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小源手指的方向看去,“啊!那是......!”当我看到那美丽的生物时心脏感觉被洗涤般。
小司他们将马车驱到我俩身后,诸葛亮从窗户伸出扇子放在我头上轻轻盖着,“你们在看什么呢?”
“孔明大哥!”小源压抑着惊喜的声音喊:“食铁兽啊,那是食铁兽啊!”
全马车队的注意都被那远处在竹林中若隐若现的美丽生物吸引了,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竹林中格外突兀却没有违和感,有一种这周边竹林都是为了衬托它的美丽而生长的,就连诸葛亮和李司源也小声发出的惊呼。
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熊猫,还是在它被称为食铁兽的时候。
或许是我们的注视太过热烈,它朝我们摆动了下身子就隐入竹林深处,渐渐隐没成一个黑白的点儿,最后消失不见。
“真是美丽的生灵。”诸葛亮嘴角轻提,又用扇子拍了拍我的头,“没想到子南这一摔,竟然还让我们看到了这样的惊喜,亮觉得子南总是与好运相连呢,哈哈哈。”
“咦!”我捂住头,“先生快别打了,孩子都被您打傻了都。”
“哈哈哈,出发吧,让亮看看这蜀地究竟有多少奇迹。”
“是!”我喝声道:“全体整顿,出发!”
东晋人常璩在《华阳国志·蜀志》中记述了临邛:有火井,夜时光映上昭。民欲其火,先以家火投之。顷许,如雷声,火焰出,通耀数十里,以竹筒盛其光藏之,可拽行终日不灭也。
用这种竹筒盛装天然气,且“拽行终日不灭”,已经有了类似于现代天然气罐的雏形。
但这个时候,人们虽然用着天然气,却并不知道天然气的组成,或者说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它的组成,只能说这是“神火”、“天火”,“火种”。
“将军,到了,这是临邛,不,这是整个蜀地最大的火井聚集地了,临邛大部分的盐产皆来自此处。”领头的当地人将我们带到地方介绍道。
“好,多谢,劳驾了,我们有事再找你。”我从口袋掏出散银给他,他道谢后离开。
我放眼望去,此时我们正站在一个山头上,周围的山连成了一个圈,像碗一样盛住中间的火井场,数以百计的火井如围棋盘上的方格一般布置,规整有序,俨然壮观。
那时不时从火井中朝天而吐的长烟在夕阳下缭缭升起,就像是为天空上了一道灰色的眉妆,说油画般不够写实,说水彩般不够写意,这不是画的类比能说的,而是眼前就是这般印在人眼球里的景色。
我翻马而下,回头朝马车走去,掀开门帘,看着里面的三个人道:“孔明,我们到县南了,你看我们驻扎在哪?”
刘备那是相当重视诸葛亮的安全,让李司源放下了成都的生意亲自跟过来,还要求六大商人暗自保护,明面上则安排了两百来人保护车马队,一路护航,虽然靠得还是我们几个就是了。
但眼下我们这两百来人驻扎起来非常需要一个空旷的地方。
“不急,待亮看看。”诸葛亮欲起身,白发尾和小司一边一个搀扶着他走下马车,我在车外接着。
诸葛亮有些生气,拧着眉头苦笑:“喂,亮还没到那般地步呐,你们三个太客气了。”
我也故作坦然:“先生要是能注意保护你的关节,那南等定不会如此。”
他踱步到山崖跟前,再往前一步便是滑滑梯一般的山坡,直接一个屁股墩就滑到了火井里。
“我们所处的可是交通要道?”他问我。
“不是,我们是从小道拐来,这儿已经是此路的尽头。”我回答。
“唔,梓源。”他朝李梓源招呼着。
“先生您说,啥事?”小源炸呼呼的,我也想掐他后脖颈。
“你擅勘探,你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方便下到火井场处的路,倘若有,我们就在此处驻扎,这里能俯视整个火井场,可以随时注意到火井的情况。”
“是。”
小源应了声便一个顿步跑远了,到山崖的另一边去,白发尾手执门公尺走过来四下看看,说道:“真是壮观啊,孔明先生,不过看那火井冒出烟的频率来看,这儿的确如当地人所说,时不时就会产生爆炸。”
我动了动耳朵:将明火扔进极高浓度的天然气井里,不爆炸才怪呢。
“是,所以我们几个先下去粗略查看一番,看看这火到底有多烈。”诸葛亮说到这里眯起眼笑了笑,许久不玩火的他,逐渐兴奋起来。
小源很快就回来汇报说不远处就有一个窄坡能下到火井场,但是坡的角度太刁专,坡道又窄,很不好下去。
我见状回头喊来百夫长,让他立马带人去将坡道铲开,至少能容纳三人一排的下去。
诸葛亮点了点头,说道:“嗯,他们先挖着吧,我们几个先去看看。”
“是。”齐声诺道。
这走近了我才看到这井有多大,大致围着走了一圈,估摸着有四五人的合围。
我又朝井里看,黑漆漆的一片,一股股的热气往脸上扑,天然气是无无毒色无味的,但毕竟是甲烷,不是人该闻的东西,闻多了头还是有点晕,脚下站得就有些不稳。
龙拽着我的衣袖以防我掉下去,我道了声谢又看诸葛亮在和白发尾研究另一处井,便主动凑过去看他们在干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到两人身旁站定,龙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没什么,就是这井年久失修,不知道现在爆炸起来的力量怎样?”白发尾说道,朝我眨了眨右眼。
不知道他意思几何,又听诸葛亮面露难色地说:“亮可以把扇子放下去试试。”
“别别别......”我连忙阻止,“这要是突然火井炸了怎么办?再说这是夫人送您的扇子,万万不可。”
“没事,我这儿有孔明先生备用的。”小司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又从腰后抽出一把交到我的手上,还包住我的手让我的手握住扇子,他说:“这把不是诸葛夫人送的,你大可以随便试。”
“随便试?”我疑惑道,忽然明白过来大叫:“等会!你们这是要我献身试火井啊!”
就见他们几个以极其义愤填膺的表情往后退了五米多,一边退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我草啊,你们就是一群腹黑怪!”我咬牙切齿骂道,也不顾诸葛亮在场听不听得懂,和我们尤其是小源呆久了,多少懂点。
诸葛亮还挑眉微笑:“哎呀,亮说过子南你总是与好运相连嘛,亮相信你能平安归来的。”
其他人向目送烈士就义般,一个个在诸葛亮身后向我敬礼。
我暗暗朝那几个混蛋玩意儿做出鄙视手势,然后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抽出立天,将远处的竹林走去,砍下一根竹子后将扇子插在了竹筒的最前端,又用竹叶枝将竹筒口塞紧并绑牢,确保竹筒倒置过来扇子也不会掉出来。
我走回火井边,他们齐齐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都退后点!要出事也是小爷我一人出事!”我严肃道,然后转身迅速将插有扇子的竹筒捅入了火井。
热气扑面而来,混杂着灰尘一般腐朽多年的霉味,我被迫咳嗽起来,可是那头扇子还没有浸入液体的感觉,我继续将竹筒往下深,大概伸了个四米左右,手上的竹子也到了头,再往下我也没办法够了,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哗—咚——”的水声,与此同时,手上的竹竿明显地往上一浮一抬,看来是终于伸到井里的卤水里了,幸好这井是个小井,没有史料记载的那么深,用来给诸葛亮和白发尾作研究正合适。
我试着搅动了下,没有感觉到异物,但水下巨大的阻力让我搅动得很费力。
“怎么样?”诸葛亮的询问在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暗暗汗颜,回头喊道:“没事,这个井应该比较安全,估计有一丈多,你们可以来看看了。”
正当我这么说,突然感觉到一股热到发烫的气体从竹筒直上而出,我连忙避开,又朝井里看去,看不到什么东西,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往外冒。
不好!要炸了!
“南崽!”“小南!”“子南!”
“快跑!”
他们应当也是听到了声音,朝我大喊,一边朝我跑来,我连忙扔下竹筒往回跑,头也不敢回。
“砰————!”
巨大的爆炸声就像在我的脚后跟炸响,吓得我心脏骤停,在这一刹,龙和李家兄弟各抓住我的手和衣角,诸葛亮和白发尾拽住了他们三人,立马将我往他们的方向猛拽!
我被拽得翻了个面,看到了我身后的景象,不禁心中大惊,只见冲天的火舌从火井喷出,那根被我用来试探的竹子被狠狠抛出,橘红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空气,相互缠绕而上,只要他们慢一步拽住我,我也会被近到眼前的火舌吞噬。
“啊——!”
所有人一起扑倒在地,我摔在了他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