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封贡选拔共集齐了蒙古五大部的精英,而去明国参与朝贡的人员是有定额的,今年规定的人员是两百人,因为明朝天朝上国厚往薄来的理念导致蒙古前去朝贡的每个人都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所以大家都争着抢着想去,而大汗世代相传的权力与其绝对的实力导致仅大汗一部就独占了一半的名额,一般由怯薛军卫队内部选拔充任,也就是说今年实际上的名额是一百人,蒙古五大部共有上千个小部落,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每个部落参与选拔的名额只有一人,可以选派两个副手进行辅助,但具体项目比赛过程中只能携带一名副手上场。毫无疑问速勃部落的主角就是赵明宇,阿德斯和丹柳生是他的副手。
“咚~咚~咚……”
伴随着黎明一阵颇有节奏的鼓声,此次选拔宣告开始。
第一个项目是射箭比赛,而射箭比赛又分为百步外的的固定靶和射活物两场。固定靶自不必说,除了少数因紧张而导致的发挥失常的人,大多数人都能过这一关。射活物可就难得多了,在专门的围场里举行,有鹿、兔子、狼、狐狸等兽类,天空中还有老鹰和雕等禽类,参赛者的箭羽专门有自己部落的标记,谁先射中猎物就算谁的,有专门的监督队监视以防作弊,最后清点时以射中猎物多者为优,若为同等数目,则以射中活物小者为先。因为围场内的活物是有限的,比赛时间也是一定的,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只是射的准还不行,还得射的足够快,不然你花了一个时辰只射中五个猎物,等你再展宏图显身手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或者已无猎物可捕。围场里的动物在日复一日的内部厮杀和年复一年的比赛中已经变得非常狡猾,他们耳朵灵敏视力极佳,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总之,经过长时间的完善,这一套封贡选拔体系已经非常成熟,虽然之前出现过双方都声称是自己先射中猎物的情况,但现在有专门的监督队和验伤队,能准确辨明谁的箭射中的致命伤,再也不会有计错的情况发生。监督队和验伤队验明正身后,如果是大型猎物,就割下双耳或者双角还给选手,方便携带,至于兔子鹰等小型猎物,则不需要这样。
赵明宇选择让阿德斯陪自己上场,因为按照丹柳生的说法,围场射箭比赛不仅仅是射活物,还要提防其他部落的冷箭,因为没有规定表明射箭比赛不可以以消灭对手为目的,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每年总会有很多射中活物的人,没有资格去参加封贡,因为他们是死人。至于监督队和验伤队,不好意思,他们不管这些,只负责本职工作,至于这些龌龊事,他们不愿意掺和。这就是选拔的残酷。
比赛一开始,速勃部落二人组就按照丹柳生的计划进行,赵明宇专心负责比赛,追寻猎物并射杀,阿德斯则贴身护卫,抵挡那些“不经意”的飞箭。经过一天的角逐,已近傍晚时分,赵明宇收获颇丰,射中鹿两头,兔五只,狐狸三只,鵰一只,鹰一只。当然免不了有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动歪脑筋,但都被他们一一防出去了。赵明宇看着这么多的猎物心情大好,感觉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就对阿德斯说:“咱们现在的成绩进个前十没问题吧?”阿德斯答道:“少主哪里话,往年这个成绩已经是前五了。”赵明宇和阿德斯都得意洋洋的纵声大笑起来。突然,赵明宇发现有几个队伍朝自己冲了过来,他们本能的以为对方是来抢夺猎物的,便持刀作警卫状,结果马队交接间,这几个队伍也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头也不回的驮着自己的猎物狂奔,思忖间还是阿德斯反应快,对着赵明宇说道:“少主,快走,可能是狼群来了。”赵明宇一边随着人群逃跑,一边问道:“我们这么多人,为何不一齐反击?”阿德斯说道:“大家都想着借狼群之手消灭对手,哪里愿意同你我合作?”
说话间,只有一支队伍与大家相反,为首的大声喊到:“大汗还说能进入这里的都是我们蒙古部落的勇士,我看都是些宵小之辈,龌龊之流。”赵明宇被言语一激,也调转马头,冲上前去,阿德斯忠心护主,也随之而去。在这种鼓舞之下,也有几人跟了上去。赵明宇追上之后,才发现说话的正是昨晚遇见的那个草原美女,只不过今天是男儿装。赵明宇轻佻道:“蒙古勇士来也,美女莫慌。”话音未落,果然狼群涌了上来,赵明宇射中为首的一只,阿德斯也张弓搭箭射死两只。其他人也纷纷搭弓射箭,那女子竟然也不落下风,都射伤几只。赵明宇以为射死了狼王,狼群应该退却,却没想到这群狼非但不退反而将他们一众人等包围了起来。在近战中弓箭已经发挥不了优势,于是他们便拿出刀来防御,在冲击了几波未果之后,狼群不再攻击那些骑在马上的人,转而攻击马匹,好几个人因为坐骑被咬伤,被狼群拖到地下咬死,一时间地上惨叫声不断。可见逞一时之勇,想做好人是需要成本的,只不过有时候的成本是生命。那女子的坐骑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顿时受惊,连带着主人也被掀落下来,赵明宇见状俯身挥砍,杀出一条路来,迅速冲在那女子跟前,她自然心领神会,接住赵明宇伸出的手,纵身一跃,顺势骑到赵明宇的马上来,果真算是女中豪杰。
就这样又开始了对峙。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可一匹马驮着两个人,机动性大大降低,阿德斯和随从们也都主动围了过来,把两人围在中间抵御。眼看着外围越来越难以抵挡,就在这时,狼群却突然退却了,只见远方火把四起,有一队人马杀到,为首的正是可汗。紧接着号角声响起,怯薛军四面出击,奔袭追杀狼群。
那女子如释重负,高兴地下了马,俏皮地对赵明宇说:“你啊,顶多算半个勇士,我阿爸才是全蒙古的勇士。”说完便扑到可汗的怀里笑着说了几句,可汗便引军回营。留下赵明宇和阿德斯呆呆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