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么个理,可事却不一定是这么个事。苏瑾瑜算是听明白了,那老爹一直坐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爷子说说看?”
“小老儿姓唐,桂枝是我家幺女。”许是家里惯是媳妇做主,说个话都一直瞧着脸色。那老婆子眼睛一瞪,他说话声音都低了许多。“小老儿....桂枝的事情,全凭她娘做主。”
“既然这样,那您二老先回去,等七日,七日过后您二老再来,我定给您二位一个交代。”其实在她看来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她说七日不过是想躲躲闲。
“哎,就等着您这句话呢,那老婆子我们老两口就回去等您的信儿了。”那老婆婆拉了一把仍在回头的老爷子。此时全无了蹒跚之态。
“姑姑哎,要我说您就不该许了她,就跟冉姐姐说的一样,她家那姑娘再拖两年,就只能嫁给哪些老爷做妾,入了贱籍,看她还怎么挑。”话出口又捂了嘴,她一时倒是忘记桌前的人也曾是贱籍。皇家的奴仆,也是奴仆。不过她气运好,得了太后恩典,改了良籍。“是奴家不好,说话没个把门儿的。”相处了一年多了,脾气性子也摸出来了,她虽不甚在意这些,但自己也不该随意说嘴。
“无妨,只郑姐姐莫要说这样的气话,你我同为女子。同你所言,又领了这份俸禄。合该操这份心。”苏瑾瑜倒是好像真不在意郑氏说错什么话,端了茶水,将典籍收了起来。“聂姐姐他们在不在?在的话都叫过来,我们一同说说这事,既是都见过的,多方说说总是有益处的。”
郑氏领了令下去,只冉氏不在衙内,其他二人皆在的。
聂氏最有发言权,这才道清原委。
原来着唐桂芝有一个青梅竹马长大的情郎,那人是个穷书生,家中父母去得早,又没人帮衬,只一间茅草屋,半亩田,人又弱不禁风,若是嫁与他,怕是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唐家老母就死活不同意,后来那书生为断了唐桂芝的念想,娶了门亲,两年后他那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儿子,将他们父子二人丢下西去了。他那丈人见女儿没了,也断了接济,如今带个孩子日子愈发艰难。唐家夫妻怎肯将女儿嫁给他。可唐桂芝这姑娘实在是痴,隔三差五往他家去帮着带孩子不说,连着给她说了这些亲事,也概是拒了的。所以不是她们推举的男子不好,实在是女家不动心。
“那书生家就真的如此艰难?”想来养的活孩子,应是不至于吧。
“姑姑,各花入各眼。”
“今日且这样罢,先散了。明早聂姐姐无事的话我们走一趟,去那书生家瞧瞧。”既是应了人家,权当做善事,聊一桩闲事。
若说她刚来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有些不服气,可一年相处下来,竟也和睦,她办事周到,有不刻意拿大。这样的衙门,她后台又强硬,有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她朝中的人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