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入川去了,在正式进入西川前,他们还要先解决北边那个姓张名鲁的人的麻烦,这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我绝对相信他们的能力,而且有李司源在,一切一定会进展顺利的。
不过曹操要攻打孙权的消息倒是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荆州离武昌近的很,现代时我们常常自驾从武汉跑来玩,所以消息相当灵通。
曹操已经从和西凉的对拼从缓过神来,论兵力恢复速度,我只服曹操,多面对敌、惨败犹战,也不得不服,汉皇室基础扎实,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我在拜托龙盯梢着陆渭河那边的信件,毕竟上次让龙捉了诸葛亮的那只鹰送了封信去,结果什么回复都没有,杳无音讯好久,幸好最近诸葛亮也没有信要送,不然等他发现鹰不见了,我还不得掉层皮。
就在我惴惴不安好几天,在院子里到处乱转时,龙终于抱着那只鹰在屋顶出现,随后一跃跳下,吓了我一跳。
“陆渭河来信了。”
“好家伙,他再不来我就提把菜刀去江东宰了他。”
龙从鹰腿上的信筒里抽出信递给我,然后将它抛掷空中,本来放鹰不该这样奔放,但这鹰灵敏地很,空中打了个旋就飞上天不见了,不过不要紧,诸葛亮自有召回它的办法,我倒是免受皮肉之苦了。
我展开信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你是不是个傻缺!那么复杂的事就用这么短的纸!解释的话我单独给你写了封信,比较要紧的事是孙权要骗孙尚香回来了,你们警惕着点,……&**……%……&。
后面写了一堆骂我的屁话,重点就那一句。
我现在就一个想干的事——问一下李司源,回现代后,我能不能申请冻结整个陆家的银行卡。
那我现在就只能等驿站把信送来,希望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关于陆家,我真是知之少之又少,不,应该说我对整个六大商都还没弄明白。
“龙,你再去驿站看看有没有署我名的信。”
略微思考一下这鹰往来几天的速度,貌似陆渭河所说的“要将孙尚香带回去”的人差不多快到了。
“报!孙夫人!东吴特使周善到!”
临近便是主公府,古人院墙又不是全封闭,那边斥候有何报告我也能听清一二。
周善,籍贯不详,传为孙权家将,历史上是否真实存在此人尚不明确,不过我现在在传古倒是见到了。
曾言:江东第一谋士张昭出策让家中亲将周善亲往荆州,用吴国母——孙尚香和孙权母亲病危的假消息骗孙尚香回吴,并顺道带回阿斗。
我估算了一下墙的高度,向后一个蹬脚扒上墙头,那边没有什么人,荆州的兵力本就不多,还被刘备带走了大半,这才给了周善见到孙尚香的机会。
左右张望了一下感觉有人扯我裤脚,我向下一看,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影子带着风就飞到我右边,是李梓源。
“喂,我刚才听到周善的名字,是不是来找孙尚香的?”没等我问他就开口问道。
“嗯,耳朵挺灵。”
“哎哟,最近不知道哪来的一个斥候兵,报信声音贼大,周善人呢?”
我指着主公府前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喏。”
周善被婢女牵引着走进主厅,主厅开阔,谈话声我们大致还能听个清楚。
“夫人,您近来可好?”
“尚安。”
两人还能客套,不过若是想让孙尚香相信国母病危,那神情一定是很着急的啊,为什么周善还能如此从容?
“夫人,国母近来对您甚是想念,已思卧在床,不得而起。”
“女儿已嫁,望母勿忧。”
“可是只要夫人回去一趟便可缓国母思女之情,有何不可?”
“皇叔近日不在府中,我若要回去,也定得与他商议。”
“不过来去而已,并非国家大事,再者,若主公强求您留在东吴,您也可以以夫妻之情强制离开,正如您上次那样,孙夫人之威严,东吴无人不敢钦服,主公也只怕要退让三分,若再不回去看望国母,只怕国母思您成疾,那可为时已晚。”
这周善真是一个心理高手,点出了孙尚香最担心的事:回不来。主动道出事情原由,然后给出解决方法,还顺带赞美一番,最后来个软胁迫,一套下来,让人不得不从。
我啧啧咂嘴,只听孙尚香回答说:“那我便与你一道回东吴一趟吧,不过我得先将此事告知军师。”
“可诸葛军师定会让您等候皇叔的回复,那可耽误太久了,还请夫人带上阿斗,早日回吴探亲,我们的船舰就在荆州水道边。”
“好吧,我这就带上阿斗走。”
这么快就决定了!我惊叹他们的速度,忙用胳膊肘拐了拐小源,“快!快去找赵云!”
“不用去找诸葛亮吗?”他跳到地上问。
“直接让赵云去追!诸葛亮还要过一道兵令,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快去啊!”
“哦!好!”
小源飞奔出去,随之就是赤红离开的马蹄声,我左右一思索,跳下院墙也往马厩跑去。
奔宵看到我来,很灵敏地发出“咴咴”声,我刚解开绑住它的绳子,它纵身一个跳跃就从马槽和马厩顶的落差中跨出来,我不禁惊叹一声:“厉害啊。”然后利索翻身上马,顺带把放在马厩的诸葛连弩给绑在奔宵身上。
周善诱骗孙尚香回吴,是受了孙权的命令,用的一定是快车快马快船,刘禅最近一直和孙尚香在一起,手一够就能带走。赵云的距离要远一些,需要跨过练兵场,我先去帮他争取一些时间。
紧夹马腹,奔宵仿佛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四条腿快速地奔跑。
我不太清楚三国时期荆州城的路线,但我知道两千年后荆州水路的方位,长江这条大水,亘古不变,我在按照我四年前在现实的经验奔去。
约莫半炷香我就赶到了长江边,要去东吴就得溯江而上,我沿着水流反方向策马疾奔,终于在五分钟后看到了排列整齐的东吴船队。
好巧不巧,孙尚香正抱着刘禅踏上甲板,见状,我压低身子,紧贴在奔宵背上,这是让奔宵全体冲刺的意思,奔宵会意,立马提起速度,我则暗暗将连弩取下。
“请等一等!”
眼见周善命人收起甲板,我只得大喊一声。
这一喊果然有效,东吴士兵手上动作一滞,我趁这时,抬手一弩,把东吴舰队主舰的副帆射穿。连弩多发,副帆眨眼就成了破纸一张。
这样他们还能驾船行驶,不过速度会慢很多,他们定然会找我问责,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能拖到赵云他们过来。
奔宵跑到岸边甲板上,我翻身下马朝两个我高的主舰喊问:“孙夫人!你当真就这样走了吗?”
周善眼神一变,让人立即驾船使舵。
我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抬起连弩朝着那个主舵手和周善各射十箭,无尾箭“嗖嗖”射出,径直将两人的手掌击穿,鲜血和惊喊声同时迸发。
我暗了暗眼,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对现代人来说价值不菲的玉盒,朝着其他人扔上去,“接好了,这药材来自六大商,贵的很。”
周善大概被我又打又给药的操作气到了,一只血手指着我,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而我给出药的原因纯属是因为我出生于三天阁,一个本职医者的家族,最重要的是,我生长于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个和平的国家。
孙尚香终于抱着刘禅出现在船舷处,刘禅见了我咧开嘴笑,我朝他挥了挥手。
孙尚香却一脸怒容厉吼:“胡南!你不过一个六大商人,何胆敢拦下东吴船只!”
“我敢!”
未等我回答,另一个声音从岸边的树林传出,正是抄小道过来的赵云,他身后跟着几个亲卫和李梓源。
赵云从容驾马走到我旁边,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踩上马背,一跃而起跳上收了一半的甲板,他这一跳,用力实在太猛,竟然将甲板那边的人生生震开,那边人手一松,这边自然又重新落回岸边,我和小源趁机从甲板登上主舰。
三个人在船身站定,甲板也因为没人扶稳而掉到江水中,船身渐渐偏离岸边,我们回不到岸上,这下和孙家的一干家将直接面对面杠上了。
赵云先开口道:“夫人这是要去往何处!”语气不善。
“我寻家访亲,又与你一介武夫有何干系!”孙尚香更是怒气旺盛。
赵云虽被一群人用剑指着,却丝毫未惧:“赵云虽是武将,却也懂家道伦常,不告知我们一人就离夫而去,且带着小主人,岂不无礼之极,叫一干人平白担忧!”
孙尚香咬着牙未说话,因为这确实是她的不是,就算现在家里人谁出去了,还要打个电话回来不是?
而我此时此刻没有从抱着刘禅的孙尚香的眼里看出任何母亲的情感,脑海中却闪过在长坂坡最后看到糜夫人时的眼神——从容而坚定的赴死母爱。
想到这,我朝李梓源递了个眼神,下一秒我就将立天扔给他,然后脚下一个蹬步就朝孙尚香冲去,在一息之间夺过刘禅!
赵云和孙家家将们同时反应过来,在我躲开的一瞬间刀枪相向,我则一个躲闪到李梓源身后,小源一手一把剑护在我前面,好在刘禅是个乐天派,见了这场面只觉好奇没有一丝畏惧。
周善在家将最前面,不敌赵云,第一个死在赵云枪下,我有一瞬间心疼我那瓶做了好久的药材。
你妹的,现在又没个机器,知道我磨药要磨多久吗!
可对面终究人多,小源也应付得很是为难,就在我们进退无路之际,一艘快船迅速朝我们划来,来人正是张飞。
我们心中一喜,张飞大吼说:“你们几个快下来,剩下的我来应对。”
赵云和小源退回来,赵云抱拳道:“孙夫人,请代主公向吴国母问好,此一去怕是再难相见,愿夫人还能多多记挂主公情分。”
说完就带着我和小源跳下逐渐,坐着张飞带队的另一只小船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