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昂首大踏步的向院子里的赵云走去。
我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赵云停下手中的动作,和诸葛亮说了几句后,兴冲冲地拉起诸葛亮就走出院子。
计划通,我就说,这只诸葛亮,皮得很,我看向一直闭着眼的某位道:“龙。”
他睁开眼直视着我。
“你留下来保护孔明。”
他站直了身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
我摇头说:“还记得蚣尸人吗?”
小源从矮榻上跳起来:“你说的是那种腰上挂着个死人脑袋的家伙。”
“嗯,就我们离开草庐的那天晚上,他直接在树林里对诸葛亮下手,你知道这种人?”
李梓源难得的面色严肃,“那东西不是人,而是现代南方的一种蛊术,他的大脑早就被蛊虫吃光了,蛊母用脑神经控制着躯体行动。”
李梓源摸着指节,顿了一下向李司源问道:“哥,哪一家的产业在南方?”
不出一秒,李司源就回答他:“茶商陆家。”
一切明了。
余光所见,眼观脉路,龙的脉搏加快了一瞬间,随即恢复正常。
屈易搭上小源的肩,痞笑着:“不错啊,关键信息很到位。”
“这样想来,应当是陆家派的人,想要在诸葛亮完成三国鼎力前就处理掉他,可为什么?”我把立天从腰带上取下,换上采药的匕首。
小司睨着眼笑:“因为他们的目的是要你们死。”
屈易指着我和小源:“为什么?他们不是还要从我们这拿棠心龙舌木吗?”
“你们用的是传古古母,主人公死了,你们也得陪葬,至于这个朝代的传古配方药材,抓住胡家人后一问便知。”
“我胡家人是有骨气的。”我不服道。
“你不能保证每一个族人的忠诚。”
这确实,我顿了一下道:“这么看来我们周围一直有人监视着我们的行踪,从古隆中山上的手枪,到新野郊外的蚣尸人,还有博望坡之战时跟我直面对上的六大家人,无处没有陆家王家的身影。”
屈易点点头道:“就连这军营里的老中医,都不可信赖。”
“所以我们得做些准备。”小司走到龙身边,把自己的佩剑给他,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
小源靠着门框,支起一条腿:“你要干嘛?”
小司支起一根手指,邪笑着:“嘘,隔墙有耳。”
一行人换了轻装出了军营,小源指着我的匕首:“为什么不带立天?”
“上次与赵云诱敌之时,跟我对上的是一个六大家之人,他认出了立天。立天在六大家可能象征着什么。”
“明知道处于人家的监视里,还要自作聪明的掩藏身份。”
突然被打击的我感觉到一瞬间的心肌梗塞。
屈易很快打听好了那家新户,这小城,哪里新搬来了人,打听起来十分容易。他直接带我们七拐八弯的走到人家门前。
门户不大,但是很有气势,用高高的石墙围起了一个独院,只看得到里面的屋顶,这种朝代,你也不能说人家违章建筑。
现在小司和我都是裨将,小源和屈易都是门下督,在这不大的新野城也算有点分量。
不能装江湖郎中了,我直接走上台阶,对着门外的侍卫道:“在下听闻贵户主人有染在身,特上门一探。”
“门外候着。”其中一个门卫拎着木棍就进去了。
没多时,那个门卫匆匆忙地回来:“进去吧,但是只准治病的人进。”
李梓源歪着头小声道:“这是中蛊,我来。”说完,他迈上台阶。
“跟我进去吧。”那侍卫带着小源往里走。
小司若无其事的等小源进去后就往回走。
屈易拉住他:“你干嘛?”
他指着太阳:“该吃午饭了。”
“你弟还在里面呢!”
他停下来,回过头眯着眼睛道:“知道。我了解他,所以我放心。”
我们就在这户人家的对面的一家铺子里点了些面食,坐在摊子上看着那家门口的动静。
就像现在在咖啡厅点杯咖啡坐一下午,我们就着几碗面硬是待到太阳西落。来这后,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现代大米了,我和屈易一脸惆怅。
店老板一直不耐烦的走来走去,但屈易把我和他的匕首摆在了桌上,他也只敢在旁边虎眼瞪着。
那户人家已经把门卫招呼进去,大门紧闭了。
眼看着夕阳变残阳,再不回去,诸葛亮怕就要替我们受罚了。
屈易撑着下巴的手突然松弛下来,像是愣住了,我抬头看他,他指着高墙上的一只猫惊讶地喊:“小......小皇!”
我震惊的随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是一只大橘,可是小皇不是在老妈那里吗?
“你没认错吧?”
“不知道,我得细看。”他把矮凳拿开拾起匕首就往那只猫走去。
我拿起匕首招呼着小司跟上,小司闭了闭眼,扔了块一毛钱硬币大小的杂玉在桌上。
我一边走,一边问:“达则兼济天下?”
“这是珍海阁出门在外的规矩。”他没看我:“老板脸色太差,我没心情,对我来说那玉不值钱,古代的玉没现代好,他们看重花色,也就是杂质,越花哨越好。”
屈易在墙根角叫了几声,那猫直接跳下来,屈易一边抚着猫后颈毛,一边慢慢抬起那只猫的后脚:“真的是小皇!”
小司蹲下来:“你怎么知道?”
“小皇是白手套,而且左后脚处有一块马匹形状的白毛,并且小皇‘面长鼻梁钩,鸡鸭一网收’。是很厉害的大橘。”
我们还没讨论出小皇是怎么进入传古的,小皇一个轻扑,就窜到屈易的背上,然后小脚一蹬就上了高墙,跳到了墙的另一边。
“卧槽,”屈易没忍住爆了粗口,“兄弟们,小皇和小源都进去了,看来这堵墙,咱不得不翻了。”
现在天色渐暗,街上的店铺人家已经全部闭门休息。
小司没吭声,后退几步,一个疾跑,趁着屈易还没全部直起身,一脚轻点上屈易的背,纵身一跃,像长了翅膀一样的翻了过去,独留我和屈易在风中凌乱。
“哎我去,这个鳖孙!”屈易一反体贴性格大骂。
干脆利落又帅气,难怪小源说把舒家女孩们给他哥的情书全部叠在一起的厚度,能堪比一整套收藏精装的《二十四史》。
但是在我们大学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连屈易都开始骂人了,说明这人确实该骂。
屈易转过身面对我半蹲下来,两只手在腹部前叠在一起:“上。”
我只是点了一下头,接着助跑,踩上屈易的手,他用力将我抬起,我再一踩墙,翻上了墙头。
我向院子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小司和小皇在下面等我们。我朝屈易伸出手,他眼盯着我的手,脚下踩了一下墙根后一把握住我,我稳住身将他拽上来。
等我们进到院子,却惊讶地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搞莫斯?”屈易抱起小皇,围着院子走了一圈,房间内灯火通明,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安静的吓人。
“小源呢?”我问出最为急迫的问题,陆家人中蛊有没有事我不管,棠心龙舌木也无所谓,但是李梓源必须给我好好的。
不用眼观脉路都可以看出来李司源和屈易都开始紧张起来。
小司朝着身后忽然呼哨了两声,然后一手叉着腰,摆弄起门框。
他敲敲打打的弄出许多声音,里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屈易放下小皇也跟上去看,两人对了下眼色,小司就让开了位置。
这种溜门撬木锁的事,交给屈易最合适。其实也没有什么,普通人家总不至于在门上安个鲁班锁,都只拿个木棍一拦就了事。
屈易倒拿着匕首往里捅了几下,就听“咔”的一声木头磨损的声音。他再轻手一推,两旁的门就开了。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抬脚就要进去,却被小司拉住了胳膊。
他又掏出了一块玉,往地上一扔,“哐”的一下,地上的木板竟然轻薄如同纸片一样滑了下去!单单露出了一个大窟窿在地上。
“舒家。”
他瘪瘪嘴:“只有舒家做出来的丝绸才能如此以假乱真,色重而薄,让人看不出来。”
屈易否定他:“不能这样就断定舒家也参与进来了,毕竟陆家还偷拿了我家的连弩。舒家一直未曾出现,不会蠢到这样就把自己暴露了。”
几盏蜡烛在矮案上摇曳,整个屋子忽明忽暗。
我们三人进入到屋子里,环绕了一圈都没见到其他房间和暗室,我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门口的黑洞。
我拿起一只蜡烛就往下扔去,“噗”的一下,蜡烛插在下面的某处就熄了。
那两人同时抬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李司源蹙着眉:“你当这是闪光弹?”
我抹了一把脸,感觉最近智商直线下滑,还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屈易把矮案上的蜡烛都拿下来,又用匕首撬了两下拆下一条案腿。小司不知道从哪摸出来几张纸,把里衣撕了几个布条,缠裹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火把。
点上蜡烛的火,小司朝我们使了个眼色就率先攀下去。小皇踱步到我们旁边。屈易抱起它,一手抓着地板边沿,也跟着下去。
我殿后,进了洞才发现这是一条直上直下的甬道,宽窄仅容一个人通过,这种狭小空间让人看不到尾,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我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起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下面露出了微光,为了攀爬,我们都是两脚使劲蹬在两面的土里向下一步步的蹬着,这会小腿已经麻了。
我只看得见屈易的头顶,就见着他忽然放松下来,向前了几步。
我估摸着是到底了,也放松下来,双脚一松,就落了地。
“唔!”刚落地,我的嘴就被捂起来,我转头看着屈易,他和我一样,被小司一手摁着。
李司源低沉着头,但我从他手上感觉到了剧烈的颤抖。
他猛地抬起头,却吓了我一跳,他的眼睛里不再是鹰隼的目光,而是狮虎一般的愤怒。深红的血丝将眼球也染上红色,如同嗜血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