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朗的下午,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登上了摩尼亚赫号,他背着一个加长的运动袋,左手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周围本来在工作的水手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头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少年,眼中充满了戒备一位看起来类似于水手长的健壮男子走了过来,拦在少年身前,还没等说话,少年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虽然动作不慢,但是水手长看的很清楚,那是属于卡塞尔学生的学生证,正中间有一个半朽的世界树的徽章,少年开口:“卡塞尔学院执行部临时专员,公孙泽。”在知晓自己的导师变成施耐德教授之后的晚上,公孙泽就给他的新导师打过电话,并明白了自己已经可以说自己是执行部临时专员了。
水手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公孙泽没有多说什么,从水手长旁边走了过去。水手长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多大?”“大一。”公孙泽的回答来的很快,也没有犹豫,就好像他就知道水手长会问这个一样。
“诶诶诶诶诶,阿泽你怎么会在这啊?”公孙泽拿出小本子,看了看本子上记下的自己的船舱的位置,刚准备过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贱贱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哟,明非。好久不见。”不用回头公孙泽也明白谁在叫他,有点心不在焉的说道,他在想晚上的任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没来由的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并不明显,但一直笼罩在他心头,他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预感,上一次有这样的预感,他就面对了一只次代种。按照昂热说的,这一次虽然面对的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但诺顿现在的身躯还是人类而非龙类,他们的计划不会有大问题的,但是到底是哪里会有问题呢……
“啊是的好久不见啊,诶诶诶我是要问你怎么在这里啊?”路明非挠了挠头,语气中的紧张清晰可见。
公孙泽点点头:“显而易见啊,你们参加的任务我也参加,当然是要上船的。”缓了缓,“我先回我的房间了,收拾一下装备。”他转过头来,看着路明非,“晚上任务加油啊明非,我在你后面呢。”路明非挠挠头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害,我又不会下水,恺撒和零才是A组嘛,下水的事是他们的,我们就是备用嘛备用。”公孙泽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咯,或许我会休息一下,晚饭前我没出来的话记得叫我吃饭啊。”路明非“嗯嗯”几声,公孙泽便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摩尼亚赫号正缓缓行驶着,并一点点靠近诺顿的青铜城。
“喂阿泽,你不紧张吗?”路明非一紧张就说白烂话的毛病又犯了。公孙泽点点头:“当然紧张了,我们面对的可是初代种啊,不过倒也不是太紧张,我刚刚做完任务回来,现在还有些困呢。”嘴里说着,他还皱起眉头,然后捏了捏,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路明非没有对他浮夸的演技做评价,摆了摆手,问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啊?”公孙泽放下手,把右手放在太阿的剑柄上,轻轻往外拔出一点,只听见“铮”的一声,公孙泽把太阿收回,说道:“我负责救援,应对突发状况,你们要是在水下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我就会下水。”
路明非神色间好像有些吃惊,眸中闪过一丝庆幸的光芒,好像在说“既然有你在的话那A组出问题也不会有我的事了!”公孙泽似是看出了路明非心中所想,嘴角扬起一丝戏谑:“当然,我绝对比你晚下水就对了。”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可是春节,开心点吧,一会就要下锚了。”公孙泽又叹了口气,“我想吃饺子啊,应该让曼施坦因教授给我准备一下的。”
“那可不行,这次可是很严肃的任务。”板着一张脸的曼施坦因教授正好走到了两人旁边。“已经做好您的第十二次船长日记了吗教授?”公孙泽低着头,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栏杆。“是第十三次。”曼施坦因教授淡淡地反驳,他的电话拿在手里,显示正在呼叫中,瞥了一眼腕表,转身没走出几步,电话就接通了。他把免提打开,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已经完毕,校董会,请给我们最后的命令。”
“开始行动,并祝你们好运。”昂热校长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紧接着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曼施坦因教授环视所有人,“你们都已经听见了,校长确认了。任务虽然都知道了,但是具体的所有的细节只有到了如今你们才能全部知晓……”曼施坦因教授还在说着,但公孙泽没有听,他来之前就从昂热那里知道所有的任务细节,包括目标,包括使用的武器。
他右手抚上胸口的口袋,那里装着一个崭新的小本本,那是绘梨衣走之前给他的,就是他们第一次出去逛街的时候他给她买的,绘梨衣很珍惜,之后只是买一样的本子,但是这第一个却从来没使用(不是在酒店让人送的,而是后来出去逛街买的。),知道再见到他,如今这个本子被绘梨衣给了回来,扉页上写着“武運隆盛を祈る”,那是日本人对武士的最高祝福,“祝君武运昌隆”。去日本做任务的那段时间不仅仅是让公孙泽认识了源稚生以及他的家臣并把他们变成朋友,也不仅仅是杀了一条次代种,有了宝贵的战斗经验更不仅仅是治疗好了绘梨衣的血统问题,这样的收获虽然已经很大,但是精神上的收获也一点不小。
他理解了日本的混血种,蛇岐八家那群跟本部有得一拼的疯子对屠龙的态度,他们称那为“道”。
在战场上,一个武士,一把刀,一块立足之地,一步不退就是“道”。今天的长江就是战场,准确的说战场就是摩尼亚赫号以及它正下方的青铜城。公孙泽右手抓住太阿的剑柄,在他怀里还有一把大口径的沙鹰,弹匣里放着昂热给他的最高福利,满满一个弹匣的炼金弹头,这一个弹匣全都是给诺顿的人类之躯准备的,如果炸弹没炸死他,重塑龙身也会被打断,这一个弹匣就是后手。
他闭着眼,站在船头之上,往前三步就会掉到水里,他的左脚边放着潜水装备,这里是他的立足之地,有需要他会下水,如果有龙类突然登上船,他就会守在这里,一步也不退,那是有些愚的道,是有些蠢的义,但没有这样的坚持就做不到武士要做的,因为这愚蠢的道义,就是屠龙的意志。
路明非下水了,和诺诺师姐。
“嘿新生,很紧张吗?我看见你一直抓着你的剑柄。”恺撒走到了公孙泽的旁边,执行这样的任务会稍微紧张一些没什么,他刚刚知道公孙泽的任务,救援这个位置很邪乎,责任可大可小,但压力大的不行。“不学长,我一点都不紧张,我刚从日本执行任务回来,嗯……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抓住自己的剑柄,让自己永远可以第一时间把剑拔出来,这就是其中之一。”紧接着公孙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觉得恺撒学长对日本分部很好奇,因为很多从那回来的专员都说那里很恐怖,之后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当然我也很希望我们能切磋剑术。”恺撒笑了,他嘴角扬起极度自信的弧度:“你是个很有意思的新人,可惜你去了狮心会,用那个杀胚的话说,‘你这样的人无论成为对手还是队友,我都会很开心。’你很不错,任务结束后我请你喝酒,想喝什么都可以。”公孙泽嘴角微扬,伸出握拳的左手对着恺撒,恺撒会意,右手握拳,抬起和他的左手碰了一下。
“约定好了。”两人异口同声,就好像什么都不会出现,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或许现在在他们两人眼中,这也确实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