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梓源负责后方狙击,我斩开眼前的道路,逐渐向马超所在的地方靠近。
“人可真够多的,胡南,你觉不觉得这不正常。”小源换箭的间隙跟我搭话说道,正让我一下联想起小司在地下看到的撞车的状况,也不对劲。
“可惜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道。
好不容易赶到马超旁边,担心他还带着一个人应付不来,结果我们到了一看,好家伙,他简直把这里当练兵场,神色毫不慌张,应对自如,浑身散发着罡气,令他人闻其人就先倒退三步。
有这样的将军领场也让我们放下心来,小源在混战中一个用力就从我的后背跳到了另一匹马背上,马匹被惊得抬蹄嘶鸣,惊退了不少人,将一人一马围在其中,小源反而笑得更加恣意,像是被激起了战意,这一刻,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李家人惯有的傲性子。
“叱!”我一打马股,又紧夹马腹,坐下马匹立刻腾跃而起,吓得周围的人主动退让出一个不小的范围。我和小源在马超旁一左一右,成一个最为稳定的等边三角形,攻守兼备,可进可退。
我在举剑收剑的一息之间望着天空全白,心里苦笑,看来从黑夜到白天并不漫长,如何撑过半个时辰也就不算难了。
与将军同袍而战已不止一次,和马超却是第一次,可不知为何,我们之间如同有根线牵扯着战场,主导着我们的动作——默契的刚好到位。
李梓源狙击远方支援者,马超的枪适合中远距离的主攻手,而我的立天则负责近战,三人配合完美,没有给对方任何掺入的可能。
可我们毕竟已经坚持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高度紧张的神经就没有放下来过,终究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崩近临点。
就在崩溃的一刹那、凡人倒下的一瞬,刘备到了,带着全员蜀军到了。就像在沙漠中跋涉太久的旅人看到绿洲,而且不是海市蜃楼。
随着城门被大军突破,蜀军的马蹄踏入城内,蜀军正式攻下葭萌关。
这也宣告着刘璋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下一个就直取天府之国——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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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湿度太大,我甚至能抓出一把水蒸气来,215年的春夏,我们已然策马在西川的土地上,感受着绿山翠林的新鲜。
李司源和龙的伤太重,两个人都被撤下前线,直接调入我所管辖的军医下照顾。当然,这两个人的性子是困不住的,刘备在葭萌关还没准备好列队出发去成都,两个人就重新出现在刘备的视线中。
顾着两员大将的伤和新来的猛将马超的适应度,刘备迟迟没有发兵成都,但我找诸葛亮聊过,他心知肚明,刘备这是还有一层顾忌——我们是受来自刘璋的邀请入川,现在还差一个“迎宾者”。
行吧,等吧,反正这人迟早要来的,而且我知道他是谁。
“在等的这段时间呢,我们就需要解决下内部的事情,你说是吧,李梓源?嗯?”我扔了个果子朝李梓源砸去,被他一只手稳当地接住,然后放到嘴中啃咬。
李梓源口齿不清地说:“你们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们四个人坐在专属于六大商的帅帐中,李司源将两条长腿搁置在书案上,手搭在凭几上擦拭着清磨。
“不然呢?”李司源开口道:“让你去探个路,你倒好,直接把人都给带回来了,看来以后安排你做说客挺合适。”
“别别别,这种又费舌又费脑的事你还是让南崽去吧。”李梓源见我偏头看他,立天歪倒在一旁,他耸耸肩,靠在帘帐上,我有点担心他下一秒就将这个帅帐给靠翻了。
“我只是恰好做了我擅长的事情而已。”
小源一边吃一边跟我们讲述了马超一系列行为的前因后果,这一切发生于他去找到马超的那个晚上。
李梓源借着月色轻易穿梭在葭萌关守卫军的建筑上,葭萌关虽是关口,但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型,关墙只连着两旁高达千仞的山群,只需要加强城墙的防护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防御力,这样简单粗暴的构造确实带来了强大的守卫能力,同时这样简单的构造可以让李梓源这样极其擅长潜军入敌的人深入指挥中枢。
当然,“指挥中枢”、“防御力”这样都是我们现代的词汇,传古里的古代人还没到能理解现代文化的地步。
但小源确实到了葭萌关的指挥中枢——位于城墙最高处的楼宇。
由于我们就潜伏在城墙底下的营区里,所以他压根没在乎底层军士会有什么动作,只是径直向上地寻找马超的存在。
“离开中心组织的李梓源的能力可以翻个几番,,”,这是来自哥哥对他弟弟的评价。这一点在我们独自面对东吴时也得到了印证。
独行的李梓源灵巧并训练有素地绕开守卫,他悄无声息地来到每个窗户面前,终于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脚步。
“我是顺着灭魂烟的味道和血迹找到马超的房间的。”小源如是说。
他根本不担心会有埋伏,双手一伸就推开了房门,在他的认知中,马超是一根筋,才不会让人在自己的房间设下伏兵,可是他低估了一代千古名将的察觉能力和反应力,当他踏入房间第一脚后就停下了,第二步想迈却迈不出,因为一把长枪的枪尖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处,迈出第二步,他的喉咙就会被贯穿。
这一幕颇为熟悉,我和某人第一次见面也曾有过这样的对峙,我吐槽着。
“不一样!马超他妈是练过的!更吓人!”小源反驳道。
李梓源自知打不过马超,乖乖地将手中的剑扔下,知道对方不懂“举起双手”的意思,他蹲到了地上,缩成一团,这一举动反而将马超搞得纳闷起来。小源是个心思灵活的家伙,趁机就跟马超坦明了自己的身份,反正已经被发现了,他的任务就不再局限于“探路”尔尔了。
李梓源解除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武装,不善古语言辞的李梓源费了好半天口舌才跟一根筋马超说清楚我们六大商的构造和现在的状况,让他明白身处魏军的王九昌和我们的敌对关系。
他并没有说王九昌是叛徒,实际上我们也不能给王九昌和陆茗定下“叛徒”的名号,他们的目的并没有完全展露在我们的眼前,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想要传古,要传古的全部,要六大商的全部,一个组织内部争夺掌控权的事情,你并不能说谁背叛了这个组织。
等李梓源向马超解释清楚了就向他抛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为什么在和张飞打完后被迫退出战场,马超到底为什么受制于那些蒙面人。
“那些蒙面人都是府治的人,府治是曹操单独给六大商人的职位。马超算是张鲁的手下,而张鲁讨好了曹操,马超知道一些曹操那边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李梓源回想着马超的话,“王九昌是大司马,而府治是大司马的下属,应该是王九昌手下其他的王家人,哦,其中一位就是在粮仓下埋伏你们的人,他们将合金带到了这个世界中,用不该存在于现在的金属对付冷兵器。”
“至于马超落下的把柄,你们还记得那天马超的背后一直保护着一个人吗?”李梓源环问我们。
我将立天扶正,说:“看不清脸,难道是马超的妻子?不对啊,家眷都被护在老家安全的地方呢,就算是赵云,结完亲也将妻眷送回老家了啊。”
小源摇了摇头:“那是马超的弟弟马岱,马超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中了蛊虫,神志不清,任人摆布。中原人和北方人哪见过这个,马超,不,甚至曹操都只当王家人是有妖术。”
张鲁就是一个传播太平教的战争混子,迷信的古代、交通不便的古代,轻易就能让一个地方的人被另一个地方的生物给震慑住。
小源的语气颇显得意:“这不正好就碰上的是我嘛,处于担心,马超一直将马岱护在自己的房间里,估计是那些合金人谅马超也不会解蛊,下的蛊很简单,这里涉及我的专业知识就不跟你们解释了哈,反正蛊是解了,然后就跟马超称兄道弟了。”
李司源听完他这段话后也不知道是“专业知识”还是“称兄道弟”把他点毛了,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李梓源定在了原地,脸上笑开的花立马收敛了点,也就一点。
“咳咳咳,蛊解了以后我就对马超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啊,也不算啦,他本人也早就想投靠我们了,所以我们当时一商量就由马超带着亲卫去营救你们,他说那府治早就猜到了我们会去毁坏防城器械,所以早早就埋伏在了粮仓里。后来我们正好赶上你们出来,这就是我这边的情况。”
我听完后思索了一番,皱着眉头问:“那府治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夜袭的......等等!那些撞车!还有殓菇!有问题!那些合金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