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人，你们御医院可有除疫良方。”
正当场面有些凝滞的时候，东方太尉突然问道，引得所有人目光都投在了华太医身上。
被太尉点名的华太医又气又急，他要是有良方，不早就说出来了，哪还用的着问。
不过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推脱，哪怕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也要让臻帝看到他的努力，否则说不定就要拿他开刀了。
念及此处，华太医突然跪下，以首触地，战战兢兢的道：“陛下，臣根据颍川患者的病症翻阅医术古籍，结果，结果......实在找不到相似的病症，请陛下恕罪。”
臻帝紧握了几下双手，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不过他还有几分理智，没有因此而降罪：“好了，华太医，起来吧，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颤巍巍的站起来后，华太医又拱手说道：“陛下，臣虽不知此瘟疫的来历，但是依臣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此疫着实怪异。按照以往的经验，疫病的爆发应当是在紧随着天灾而来，而颍川在高大人的治理之下可谓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并无什么天灾。”
说着，他还看了下旁边的颍川郡守高辰。而高辰也顺势抬起头，挺了挺胸，显然华太医的这一番话让他很受用。
“其次就是潜伏期短，一旦发作起来，便如排山倒海，可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摧垮一个成年壮汉的身体。最后，便是传染速度快，根据颍川郡守的回报，首先发现疫病的地区应当是颍川郡的临江县，但是三天之后，整个颍川却都开始爆发疫疾，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臻帝皱起眉头听着华太医的分析：“嗯，那华太医有什么看法说来与诸位大臣听听。”
“是！”
理了理思绪，华太医又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觉得，此疫应当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这一句话华太医说的很笃定。
“人祸？”
御书房内瞬间就炸锅了，众大臣开始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讨论起来。
“陛下！”东方太尉跨步而出：“臣觉得极有可能如华太医所言。老臣为官多年，遇上的疫病天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的确是着实古怪。”
太尉的话得到了其他大臣的认可，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苏王爷似乎想说什么，但有些欲言又止。
这一幕被臻帝看到，目光投过来，问道：“宁王，你有什么想说，尽管说来，在座诸位都是社稷栋梁，无需顾忌。”
得到臻帝的首肯，苏王爷一躬身，理了理思路，道：“陛下，这些年中原早已乱作一团，而我大臻由于那座山的存在，有些东西不敢来犯，但是也说不定有那么一两个头脑发昏的。而且颍川离中原也不太远。”
说到这儿，臻帝已经明白苏王爷的意思，脸色一下变了，不由的拍案而起，眼神死死的盯着苏王爷。
苏毅脑袋一缩，以为说错话了，立马跪伏在地，惶恐的道：“臣弟失言了，还请陛下恕罪！”
不止苏毅，其他一些不知缘由的大臣也吓了一大跳，纷纷跪倒在地，齐呼恕罪。
而一些真正处于臻国高位的大臣，例如东方太尉、姬丞相等人脸色虽然变得有些难看，但却没有其他动作。
上首的臻帝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诸卿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臻帝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缓缓闭上眼，语气中有几分悲痛的道。
“定安侯，你拿朕兵符，即刻去各郡府调兵，封锁颍川！”最后四个字，臻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被点名的定安侯面色骇然的看着臻帝。
不知他为何会下这种命令，这个时候颍川肯定有大量难民外逃，若是封锁颍川，岂不是整个郡的人都得等死。
定安侯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臻帝有些恐怖的脸色，而姬丞相也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按下了心头的疑惑，走上前接过臻帝的兵符，然后便转身将要出御书房。
但还没走两步，臻帝的话又传了过来：“记住，若有反抗，无论来历，就地格杀！”
定安侯身体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却没有回头，大跨步径直而出。
说完这些，臻帝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一下瘫坐在龙椅上，向诸臣挥了挥手：“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微臣告退。”大臣也看出臻帝状态不对，齐声告退。
不过苏王爷却留了下来。
“五弟，你还有何事？”臻帝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问道。
大臣们都退去了，苏王爷有些话也不必有所顾忌了：“皇兄，依华太医所言，此事当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对付的。所以臣弟觉得是否可以将此事告知凰儿和念安，让她们向帝踏宫求助？”
苏王爷的话倒是给臻帝提了个醒，当初送苏凰和念安上山不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吗？
臻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即喝道：“来人！去宣李长明。”
......
诸臣散去之后，姬丞相心事重重的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谁知刚进家门，就有下人来报：“老爷，定安侯来访。”
姬丞相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吩咐下人带自己过去。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还未进门，姬丞相便客气的说道。
定安侯看到姬丞相来了，撇了一眼，也没有起身相迎，反倒阴阳怪气的道：“哪敢让相爷迎接！”
姬丞相也是明白人，他摆了摆手，让屋内的侍从退下去。
“侯爷此番前来，当是为了殿上之事。”
说起这事，定安侯就气不打一处来：“本侯一直以为，相爷饱读圣贤之书，当有一身浩然正气，可是今日大殿之上，面对陛下如此荒唐的命令，却不敢出言反驳，真是令本侯失望。”
面对定安侯的尖酸之语，姬丞相倒是没怎么生气，反问道：“侯爷不也没反驳？”
这话一下戳中他的痛脚，定安侯有些炸毛，指着姬丞相：“你！哼！若不是你阻止，本侯岂能不出言相劝。”
说着，他站了起来，背对着姬丞相。
“好了好了，侯爷不必气恼。在下阻止侯爷，也是有原因，侯爷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