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天的开始。抛去了昨日的疲劳与苦闷,带着期望与憧憬进入未知的第二天。
对于雨觞来说,今天的早晨却是特别的。身材臃肿的房东重重地拍着他的门,嚼着稀烂的面包嚷嚷道:“103的,赶紧交房租!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的,他今天要结算这半年来所有的房租。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房东便继续拍着门,重复着刚才的话。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是把面包咽下肚后吼得更大声罢了。
雨觞小心翼翼地上前拉了拉木栓,确认没有松动后才开始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妈耶,上级连工资都没发,我好说歹说才给了一半,怎么又到了交租的时间了……”他一面嘀咕着,一面将桌子上的东西塞进行李箱,洗漱用品、换洗的衣服、随身携带的作战武器和一本烂到不能再烂的书。这还是学校的书,要不是在毕业时班上的班花送给他,早就被扔掉了。现在他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跟她表白,不然现在自己也不会混成这样。
当然,这都过去了。
收拾完毕后雨觞坐在地上,转身将床上的入职通知书摸到手中,只要今天去和平之翼报道,自己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嘿嘿,我终于摆脱那个检察官了。”雨觞暗暗坏笑道,此时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接起电话后对方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是雨觞吗?”雨觞连忙答道:“嗯,是我。”
“我是普利森,也就是你的上司。”对方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听你这语气应该是刚睡醒吧?希望你不要迟到了。”
说完,对方就挂掉电话了。
“迟到?”雨觞疑惑了,在通信界面被手机屏幕代替后他习惯性地看了眼时间。“啊!还有十分钟!”雨觞顿时从地板上弹起,把剩下的物品往行李箱里丢,拉上拉链背起箱子就冲出房间。还在上楼的房东看见一个两米高的“箱子”朝楼下狂奔,连形象也顾不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雨觞见房东就在面前,看也不看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用信封包着的债券,右手握住楼梯扶手直接翻下楼。“老板,这是我半年来的房租,收好了!”他把声音拉得很长,楼梯间里仿佛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房东看着面前的房租,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刚才雨觞那股急匆匆的阵势比他的嗓门强多了。
雨觞来到街道上,目光落在一辆在街边歇脚的白色轿车。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车窗:“师傅,能不能载我去南路?我赶时间。”
“你确定你给得起钱吗?”坐在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吟海。雨觞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再掏出几张债券:“我真的赶时间。”白吟海看了看他手里的债券,嘴角微微上扬。他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袋,拍了拍车门:“走吧。”
就在雨觞放好行李,准备休息一下后,料不到司机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刚才还停在路边的轿车立即变成了一道白色的流星,让还未吃早饭的雨觞感到耳鸣目眩。“不瞒你说,我也赶时间。”司机很悠闲地打开车内音响,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在沉闷的车厢里爆开。雨觞强忍呕吐的欲望,憋了半天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那也不用开那么快吧?我……要吐了!”
白色的轿车跃入车水马龙的道路上,如同一条迅捷的蟒蛇在车与车之间穿梭,过路的司机还未看清车里的人的面貌,自己就已经被甩开两条街远了。“吱——嘎!”没等雨觞吐出来,白吟海一脚刹车将他呕吐的欲望拦了下来,现在的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有血色罢了。
“我们到了。”白吟海下车,十分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如同刚从桑拿房里出来般惬意。过一会他把目光投向大楼,在擎天的大楼之下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拿着一杯仍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朝着他们挥着手。“雨觞,白吟海,想不到你们俩是同时来的,让我好等。”刚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的雨觞听到男人如此说,手上的行李差点没砸到自己的脚:“请问您认识他?”雨觞试探性地问道。男人低头喝了口咖啡,朝两人微微举了个躬:“在下就是普利森,如你所见,是这个首都的典狱长。”
和平之翼,作为中转站最大的行政组织,其等级也分得很明确。根据人员的作战经验和测试将其分为“努克级”、“纳什级”、“维尼级”和“贺加美级”。其中努克级的人员被称为“监视者”,他们的职位是监视中转站的每一个地方,防止犯罪的发生;“纳什级”的人员称为“裁决者”,他们的职位是对犯罪者宣判罪行,在那之后便交予“纳什级”的人员,也就是被称为“行刑者”的人员处刑。和其他两个级别不同,纳什级的人员不仅可以处刑罪犯,在平日也可以作为一支军队直接干涉武装冲突,小到地区纠纷,大到领土侵略,他们都可以直接接手并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因此也成为了和平之翼最强的战斗主力。再往上就是身为典狱长的“维尼级”,他们作为和平之翼的首脑,掌握着大部分行政区域所没有的权力,并且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力,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几乎是该地区最强的存在,每当行刑者的干涉遭到突发意外时,作为典狱长的他们就要出面,要么是言语阻止,要么是武力平息。在以往的档案中,凡是被武力平息的事件,几乎没有一个反抗者能活下来。
“至于我们的上级‘贺加美级’嘛,”普利森将两张简历递给他们,脸上露出难色,“说实在我们都没见过。我只知道这个等级的掌管者称为‘审判者’,要做的事务包括但不限于以下的等级,假如要问名字的话我觉得只有首相大人知道了,毕竟他才是这方面的主管。”
“首相和审判者……”白吟海填着简历,脑中回想起步罹心给他的情报,除去审判者,和平之翼应该还有一个“寻神者”,作为一个拥有宗教色彩的国都,无论组织多么强大,终究会带上一些信仰,而这个“寻神者”就担当了“信徒”这个职位,和其他的教徒不同,寻神者的虔诚已经达到了神的认可,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为了散播神的力量他会装扮成任何样子,游走各地。“看样子是不在这里啊。”白吟海填完最后一个选项,将简历递给普利森。普利森看了看他的简历,欣喜之情露之于表:“来自科技之域退伍特种兵吗?现在我们很需要你这种人才。”相比之下雨觞的简历倒没那么让人意外,一个普通的社会大学毕业生,除了社团活动上拿过的奖之外几乎没什么过人的地方。“这样吧,雨觞以后就和白吟海组队吧,作为军人的他或许能给你做个榜样。”在短暂的思索后普利森说道,“以经验来算他可是你的先辈呢。”
当然,新人认识是很艰难的。中午在饭堂时,白吟海熟练地开了罐啤酒,顺便往雨觞的杯子里倒了点。雨觞敏锐的目光捕抓到他的动作,迅速地将杯子往自己边上移。没有得逞的白吟海摆出一副遗憾的神情:“啊,你居然不会喝酒,真可惜。”雨觞没好气地说:“今天你让我差点吐死在车上,现在又想让我的胃坏死吗?”“行行行,”看雨觞坚定的神情白吟海也只好作罢,自己喝了起来,“看在你还是个新人的份上,让你一会吧。”雨觞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吃着饭。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为什么会比自己强,就因为他是退役军人吗?“可是他的简历上就写了一个军队名啊,难道那个军队很出名吗?”雨觞思考着,全然不知白吟海也在思考着关于他的事情。“话说老板要找的就是这个人?”白吟海瞄了一眼雨觞,头上顶着满满的问号,“怎么和老板的描述有点不一样呢?”
三天前……
兰尘殇摸着腰间的长刀,目光落在灯火阑珊的街市。“也许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匕,刃面已经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断痕和崩口,上面的花纹耀眼犹如流动的荧光。白吟海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道:“放心了,咱们可是兄弟,有事就说吧。”
兰尘殇把匕首递给了他。
“雨觞可能会在这个城市里,假如你能找到他的话,就把这个给回他。”兰尘殇说。白吟海接过匕首,翻看了两下后确认没问题才收进腰间的弹匣仓里,紧接着他又有了疑惑:“老板你描述一下他的样子,不然靠着名字很难确定。”兰尘殇想了想后,说:“黑色的头发里有一撮淡白色的刘海,脸有些惨白,但也说不上,比较显眼的是他的瞳孔是黑紫色的,如果他没有丢掉自己的看家本领左手臂上会有一把袖剑,那是他用梦魇打造的刺杀工具。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白吟海收起纸和笔,一如以往地吐槽道:“老板你还是和往常一样,描述一个人的修辞还是那么差。”兰尘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假如你真正记住一个人的话,任何修辞都会显得浮夸。”白吟海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去找人了。”
“注意安全,别把寻神者引出来了。”兰尘殇把刀背上,化为一道影子从灯光下消失了。
白吟海再要了罐酒,鄙夷地盯着雨觞看。这家伙头上确实有一撮白毛,瞳孔也和老板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可是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老板说的那种“气质”,与其说是一个杀手,不如说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雨觞似乎注意到白吟海异样的目光,冷冷地问道:“看着我干嘛?”
“爷我吃完了,正在数你吃饭的时间。”白吟海指了指面前的“净盘”。雨觞二话没说立即把盘子里的饭一扫而空,然后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其中还因为喝得太快被呛到了。“走吧,去巡逻了。”
因为《铁则》的颁布,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在变得死气沉沉的,商铺都关上了大门,因为所有的物资都由首相及审议院配发;报刊亭也被关了,因为这样做有效抵制对高层的危险言论;家用网络也被停了,因为这样高层就能知道市民们的一举一动。如今路上的行人为了不被禁宵都戴上了象征不详的黑鸦面具,彼此间也没有了交谈,没了有肢体交流,有的只是自顾自的行走着,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
雨觞擦了擦刚发配下来的突击步枪,看到街边行走的人群,心中不觉发毛。记得刚从大学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怎么走上社会后都变成这样了呢……“假如给我一杯红酒,让我与你宿醉到深夜——”白吟海高声地唱着歌,握着方向盘的手随着音乐的鼓点敲击着,丝毫不在意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喂,白吟海。这是巡逻,严肃一点好吗?”雨觞警告他。白吟海回头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现在请叫我的代号——白零葬。还有,我是你的长官,我现在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放碟算是有意义的事情吗?”雨觞心里嘀咕着,此时车载音响里的歌声从男声变成了女声,突如其来的和音让人感觉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神啊,让我们能够相逢……”白零葬左手高举过顶,像一个乐队指挥一样摆动着。直到曲终他才把手放下来。雨觞问道“你很喜欢这首歌吗?”白零葬答:“在进部队前我做过六年的歌手,这首歌是和我的女友一起做的。”
“可是她已经死了。”白零葬垂下眼帘,默默地把音响关了,注意力重新回到开车上。雨觞也不再和他唠嗑,继续检查自己的装备。
“西格玛小队,西格玛小队。这里是贝塔。请快速转移到漓江广场,请迅速!”
无线电里爆出一连串的警告,把人的耳朵震得几乎失去知觉。似乎是回应他,在白零葬驶入交易市场时,周围的建筑纷纷降下一道道防爆门,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将他们包围。
“埋伏!”白零葬一脚油门踩下,银白色的轿车在原地留下一道轧痕,随后疾驰而出。
一个个身披血红色长袍人钻进挡后镜里。他们大多数都拿着特制的长矛,少数人拿着只有黑市才卖的复合式机枪。
无线电再次响起:“使徒!使徒将我们包围了!在漓江广场!”
原来那些人叫使徒吗?白零葬把方向盘往左打,一颗炮弹在旁边炸开,坐在车内的雨觞被余波掀倒在座位上。手中的枪也握不稳了。使徒们见他们毫发无损,于是准备投射第二发炮弹。但这次白零葬可不会让他们得逞了。只见他一脚刹车踩到底,方向盘一打一个漂移把车停到路中间,随后他抓起副座位上的野辉鹤并跳下车,以车为掩体瞄准远处的红潮。雨觞也跟着他下车,拿起随身的无线电,对着就是一顿嘴炮:“这里是西格玛,我们遇到了使徒的攻击,地点在漓江广场的十字路口,现在正在和对方交着,请求支援。”对方的回答很迅速:“明白,贝塔小队正在前往。”
话音刚落,第二发炮弹打了过来。白零葬抬起头,举起野辉鹤对准炮弹扣下扳机,只见三尺长的火舌从枪口吐出,密集如蜂巢的钢珠砸在碗口大的炮弹上,瞬间就炸开了花,变成了一串零星的碎渣。刚反应过来的雨觞见状,忍不住质问道:“你那是霰弹枪吗?炮还差不多吧?”白零葬看了看还在冒着烟的滑膛口,心里只能想到一个字:
爽!
这时白零葬身后传来了枪声,全副武装的部队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两人身边,为首的队长朝他敬了个礼:“贝塔小队,黑狐参上!”白零葬摆了摆手,说:“来了就好。”
使徒们的咆哮正在朝他们压过来,仿佛是在对他们发起宣战。
黑狐举起手示意所有人严阵以待,白零葬熟练地往野辉鹤的弹仓里装弹,语气平静得吓人:“等会你们掩护我和雨觞,我们冲进去把行动的头领给做掉。”没等黑狐答应旁边雨觞就骂骂咧咧道:“喂!谁想和你一起去送死啊!”白零葬轻蔑地瞟了他一眼:“那你继续当一个后勤吧。可能我对你要求太苛刻了。”雨觞一听,急得脸都白了:“跟你冲锋是吧?好!别死在我面前就好了!”
哪两个人确定是新人吗?黑狐如此想着。
使徒们以吓人的速度朝他们逼近,高举的长矛无时无刻都在宣告着死亡的到来。黑狐将手往下一挥,声音打如雷:“射击!”
雨觞和白零葬的身形随着呼啸而过的弹雨冲进人群中。
射击!射击!雨觞眼中全是猩红一片,仿佛自己已经置入了血海中。白零葬一手抓着野辉鹤,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周围开火,殷红的血花在刺鼻的空气中盛放,妖艳而美丽。可是这些家伙好像杀不尽一样,倒了一群还有一群扑上来。“别被他们伤到了,”白零葬把手枪叼在口中,腾出一只手换弹。雨觞回应一声,一只手摸到了腰上的备用弹匣。
“呜啊啊——!”
已经几近疯狂的信徒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没命地朝两人刺去。雨觞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虎躯一震,手中的备用弹匣不小心从手中滑落。“糟了!”他心说不妙,抬起头时一个信徒已经贴在他的脸上了。
这可不像你啊,雨觞。
“谁在说话?”雨觞有一瞬间感觉世界都停下来了,仿佛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呢喃着,却又不知道在说什么。爆破声响起,白零葬熟练地往野辉鹤的弹仓里装弹,同时将腰间的另一把手枪丢给雨觞:“别在这发呆了!我们得把领头人杀了,否则我们和贝塔小队全都栽在这!”雨觞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抓起手枪朝周围射击,此时他才发现在一片血红色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信徒屹立在人群中,就像孤岛一样。“头领在那!”雨觞抓住一根刺过来的长矛,一枪打翻抓枪的信徒,反身举枪朝那里投去。染了毒药的长矛穿过人群,将头领的身躯完全洞穿。
血红的潮水渐渐安静了下来。失去领头的信徒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不约而同地望着倒下的头领。黑狐抓住这个机会,抓过手下递来的步枪发起了冲锋,在凶猛的火力压制下这个群体不一会儿便被瓦解了。
行动结束,白零葬收起枪支,上去拍了拍雨觞的肩膀:“做的好。”可是雨觞没有立即回答他,抓着手枪的手微微颤抖。
他杀了人,这是他第一次杀了人,用自己的手。“我,我这是……”雨觞想靠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的心,可是一看到那具被拦腰贯穿的尸体,便久久不能平息。
“这不是你,这不像你。”不知名的声音说道。
白零葬见雨觞半天没反应,叹了口气。接着一巴掌盖在他的头上:“别傻愣在那了。今天遇到这样的事不回去报告,等着上头骂我们吧。”这句话犹如落水之石把雨觞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具尸体。
和平之翼,总部。
普利森看着报告,懊恼地扶着头:“是吗,你们今天遇到了信徒了。不过也是,最近他们闹得很大,有时候我们出面都不可能完全解决。”白零葬问道:“这个组织的来头是什么?”普利森把报告丢在桌上,好像想起了久远的事:“一个好几年前就出现的反抗组织。他们信奉自己的神明,对一切反抗他们的处以最严厉的处罚,可以说是中转站最大的障碍。他们的起源是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的分布已经渗透到中转站每一个角落,甚至已经出现在我们和平之翼了。”他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岔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你们今天配合贝塔小队消灭了一个组织,上头答应给你们一个新的住所,今天你们就可以住进新的安全屋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旁的雨觞感动得连书都拿不稳了。终于,终于他可以住进环境较好的房子了!既不用自己出钱,也不用为房租烦心,实实在在的住下来了!白零葬打着哈哈,说:“是吗,那谢谢了。”
晚上,两人来到新屋子前,白零葬从口袋里拿出门禁卡递给雨觞,雨觞问道:“你不住这里吗?”白零葬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大爷我在这里有的是地方住,这么好的环境就给你一个人享受吧。”说完白零葬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雨觞心说这个人一点也不会享受,拿着门禁卡在门上刷了一下。
嘀!
门开了。雨觞小心地走进去,看到里面的样子后大吃一惊:标准的三房一厅,干净整洁的客厅,柔软舒适的沙发,宽敞的房间和让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的装饰,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天堂一样。“小爷我发大了!”雨觞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关上门后一头闷进软塌塌的沙发里。“舒服!”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现在,乃至以后,他都会住在这种地方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原本放在行李箱的破书,此时正在发出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