非水系圣灵，秦备午要求捆住他，万一把人溺死了怎么办。
那人影在陆窗鹤的银线碰到他前闪开了，丢过一个长棍缠住银线顺势把它拉到了别处。
此时大鸟已落地，狼毫收好纸笔很不安的问秦备午：“要阻止吗？他好像不是水系圣灵，哪里来这么大量的水，而且水的灵气很充沛，像马上就要转生成为圣灵了。”
秦备午无暇回答他的问题，抬手就扫过去一鞭，那人躲了过去，也跳出了水柱。
那饱含灵气的水直直往天上冲去，气势石破天惊。
而终于露面的却是一个戴了黑色面具的人，一身肌肉，额角爆着青筋。
他哈哈一笑，转着眼睛瞄直奔天空而去再也不能转生圣灵的水柱：“又是一个水系圣灵，还是已经觉醒的，喂，你也是来上赶着让本大人祭天的吗？”
“祭天？”
“哈，你这丫头长得挺嫩，头发倒长，这些还原不了混沌，没有丝毫用处的水系圣灵不就合该拿来祭天？”
“姹水，别冲动。”狼毫伸手拉住水名姹的衣袖；“何必与瞎子一般见识，还是热衷于找死的瞎子。”
陆窗鹤甩脱那根长棍，大喝一声：“找死！”银丝就向着黑面具的脖子缠去。
黑面具召回长棍，再次挑开陆窗鹤的银丝，秦备午的地衣刚好抽在他的脚踝上，缠了几圈，用力一带。
“散了”，水名姹突然出声，连倒地的黑面具都把脸转向了天空。
那水柱就像一个巨大的烟花一样炸开来，远远看去，他距离云层就差那么一点点，只缺一点点，他就能融进云层里。
或许他融进云层里会改变些什么，可是他没能到达那里，无用的炸开在了半路上，失去了全部灵力后颓然落地。
黑面具骂了一句“废物”后就转移注意力去解开了脚上的柳条鞭。
秦备午嘴角难得下撇，露出一点怒容来。
黑面具躲过随即而来的鞭子，怪叫一声“还挺厉害。”他抬头看向秦备午，语音里带着嘲笑：“喂，我说，你不会是不想要吧，恢复混沌的方法，这可是能帮你安稳度过天赋觉醒期的万灵丹，你还没有与人结契吧，天赋觉醒可不同于圣灵觉醒，这可会带给你无数道天雷，连雷系圣灵都有死在觉醒过程中的。你身边那个水系圣灵可是有用的很。”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瞎的人。”狼毫看向他，眼底带着怜悯。
秦备午抬手挡住要向前一步的水名姹，将地衣双手拿住：“告诉我你的名字，因为你将是我秦备午用地衣绞死的第一个人。”
黑面具僵住了一秒，再开口，笑意变得勉强：“秦备午，你就是青城国那个青山大人？哼，我听说青山大人心善，连路过的鸟兽都要救一救，如今却要来取我性命，原来，也不过是个沽名濯誉的小人，你对得起那么多尊敬你的人吗？”
“青山大人的名讳，岂是你配侮辱的！”小二姑娘睁大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恨不能直接过去扇他一巴掌。
“呵”秦备午短促的笑了一声，近乎叹息：“我并非是为了让他人尊敬而做那些事情的，你只要记住，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了混沌而残害他人的人。”
“自从承认混沌带给我的帮助后，我就一直在后悔，我绝不会放过你！”
秦备午将地衣换在左手，灌入灵力的地衣笔直如剑，眨眼便割开了黑面具的喉咙。
水名姹呼出一口气，圣灵杀死人类的事情，她听到过，如今亲眼所见，还是那个乐于助人的青山大人，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转过脸，却见小二姑娘直直盯向前方，大声提醒秦备午：“这个是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