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黄发男子真如华南笙所说一样,并没有进入七苦圣堂查看情况。而是回了原来位置上,睡到天亮。
天明,一行人整装待发,在黄发男子躬身向圣堂中青衣道别后。虽没有等到青衣出现,但他们也没有进去。
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不再停留,一直往前走。
临河堡的领地多森林,少湖泊。除了来时在七苦圣堂遇见的大湖,其余并没有遇见什么湖泊,反倒是路上遇见的小溪小河挺多。
又在一片暮色中,华南遥遥听见了流水声,接着翻过一处小山丘,一处恢弘的临河城堡出现在面前。
高高耸立的塔顶正好遮住西下的太阳,在余晖中深林泛起一阵薄雾,整个城堡更显神秘气息。
立在小山丘上,华南笙观察着临河堡。临河堡不同于望沙堡,前者通体成墨色,用的是塞班河冲刷形成的没有棱角的石头垒成的一处大城,后者则是黄色巨砖砌成。
而且从建筑形状上来看,临河堡就小太多了。泰沙家族和马丁家族爵位相同,可在经济实力方面,马丁家族甩出泰沙家族好几条街。
临河堡中来来往往走动的人影很少,并没有老者带着华南笙在空中俯瞰网望沙堡那般雄浑壮丽。
一番惊讶之后,一行人接着走。临近城堡,华南笙才算真实了解情况。
泰沙家的城堡多建于河岸南侧,塔楼耸立,城堡的墙体混合着泥浆制成,表面呈现墨色,也散发着恶臭。远没有远处看上去的那般靓丽。
城门口有不少护卫巡逻。其装扮和上次拜访班塞尔村收税身后随从一样。很朴实的打扮,阳光下泛着银色的铠甲,半球形铁帽。
黄发男子与守门男子点头示意,骑着马,带着众人跨过城门而去。
随着队伍进城,华南笙对城中景致有了全新的认知。
脏!乱!差!
虽然路是用地砖铺成,部分地方因为长时间的踩踏,渐渐变的如同镜面,但是隔着不远即使一坨马粪。城内的排水设施也有异常,多数地方坑坑洼洼,妈妈似乎积水。整个城中,空气中充斥着浑浊,腐烂的气味。
瞬间,华南笙想起靠着海的望沙堡。为什么望沙堡的氛围如此好?这临河堡如此差?
进城之后,黄发男子眼神阴鹜朝着华南笙扫来,华南笙微笑回敬。之后,他带着骑兵们往一处而去。他们身份比之一般的卫兵来的高贵,两天在外,还是要照顾好马匹等等。
接替黄发男子的是另一位年长的老人,老人肚子很大,白发很长。他的肚子上系着一块板甲,将凸起的肚子严严实实挡住,背后挂着披风。
他领着一群人往城堡的东边而去,穿越诸多拱门门庭后,他们来到一片广场。广场靠着尖耸的高塔,坐落在城堡边上。
此时,虽是暮色重重,广场之上却是有着蛮多之人。粗略一看,得有五百多人。
华南笙看过去,发现一幕神奇现象,嘴角毫不犹豫的一阵嗤笑。场上各色工种都有,穿着裁缝衣服的裁缝,套着皮套还没摘下来的屠夫,浑身漆黑的煤炭工…这班扬·泰沙搞什么东西。这怕是叫来了临河堡整个封地大部分的男人,这战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焦灼?
将各行各业的人全部叫在一起,顶多算是杂牌军。让一群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上战场,那就是当炮灰,只能逞人数优势,并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战场上不光是人数决定的,还要士气,一往无前的勇气……
华南笙这么一看,这班扬定是没有脑子。另一方面,也微微叹息。若真打起来,恐怕整个临河堡会多上更多的寡妇。未来几十年,人丁定是凋零。
华南笙他们很快被安排进了一个大帐篷,帐篷也是临时搭起来的,约莫能容纳二十几人。
老人将他们安排在一处帐篷,转身就走,留下他们随意收拾。
“唉,这算是什么回事啊。”有一人叹息。
“我觉得这次有大问题。”奥斯顿突然说道,“你们看广场上都是什么人?全是平民,全是民众!你有见过什么时候打仗都是让平民上的吗?”
华南笙开口道:“恐怕班扬病例上真正的捉襟见肘了,慌不择路,采取了最下策。”
奥斯顿摇头,说道:“临河堡常驻兵力约为八百人,是泰沙家族穷尽整个家族之力能养的起最多的士兵数了,这些都是泰沙家族自己宣称的。但刚刚我们进城并没有看到伤员,若是战斗激烈,伤员数量一定会增加。”
“或许都死了?”另一人说道。
奥斯顿摇头,“八百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除了三百多忠心耿耿的家族护卫,其余的都是用钱买来的护卫。是靠丰厚的银纳尔撑起来的,这部分人肯定会打仗,但绝对不会拼命。他们是佣兵,不是正常士兵!”
华南笙听在脑子里,点头回应,奥斯顿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他一个伐木工人,怎么会有如此脑力?如此眼力?
看样子,得保护好他。
“所以据我的猜测,泰沙家族这回是动了大肝火。班扬可能会有大的动作,甚至想一举吞灭整个塔姆家族。”奥斯顿环视一周,缓缓出声。
围绕着一圈的人,有的点头,有的默不作声。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位傻大个摸了摸脑子问道。
奥斯顿叹了口气:“意味着要么摧枯拉朽,要么尸横遍野,死亡率极高。”
华南笙微微笑道,开口:“他说的很有道理,你们想活下来吗?”
一张张脸都看着华南笙。
华南笙清清嗓子,“我是说真的,你们想不想活?”
众人点头。
“想活,很简单。”华南笙顿了顿,“等到战场上,跟在我后面就行。”
众人一阵哗然。
“诺兰,您别开玩笑了。生死有命,就别信口开河,拿兄弟们开玩笑。”奥斯顿不信。
“过了明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华南笙笑而不语。
突然说这么一出,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在路上已经计划了两天。
自己想报仇,仅凭一人之力一定是办不了的,得有人才行!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人才行!
随着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打的不可开交,这一夜华南笙几个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