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大床上,身边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温度,想必是走很久了,刚打开手机,一堆密密麻麻的代码跳了出来,她吓了一跳,是一段语音
男人刻意拉低语气,旁边隐隐有女人的挣扎声
他说
“江宁”
“我们等很久了”
吴淮在上课,背着麦克风,白T牛仔裤,像个难得的好孩子。
偌大的教室满棚虚座,只有零星的,按下折叠椅的声音,她的嗓音饱满低沉,眉宇间眉飞色舞,斜阳把教室分割成道道光影,整个人看起来生机勃勃。
即使是一个人,站在自己喜欢的领域,看起来也会闪闪发光。
江宁的辞职信很快到达了校招办公室邮箱
真是佛系,吴淮鄂然
她上完课路过校招办,几个老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跟她说年纪也不小了,趁早换个工作,然后提到了江宁,她辞职的理由很简单,不想干了。
她发了个微信,想着可能是前段时间网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加上老江一家嫁女心切,许是压力太大,她游神,对方没回复。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的戳着饭碗,对面的陈穆忍不住提醒道“你要把我家的碗戳烂了”,她白了一眼,夹了一筷子篙菜,苦味蔓延进口腔,她呛得脸色通红,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穆看着她吃吃的笑。
接着她说到“江宁辞职了”
陈穆鄂然“怎么辞职了”
“说是不想干了,想出去走走”
秘书的直觉觉着不对劲,拿着手机往外走“不行,我得给姜枳打个电话”
吴淮又夹了筷子篙菜,硬生生嚼了下去,苦涩蔓延进口腔,居然有点回味甘甜的意思。
这不太符合江宁的风格,她想,想法连同篙菜一同咽了下去。
微信依然没回复。
江宁的手机被扔进了鱼缸,几条金鱼在里面游荡,上面一双白净的手捏着饲料往下投放。
她忍不住蹙眉,那人投喂得太多了
男人冷呵一声,拎起手机砸在地面上,发出砰得一声,屏幕四分五裂
“江宁”他头也不回
“专心工作”
大胡子站在雪地里,厚厚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声响,那天找上门来的男人就坐在屋内烤火,几个兄弟邀请他一齐进里屋,他指了指裤裆
“今天不行,搞累了”
几个兄弟心领神会,笑着钻进里屋。
为首的男人并不知道他手上捏着货,只当他是新来的小弟,置若未闻
旁边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让他上炕,他横了心,能有什么事呢,在这个村庄已经三年之久,几乎与世隔绝,即使有事,底下那一箱货也能撑到逃出生天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拉着女人钻进被窝。
姜枳点了根烟,眼尖的小弟忍不住提醒到“江哥,去外屋抽吧”
他顺着目光看向鼾声四起的男人,撩开帘子出了门
外面大雪纷飞,冷得人牙齿打寒战,大胡子看他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多穿点”
这里的人不知道姓名,大胡子说他手上捏着大批货,大胡子都信任的人,懒得再盘根问底,他说他姓江,长江水的江,于是乎大伙就干脆称他江哥。
他抽出支烟,是细杆的中华,又替大胡子挡了火,和他一齐站在田埂上
“那批货……”他面露难色
“交易之前能到”
大胡子吐了口烟圈,风在耳畔呼啸,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年重的老者
“不用太紧张,小伙子”
“只要不耽误进程”
江哥目光灼灼,笑的唇红齿白
“不会耽误”
一个村庄能在屠村的情况下安然生存三年之余,绝不止床下那几杆子枪
江哥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他倏地发笑,大胡子扭头看着他
“你是怎么来的”他吸了口烟,烟味呛进胸腔,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大胡子吐了口烟圈
“我来很久了”,他替他拍了拍背
“明天我们要见一见交易方,今晚早点休息”
江哥吐了口烟圈,又沉沉吸了一口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转身卖给交易方”
他甚至低笑
大胡子看向远方,黑漆漆的一片
“做生意做成这样,混不上道”
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收拾干净,明晚跟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