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咚咚咚”敲门人依旧坚持的敲着门,一点回应都没有。敲门的老人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房间里的少年如果不回应他的敲门,断然是不会出来吃饭的。他是这栋宅子的老管家了,房间内的少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少年的性格他清楚不过,不多说,转身下楼,示意家里的仆人把水和饭端上去放在门口,就继续安排别的事情了。
房间内的少年听见仆人把水杯和餐盘放在门口的声音,轻轻把门打开,留足了让水杯通过的缝,把水杯拿进房间,喝点水,又把水杯放回门外,把门关上,那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饭却是一眼都没有看。他知道厨师会做自己最爱吃的,也知道自己饿了,只是他吃不下去,虽然身子因为几天没吃饭只喝水有些虚弱了,但他看见饭还是提不起一点的食欲。微微叹口气,少年坐回了钢琴桌前。
少年叫公孙泽,是中国人,但是自小便在东京生活,父母本来都是一家国内企业的职员,被外派来日本开拓市场,展现出来强大的能力之后却遭受了同行的陷害被国内的总部直接开除,虽然在此之后陷害人的计划被全部暴露,父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企业,而是依靠着常年在东京打拼积下的人脉,依靠着一点积蓄,重新来过,自己创业,在日本将自己的老东家击败,有了比以前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财富。虽然公孙泽不愿意学习经商没有继承家产的想法,但是公孙泽的父母也很开明,孩子不愿意就不愿意吧,随着孩子的想法来让孩子自己决定未来的路才是对孩子最大的爱。怀着这样的想法,公孙泽的父母对于公孙泽想学的所有东西,不管多么奇怪都愿意让他去学,公孙泽也不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反而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展现出了很高的天赋,钢琴,心理学,剑道,数理化生的理科知识以及空手道跆拳道散打泰拳这些格斗术都学了个遍,学习的范围很广,很难想象这只是个17岁的男孩。虽然公孙泽依旧没有明确自己的梦想,但是光凭他所掌握的知识,独立生活之类的没有任何问题。生活还是很美妙的,至少在公孙泽看来他过着这样的生活喜滋滋。
但是父母的突然去世则是对他极大的打击。
父母坐上中国的飞机去谈商业合作,飞机在回来的中途失事落在了茫茫深海之中,所有乘客无一生还。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公孙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生活好像突然间变得灰暗。他坐在钢琴桌前。这架施坦威的最新钢琴是他父母给他的生日礼物,就在十天前,他的父亲还用这架钢琴专门为他弹了一首生日快乐,他知道,父亲一定是现学的……
正在回忆当中的他突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位先生……不能……”同时伴随着人摔倒在地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下了。对此他并不在意。
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出去。”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公孙泽脱口而出。他正思念着自己的父母,不愿意任何人来打扰他。他坐在钢琴桌前,面对着窗户,背对着房门,自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但他记得自己和老管家说过,不允许任何人不敲门就进来,为什么还会有人犯错呢?
“想知道飞机失事的真相吗?”
声音很陌生,他从来没有听过,但是他已经无暇去管这到底是谁又是怎么进来他房间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老头,满头白发,面容英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在他的左胸上有一个口袋,里面很骚包的插了一只玫瑰花,虽然老迈却依旧风骚,这是公孙泽对这个老人的第一印象。
“什么飞机失事的真相。”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平淡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聪明的公孙泽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老人说的飞机失事就是指自己的父母去世呢。
“飞机失事的真相就是飞机失事的真相,倒不如说是你父母去世的真相。”
猜到是一回事,确认又是一回事。听老头的意思,父母的去世另有隐情,同时他知道真相。
“你是谁?”公孙泽虽然悲伤,甚至因为悲伤而降智,但他没有彻彻底底的失去智慧,相比之下,这个老人的身份,来历,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这才是让人最不舒服的事情。
“我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你父母此次去中国的真实目的在于见我,并商量你的去处。”
“我的去处?”
“你是愿意做一个普通人,面对父母的去世,等待时间冲刷痛苦,然后不痛不痒的继续活着,亦或是来卡塞尔学院,进入真正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
“对,真正的世界。”
公孙泽没有再问,他明白眼前这个自称卡塞尔学院校长的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真正的世界也是,如果自己不直接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关于那个真正的世界,这个老人一句也不会多说。
“我要考虑一下。”
一种预感,一种这个决定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的预感,公孙泽突然想要出去走走。他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把雨伞,手抓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听见那个老人说:“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整个暑假,都可以,联系方式已经留给你了。”公孙泽没有回话,打开门,突然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吹过,下一刻他发现刚刚还在他背后跟他说话的老头已经出了他家的庄园向外走去。“这种速度……”他喃喃的念叨着,瞳孔因剧烈的吃惊而收缩成了一个点。良久,他才撑开伞,走进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