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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入江湖

时值六月,天气闷热,阵阵蝉鸣声,让原本干涸的喉咙越发干涩苦闷,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人虽在密林深处,却终是感受不到丝丝凉意。

密林地上,两名青衣少年并排躺着,似是陷入深睡,纵然危险靠近也不自知。

偶有风过,吹得附近的灌木细碎作响,两名蒙面男子持剑逼近,眼看就欲朝地上的两名少年砍去。

“喂,你们两个,没看到上面还有人么?”

那两蒙面杀手警惕抬头,许是被树叶遮住,这才发觉头顶的香樟树上还藏着个人。

竟是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碧衫,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靠在树干上,此刻正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们。

女子面容靓丽,五官长得很是精致,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浓妆的衬托下仿佛会说话,忽闪忽闪的,狡黠中透着一丝魅惑。

二人起先一惊,随即回过神来,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多管闲事!”

女子挑起一指正缠弄着胸前碎发。道:“两位大哥,他们是我先发现的。我都守了他们两天了,二位大哥行行好,就别跟我争了。”

“小丫头,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妨碍大爷办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也懒得搭理碧衫女子,举剑欲动。

“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二位哥哥等下可千万别后悔哦!”碧衫女子邪魅一笑,翻身而下,却并未直接落下,而是在半空中突然旋起一脚猛地就将那两名杀手给直接踢飞了,随后才轻轻落地。

那两名杀手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竟这么大力气,一时不防就被那碧衫女子给打趴下了,打趴下就打趴下了吧,偏偏打趴后还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那窘态尴尬至极!

二人本就羞恼,偏偏碧衫女子是个不懂事的,竟直接拿手指着那他们的窘态嘲笑起来:“你看你们两个,那样子好傻!哈哈......”

那两黑衣瞒怒上心头,多年的刺杀经验让他们反应迅捷,就算再狼狈也能从地上立马站起。二人剑指碧衫女子,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臭丫头,你可知我等是谁也胆敢多事?”

碧衫女子直接啐了才拿到嘴上的狗尾巴草,不屑道:“我管你们两个是谁!”

那二人闻言更恼了。骂道:“不知好歹的死丫头!刀剑可不长眼,要是伤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脸可千万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碧衫女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掩唇笑了:“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要不,你们试试!”

“你……找死!”那二人气急,也不再忍,提剑便上。

可能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那两名熟睡的少年。二人一睁开眼便见那两名杀手提剑欺负一女孩,本能正义相助。

“小心!”

两名少年来不及多想,忙顺起身旁的剑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人将碧衫女朝后一拉护住,另一人横剑一挡,一个秋风扫尾,三五两下便将那两名杀手打倒在地。

“你们是谁?”一面带郁色的少年剑指杀手。

那杀手嘴角肌肉不由抽搐:“杀你的人!”

“没看出来啊,还很硬气!”碧衫女子一副看戏神态,似乎根本没被方才的情况吓到。

“你又是谁?”那少年将剑移向碧衫女子,厉声一喝:“说!”

碧衫女吓了一跳,举着手连连后退:“别别别!我跟他们两个可不是一伙的,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要不你们两个早死了!”

“快说!”那少年完全没有好脸色,俨然不信任眼前的人。

碧衫女坦白道:“我说,我说!我叫鬼谷凌尘,是鬼手神医新收的弟子。你......你先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碧衫女随着那少年的剑逼近边说边退。性命攸关,不由也害怕。

“鬼谷凌尘?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鬼谷这个姓?”另一名阳光明俊的少年在郁色少年移剑后便开始很配合的盯着被擒住的那两名杀手。听出碧衫女子话中胡诌,不由笑出了声:“好了,杨久。你就别吓唬这个小妹妹了,我看就她那两下子,也当不了坏人。”

“你竟然看不起我?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碧衫女似乎很不服气少年对她的称呼,不由看向那嘲笑她的那名少年,一时间竟也忘了还在对着她的长剑,

她盯了他快两天了,只觉他的外貌很引人,没想到交谈下来才发觉他性子也随和,就像是为了契合他的样貌一般,阳光又明俊。

那少年眯眼道:“我叫云罗,你面前板着脸的那位叫杨久。好了,小妹妹,你身边那位可不爱打嘴炮,你是不是也该报上你的真名了。”

见杨久已经收了剑,那碧衫女子微微扬头,哼道:“我可没撒谎,我的确叫鬼谷凌尘啊!算是鬼手神医新收的弟子吧!只不过鬼谷这两个字是我临时加上去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加上鬼谷二字很霸气吗?以后只要别人一听到我名字就知道我师出有名啦!”

“……”

云罗:“原来小丫头你叫凌尘啊!失敬失敬!可是我还是不懂,鬼手神医为何会收你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做徒弟!鬼谷收徒弟的标准何时变得这么低了吗?”

见被嘲了,凌尘不悦道:“你别瞧不起人了!鬼谷钻医,又不研武。再说我也是很有实力的好不好。不然你们两个以为你们真能这么快醒?还不是多亏了我。”

“看来,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杨久忽然想起雾湖的事来,总觉得凌尘的身份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道:“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发现我们的?”

凌尘想也不想便道:“雾湖边上啊!”

杨久再问:“当时可有其他人?”

凌尘摇了摇头:“没有。我当时发现你们两个的时候你们就躺在地上,要不是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我才不救你们呢!”

云罗笑道:“那还真是委屈小妹妹了!”

“什么小妹妹,请我叫凌尘。谢谢。”凌尘瞪了眼云罗,表示对“小妹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随即看向被擒住的那两名杀手,道:“对了,说正事,这两个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云罗收了笑。想起正事要紧,便用剑指着那两名杀手,厉声逼问:“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别枉费心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两名杀手扭过头去,依旧不坦诚。

“哎呀,服了你了,你这样子就算问到天黑也没有用啊!问这么多,还不如摘下面巾看看?说不定是老熟人呢!”说着,凌尘直接上前扯掉了那两名杀手的面巾。

“青苍派的!”

当面巾撕掉的那一刻,云罗跟杨久都惊呆了,这两人他们是见过的,之前就追了他们一路,只可惜最后让他们跑了。没想竟还不死心穷追到这。

“说,为何要杀我们?你们青苍派到底有什么目的?”云罗一连几问,似乎也沉不住气了,继续拿剑指着他们:“说!”

两名杀手嘴唇微动,本还想狡辩,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云罗手中的剑却被迫朝前飞出,直接让那两人血溅当场……

一剑穿喉,从利剑离手到死亡,仅仅不过眨眼之间,那两名杀手便气绝身亡,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痛苦!

云罗一惊,摇着那二人尸体道:“喂,先别死啊!你们还没告诉我呢!”

站在身后的凌尘象征性拍拍手上的尘土。“不用问了,肯定是有仇。”

云罗怒向身后的罪魁祸首,难以置信这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做的事,而且行凶之后还能一片悠然,便不由恼火。朝凌尘吼道:“你怎么这么恶毒!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凌尘不以为然道:“他们是死有余辜,你竟然还去同情他们?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一直守在这,你们两个早就成了他们的剑下亡魂了。你倒好,非但不感激,反倒责怪我。”

“你……你……”云罗气得直抖。之前还觉得凌尘有几分无邪,这会竟完全颠覆他的认知。气道:“懒得理你!”

说完便真的不再理会凌尘,朝杨久道:“线索断了,现在该怎么办?”

“看来,青苍派的确是千面花郎有勾结,不然不可能这么巧!”杨久认真查看着那两具倒地的尸体,未曾想从一名杀手口中各自发现了颗松动的牙,“快看!”

云罗赶忙看去,也掰开了另一名杀手的嘴巴,同样也发现了类似的牙齿。

云罗打量着手中的假牙,道:“这……这是剧毒!”

杨久神色凝重:“没错!他们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杀手,只要任务失败,他们就会选择自杀。”

“青苍派到底有什么目的,竟这般谨慎!”

云罗一脸严肃,“看来,这背后的事一定不简单!杨久,我们务必尽快赶回去了。”

“好。只是……”杨久话锋一转,回身直接扣住了凌尘的手。逼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放手,你这个坏蛋!你抓疼我了。”

凌尘只顾委屈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嘴上不忘骂骂咧咧:“你这个坏蛋!混蛋!臭鸡蛋!你快放开!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是鬼手神医的弟子,你要是敢伤害我!神医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快放开我!”

杨久却道:“传闻鬼手神医除了毒仙子佟晚晴外,并未收其他弟子。你一点内力都没有,连蛤蟆谷都进不了,又有何能耐成为他的弟子?”

杨久的手劲很大,在他的认知当中似乎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一词,抓得凌尘是一阵龇牙咧嘴。

被抓的疼了,凌尘最后不得不屈服:“我……我说……我会用毒!会……会解毒!”

杨久继续质疑她:“天下擅毒者众多,皆入不得鬼手神医的眼,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

凌尘又急又气:“你先松开!我说我说。”

杨久鄙夷看她,似乎是在看一件脏东西一般,知道她也跑不了,直接松开了手。“说吧!”

凌尘揉了揉被杨久捏红的手腕,不忘白了眼二人。撇嘴:“我在这里照看了你们两个两天了,醒来却这般报答我,真是倒霉透了!我不过就是杀了两个歹人么!再说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们省事?要知道,你不杀他们,他们还会去而复返的,到时麻烦只会更多,现如今却招你们如此质疑,真是白眼狼!”

“还不服气呢!”

虽然凌尘说的云罗也懂,可他毕竟从小受正道教育,行事中规中矩,轻易不取人命的。可如今,哎……

看着地上尸体快速冷却的二人,云罗没好气道:“虽然他们是罪有应得,可你也不该直接杀了他们啊。方才就当是给你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教训了!还有,你再同我们打马虎眼,就让我旁边这位再好好招待招待你。”

“别……别……”

凌尘护着被抓疼的手吓得连连后退,坦白道:“其实,我拜师都一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本来这次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可谁想到神医老先生这次竟然应允了!但前提条件是我入门前必须得帮他做一件事。”

云罗:“什么事?”

凌尘低着头,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暗自戳着手指头道:“去……去铭录山庄……拜访凌潇肃。”

云罗当即惊了,“我师父!”

“难怪你之前说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懒得救我们的话!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凌尘点头,指着云罗手上的配剑道:“因为它!”

“我的剑?”云罗疑惑不已,他将自己手中的配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的确确是一把普通的剑,并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忽然想起他之前为了好区分师兄弟们的佩剑,这才在自己的剑柄上刻了“铭录”二字的事来,这才恍然大悟。

要知道铭录山庄的弟子很多,几乎人手一柄剑。由于时常会拿错,大家便都在剑柄上刻上了各自的名字,唯独云罗刻的是“铭录”二字,因为这把剑是凌潇肃亲手赠与他的,所以他如视珍宝,平常也是格外珍惜。

云罗道:“不是说鬼手神医从不与江湖上的人来往吗?如今却让你去拜访我师父?鬼手神医同我师父是旧识?”

凌尘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神医老先生说了,只要我去了,凌庄主他就会懂他的意思的。”

“这……我怎么没听说过师父跟鬼手神医认识的?”

杨久扫了眼凌尘,始终不放心她,便出言提醒云罗:“你莫不是忘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令师的五十大寿,到时各方豪杰都会齐聚铭录山庄。鬼谷正邪莫辨,虽算不得邪魔外道,但难免会遭人口舌,不得不防。”

凌尘顿觉委屈:“你们两个不用嘀嘀咕咕的,就当帮我个忙还不行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神医老先生收我为徒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等进了铭录山庄,你们绑着我便是了。”

云罗盯着地上的两名青苍派弟子的尸体,不由头疼:“凌尘姑娘,你救了我们,在下本应感激万分。只是我师傅五十大寿在即,而这两名青苍派弟子死在了我的剑下,我个人生死不重要,就怕这笔账日后会记在铭录山庄的头上,给师父他们惹不必要的麻烦。”

凌尘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的啊!是他们先动手杀你的,他们青苍派为人不正,罪有应得。再说了这里临近妙水宫,龙鱼混杂,我们大可将事情推在妙水宫的头上,与你我何干啊?你可别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杨久也道:“云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青苍派的人向来苍狂,此番暗杀,想来也别有用心,我想他们也不敢将此事拿到台面上来讲的。”

见云罗犹犹豫豫的,顾忌颇多。凌尘生怕他不会带她去铭录山庄,便拉着云罗的胳膊开始撒娇:“哎呀,好哥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带我一起回去吧!看在我照顾了你们两个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们就帮帮我吧!求你了,好哥哥,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拜神医为师的,求求你了,就带我去铭录山庄吧!”

云罗性子虽然温和随意,但行事规矩,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被一个女孩子这般纠缠拉扯,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了。边推边道:“有话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

凌尘:“那你答不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云罗拗不过凌尘,只好应了她。

虽然云罗还因那两名杀手的死对凌尘存有芥蒂,但一想到就算凌尘不动手杀那两名杀手他们也会因为任务失败而服毒自尽,便也没多生气。

毕竟凌尘也是救过他跟杨久的,若执意不答应也太不近乎人情了。思虑再三,便又道:“不过,在此期间你必须听我的,可不得再胡来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准许我继续跟着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凌尘保证着。见目的达成,开心极了,欢欢喜喜地直接搂着云罗的胳膊便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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