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龙和陈远一同走进武馆，这节课是武道课，在武馆进行。
陈远路上碰到李九龙也就和他一起走了一路，三班的学生已经提前在武馆集合完毕，陈远默默走到队伍后面站在钱庆江身边。
陈远一米八的身高，在班级里算是不错，武道社会，一般人都挺高，钱庆江一米八三，比他略高一点，但体型壮硕了很多。
“立正！”
李九龙双手背负大喝一声，声浪震动心神，一些学生被震慑，但也熟悉李九龙教学风格，屏气凝神，最后站的笔直。
“于乐，你去仓库把测试道具搬出来。”
李九龙吩咐了一句，于乐是武道课课代表，听到立刻小跑过去，从仓库里搬出一个类似靶子的东西。
“今天的内容是教你们一些使力的技巧和方式，如果领悟的好，武道考核里也许能让你们多得一些分数。”
李九龙拍了拍靶子道：“武道考核的力量一门，指的并不仅是出拳。”
“拳，肘，肩，腰，腿，膝，都是武者自身的武器，也区别于外物，反正仪器放在这里，你想用什么方式打都行，打的力量多少就看你本事。”
“过去两年多，你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淬体，比起去学习技巧，淬体的提升对力量的帮助确实是最大的，不过……”
李九龙一顿，目光扫过众人，“淬体到了骨与脏，速度会缓慢很多，想要在接下来几个月取得突破性进展很难！所以这时候就会需要学一些技巧。”
“这些技巧不止是考试，战斗也会有用，你们总也有人想报名附加分模拟战，要是一直和呆头鹅一样，过去也是送人头。”
“……”
李九龙说话不留情面，不过众人也没什么反感，李九龙是军人，从界域战场退下，又是他们老师，被说几句也不掉肉，大家也就过滤一下，捡感兴趣的部分听。
“看好了，接下来我演示一遍各部位的发力技巧，也算是一种小武技。”
李九龙活动了一下筋骨，在众人瞪大眼睛中猛然一踏。
“贴山靠！”
他的肩膀落在靶子上响起咚的一声沉闷爆响。
“侧步肘击！”
李九龙身子一拧，另一侧手肘再度落下。
“直步刺拳！”
“膝踏！”
“鞭腿！”
最后李九龙靠住靶子，腰间一动。
“鱼拱背！”
咚的一声，靶子嘎吱嘎吱看的所有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靶子该不会寿终不正寝吧？据说靶子还是学校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一个就要好几万！比起寿终不正寝，他们更担心靶子被打出内伤，等会换自己上的时候刚好出了问题，那才叫冤枉。
“放心吧，别看这靶子长的丑，也是正儿八经的行货，就像不倒翁一样，看着凶险，但不会真的出问题。”
仿佛看出所有人的担忧，李九龙笑了笑说道：“于乐！刚才一套，你看出了什么？”
李九龙忽然发难让于乐不由一紧张，知道李九龙不喜欢别人磨磨唧唧，于是高声答道：“老师，我已经记住所有动作！”
李九龙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抓起于乐扔到一旁，“给我照样打一百遍，不许停，这两节课没打完，放学加练！”
“……”
所有人脑筋没转过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开小灶？可又不像，看李九龙表情似乎并不高兴，见他目光再度在自己这些人身上巡视不由有些忐忑。
“钱庆江，你说。”
李九龙目光落在钱庆江身上，钱庆江是他比较欣赏的学生之一，只是头脑转动不够快和圆滑，但也只是缺乏打磨而已，也符合学生青涩的阅历。
钱庆江求助的瞥了眼陈远，陈远眼睛直往上瞟，李九龙就在前面盯着，他敢乱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干脆装懵。
钱庆江只能摸了摸后脑勺，诚实说道：“要不我也打一百遍？”
他天生力量和力气都大，也不怕体力活。
李九龙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把他丢到于乐旁边，淡淡道：“你当于乐的靶子。”
“……”
钱庆江一愣，卧槽，当什么？
靶子？
于乐也是一愣，然后幸灾乐祸的开始摩拳擦掌。
人就是这样，当能把不幸加诸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好像幸运了一些。
陈远只能为钱庆江默哀，不过当靶子不代表只能挨打，两人见招拆招打起来也有声有色，钱庆江身体强壮超过一般学生，于乐四淬，但没有学到李九龙刚才动作的精髓，很难真的伤到钱庆江。
李九龙今天颇为严格，比以往看起来更不好惹，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一点，也让他们感受到毕业班的凝重气氛。
“陈远！”
李九龙喝了一声。
陈远偷摸着放松身体养神，一边回道：“发力的技巧。”
“不错。”
李九龙欣赏的点了点头，“其实刚才一套动作并没有什么神奇，打拳就是打拳，肘击就是肘击，真正要你们学的是如何控制身体发力。”
“你们大部分也都三淬了，也有四淬，但淬体到现在你们都未必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多少，更不提掌控了，好好思考思考怎么发挥自己应有的力量才是现在的重点。”
“仓库里还有一些靶子，你们都去拿出来，三个人一组，进行训练，我会在一旁给你们稍微指正，但能领悟多少还是要靠你们，武道从未有真正一脉相承的说法！”
众人依言分成三十多组，陈远和班里两个同学一起，每人一轮尝试李九龙教授的动作，但别人尝试的让陈远只觉得好笑。
这些家伙如何发力，如何调动身体一概不知，只是单纯模仿着李九龙的动作，凭感觉出拳，看运气出力，落在靶子上，如果说李九龙是打雷，他们纯属放屁，李九龙自己都在旁边看的无语。
教过那么多年学生，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学生的情况，如果还在部队里，眼前四十来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他都要拉出去单独操练，但面对学生却不能那么苛刻，他只能偶尔看到几个不堪入目的纠正一下。
目光扫到陈远的时候，李九龙忽然一顿，他瞬间看出陈远打起来和别的学生相比干练简洁很多，但却又多了几分随意。
李九龙目光一凝，喝道：“陈远，出列，过来！”
“啊？”
陈远踢到一半的腿差点直接抽筋。
什么情况？龙爷今天吃错药了？
陈远摸不着头脑的跟上李九龙，身后的学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看过去，但被李九龙扫了一眼立刻埋头苦练起来。
李九龙带着陈远径直来到旁边的武道房，说道：“攻击我。”
陈远无语，“老师，就算你是黄盖，但我除了颜值也没有别的地方像是周瑜啊。”
李九龙冷笑了一声，忽然暴起！
一手掠过陈远衣襟，李九龙不由咦了一声，他刚才是想抓起陈远把他摔在地上来个常见的下马威，军队里的时候老人最喜欢就是让新来的刺头吃灰，但陈远却躲了过去。
李九龙还是留了一手怕伤到陈远，但陈远也不是靠硬实力躲过去，而像是提前预知危险一样做出反应，就像是对危险条件反射的做出反应。
奇了怪了。
李九龙古怪的看向陈远，陈远曾和人战斗过？还是天生的战斗素养？
李九龙身体一动，再度抓去，这一次却不难不易的抓住陈远衣襟扔了出去，陈远精神微振，在即将落地时悄无声息的在地上拍了几下卸去力道，滚了一圈趴在地上。
武道房每日都会有专人打扫维护，地上非常干净，只是地板由特殊材料制作，趴着感觉有些硬。
他的心灵消耗很大，是身体健康，精神也饱满，却莫名会觉得有些疲惫的难受感觉，他不想去想李九龙为什么忽然这么做，只想赶紧逃过一劫，养足精神，他现在头都还有些沉重的感觉。
“起来！”
李九龙黑着脸看陈远装死。
以前陈远上课和考核不认真他也看出来一些，只是没有去管，那时候才高一高二距离高考还远，而且陈远淬体前期进展并不出众，但现在高考已经临近，陈远淬体速度忽然突飞猛进令人侧目，他也就对陈远上心了一些。
李九龙平静道：“如果你确实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进行这项课程也无妨，但你要向我证明这一点，当初在军队里的时候也有不少刺头，要么挨打，要么证明自己！”
不过有一点李九龙没有说，军队里就算要证明自己，也必须在规则下，军人崇尚强者，却不盲目。
说到最后，李九龙回想起过去不由笑了笑，身体一晃来到陈远身前一脚踢出。
武道课上虽也有体罚一说，但教师操练学生的度也不轻，只要不是常出事，偶尔有学生被“教育”一翻也是稀松平常，而且李九龙在军队里打过的刺头不知多少，也让他更懂怎么打痛却不打伤。
就在这一脚即将踢中陈远，陈远手臂忽然恰巧抬起按在他的小腿，身体如纸一样飘起，而后拧身，速度陡然加快，手肘如利剑刺向李九龙腹部。
侧步肘击？李九龙吃了一惊。
完全不同的施展情况，但陈远的发力方式却几乎一致！
什么情况？
李九龙有点没转过弯，只是脚下一踏一拳砸下与陈远手肘碰撞在一起，拳头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由愣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