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陆清瑞神色冷漠的把甄染霜送到甄府,甄染霜最后瞧了他一眼,模样是如此的俊俏,哪怕在京城,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她叹了一口气,可惜有疾在身,不然这样打小这样痴情对她的男子可不多。
本来甄染霜还想最后感受一下他的宠溺,没曾想,她话一出口,他只是轻飘飘的把自己送了回来,再也不见人影。
看着陆清瑞果决的身影,甄染霜轻轻叹了一口气,清瑞哥哥就这样就真的放弃自己了吗?
连告别的话都没有一句吗?
她美目含泪,只是倚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对不起,清瑞哥哥,染儿也是没有办法!
“小姐,您别伤心了,这是陆公子没有福气,倘若您真的嫁了过去,日后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留小姐您一个人,那可怎么办?”
瑛儿知道自家小姐对陆公子其实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是自小的情分。没想到这次回到故里,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陆清瑞自把甄家小姐送了回去,便直直来到了县衙后院。
“昌之,可还有好酒?”
胡昌之是三年前的状元,因得罪恩相,被发配到这里,偶然之间在游玩山水的时候遇见了陆清瑞和甄染霜,在那时的他看来,清瑞和染霜可真是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郎有情,妾有意,真乃天作之合,只是今日,清瑞把患疾的消息放了出去,没想到那甄姑娘居然避之不及,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胡昌之命人把好酒好菜都上,一一放在陆清瑞面前,谁知,他只是闷闷的喝起了酒,一言不发,胡昌之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从未喜欢那过那位女子。
但是情情爱爱之间,他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点,只看他一脸铁青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清瑞,你何苦这样,要不我去告诉她真相,你何苦蒙她在鼓里?”
陆清瑞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的说道:“昌之,我错了你知道吗?我以为她是懂我的。我以为,她,只是爱我陆清瑞这个人。昌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了。”
胡昌之担忧的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这明明是一个误会,何苦来哉,为什么清瑞坚持不告诉她呢,倘若告诉那甄家小姐,患疾只是说辞,只是为了不想娶那付家小姐。何苦如此倔强。”
胡昌之是很想替清瑞去说明真像,可是既然清瑞不愿意,他也不能擅自替他做主。
只是可惜了这一对璧人。
他只好陪着清瑞一起喝酒,没想到一喝就喝到了半宿,只见陆清瑞趴在桌上,他赶紧让小厮把他架回了客房。
他自己也喝得挺多,摇摇摆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唤人做来醒酒汤,自己喝了喝,毕竟明日还得上堂,堂堂一个县令还是得为民着想。
“老爷,要给陆公子准备一份吗?”小厮问道
“不必了,让他醉一下,也好。”胡昌之摆了摆手。
下面人也纳闷,平日里老爷和那陆公子关系最是要好,却为何今日这般待陆公子。不过既然老爷这样说了,他们照做就是了。
这一夜,甄染霜躺在床上,本来想尽量入眠,可是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眠,脑海里面把从小和陆清瑞的画面都过了一片,最后定格在这黑色的傍晚。
他偶尔的害羞,偶尔的也会拉着她的手一起漫步山野,也会在上元节和她一起赏花灯,他的笑脸也是只为她一个人绽放,能容忍她所有的小脾气。
而这一切,今天,她亲手斩断了呢,为何,明明是她提出的,为何,她的眼角会有泪落下,
罢了,自己选的不要回头,甄染霜,你是有家族责任,你怎么能选择一个病秧子。
甄染霜轻轻靠在床间,面对黑夜,告诉自己,家族,才是第一位。
而陆清瑞,从小缺爱的孩子,唯一喜欢的女子,居然会因为他患疾,就因为这,也不问问他到底事实如何,就这样草率的决定放弃了,他一言不发,一滴眼泪都没有,再醉,可是心里没有醉。
今夜,他把所有的过往都过了一遍,在他看来,开始是开始,过程是过程,而结束就是结束。
只是那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却让他喉咙哽塞。
一夜无眠,自从,他淡出了甄染霜的世界,不再过问分毫。
大家都没想过,一个患疾的借口,让三个人的一生发生巨大的改变,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却闯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