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走后,何父何母照例将她数落了一顿,何父甚至威胁她道:“如果和李辉弄黄了,你就滚出这个家门吧!”
何晓芙一句话不说,极力地忍耐着他们。
一夜伤心难过,辗转难眠。她脑海里在想他这会儿是否已经到了那个小国,他有没有也在想念自己呢,也许不会想了。
清晨,何晓芙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心事,沉沉地睡过去了。母亲却跑来掀她的被子,叫道:“快起来了,李辉来了。”
她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眼,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李辉笑着招呼她,她表情冷淡地回应了一声,然后去水池边洗漱。
邻居范姐看她时的复杂眼神让她有些如芒在刺,她知道这个范姐在想些什么。
短短半年时间内三个男孩出入她家,肯定会让这些保守的邻人们对她另眼相看。
简单地打扮了一番,她将前几天准备好的画纸和铅笔装进背包里,招呼着李辉出门。
李辉今天特别安静,她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递给她一袋面包,一盒牛奶,默默地坐在一旁开车。
似乎嫌气氛过于沉闷,他问道:“要听音乐吗?”
她说道:“随便!”
汽车音响里便娓娓地传来齐秦那磁性的声音:“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何晓芙的情绪便不知不觉地被带动了起来,想到了那夜与杨毅的深吻;想到了他酒后的一行清泪;想到了夜风中那落寞的身影。
她的眼里已蒙上了一层泪雾,思念像汹涌的海浪一样淹没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李辉在前视镜里斜瞟了她几眼,轻声说道:“快把面包和午奶吃了,不然没力气哭。”
她突然说道:“李辉,我和我男友关系很好,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李辉的手抖了一抖,车子摇晃了一下,随后又立即恢复了平稳,他沉默了好几分钟后,用玩笑的语气道:“我在开车,而且还是在高速路上,你再刺激我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她于是不再说话了,李辉关掉了汽车影响,良久后,他说道;
“晓芙,我知道我比他晚了一步,我也不指望非要做你男朋友,但做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比如蓝颜知己,你有什么不能对你男友说的话都可以对我说啊!有什么不好找你男友解决的事也可以找我帮忙啊!”
何晓芙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心想多个蓝颜知己也不错,但她又犹豫着说:“可是我父母那里,要怎么交待。”
他狡黠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常常去你家坐坐,我帮你演戏,但你必须得极力配合我才行啊!不然演砸了可别说我没帮你。”
何晓芙这会儿心情终于轻松了,还暗暗感慨着李辉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便啃起了他给的面包,还不忘说了声:“谢谢”
李辉抿唇一笑,脸上的神色不可捉摸,样子像极了一只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
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市里,找到了沈阳的公寓,李辉停好了车,陪着何晓芙来到了沈阳的家里。
屋子里已经坐了十几个学生,有几个是中学生,有几个年龄和她差不多。
李辉将沈阳拉到了另一间屋子里,悄悄地和他商量着什么。末了,沈阳出来后,交给他们一人一张画纸,一副画板,然后让他们画素描。
何晓芙的悟性很高,很快便领悟了素描的五大调:亮部、灰亮、明暗交界线、暗部、反光的区域变化。将素描三大面:亮面、中间面、暗面,衍接得自然柔和。
李辉坐在一旁喝茶,不时地与沈阳交头接耳地谈论几句,样子轻闲极了。
中午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叫了盒饭,吃完便又争分夺秒地练习。下午很早就结束了学习,从沈阳家出来,何晓芙还在自我反省自己的绘画中有哪些地方没有处理好,比如明暗渐变上还不够柔和,在物体的整体与局部之间的忽强忽弱上还摸不准。
李辉微笑着问道:“怎么样?沈老师教得还不错吧!”
何晓芙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上了车,李辉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下了高速,他却并不径直将车向小镇的方向开,而是去了附近的白林水库,她惊讶地问:“不回家吗?”
李辉笑眯眯地答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时间又这么早,我们干脆去逛逛水库,看看麦田吧。”
何晓芙有些犹豫,说道:“还是回去吧!”
李辉却露出一副对朋友十分关怀的样子。
“晓芙,看你似乎有些不开心,我只是想陪你去散散心而已。我说了,我是你的蓝颜知己,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倾述。”
她见他态度如此真诚,听他说的又十诚恳,如果再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又想到明天还得靠他接送呢,也不好意思做得太过份了,于是默许了他。
他将车停进柏林公园,然后和她一起向水库走去。
秋日的阳光灿烂但不灼热,大坝上微风习习,水库的水微微起着波澜,倒眏着蓝天白云,三三两两的钓鱼人蹲在堤坝上垂钓。坝下的麦田翻滚着金色的波浪,麦穗的清香一阵一阵地随风飘来,游荡在鼻息之间,田埂上站着不少的像他们这样的来闲耍看风景的人。
何晓芙被眼前这副秋景吸引了,李辉在一旁拿出相机,不停地给她抓拍。
此刻李辉眼里看到的是一幅美景和美人的图画,画中那美丽女子如此熟悉亲切,她微黄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小脸秀气而灵动,一双细长的眼睛被太阳晒得眯成了一条缝,牵动着鼻翼起了两条细细的皱纹,仿佛他邻居家养的那一只慵懒的小花猫。
李辉压抑着心中的情感,刻制着总想去抚摸她的冲动,他想她毕竟不是她,他和她还得慢慢来。
只要她让自己接近,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走进她的心里面去的,他想总有一天自己会重新拥有她的。
一路上,他除了为她照像,还给她讲故事,讲“呼啸山庄”的故事。
希斯克利与凯瑟琳的灼热疯狂的爱情让何晓芙深受震动,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杨毅不也是这样的吗?有他的地方,她就感到安心和温暖;只有在他跟前时,她才完全是自由的,在他跟前,她可以自卑而懦弱,骄纵而放肆,可以愚蠢,可以耍小聪明。
何晓芙叹息道:“可惜了这个凯瑟琳,终是没能抵得住世俗的诱惑,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人,嫁给了金钱和地位,导致了半生的痛苦。”
李辉说道:其实希斯克利能够设身处地多为凯瑟琳着想一些,可能也不会导致她精神分裂而死。他们两人的爱还没有达到只现鸳鸯不现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