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告了个罪,没做停留,带着星如和灯秋直接离开了。
一直憋到了出宫,灯秋才忍不住抱怨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咱们小姐这般冰清玉洁,凭什么被那个风流皇子侮辱!”
灯秋摘下了面纱,面容娇艳,叫人见之不忘。
肌肤胜雪,小巧的瓜子脸,弯弯的细柳叶眉,娇媚勾人的桃花眼,娇俏的鼻梁,红艳丰润的含珠唇。
身姿绰约,馨香盈袖。
谁人见了不道一句——好一个绝世美人!
相比之下,星如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大家闺秀的气质。温婉大气,典雅大方。
不过这个时候,星如也是皱着眉,显然很不满意。长公主倒是好心收养小姐,可惜,到头来竟是沦为各国博弈的一颗棋子。
“这般看来,小姐是逃不过这个纨绔了。”
温泠淡淡地笑了一下:“事已至此,说这么多也无济于事。我见那二皇子神色精明,到不像是纨绔子弟。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糟。”
“无论如何,他也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子。”
温泠垂眸片刻,转头挑帘看向窗外,不再接话。
灯秋和星如见其没有继续谈论的意愿,微叹了口气,对视一眼,安静下来。
窗外小贩叫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马车内,温泠皱了皱眉,放下帘子,闭目养神。
与车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来,自己与繁华终究格格不入。
马车停在榴渊谷外,谷内新来的小弟子天风远远看见了迎上前来:“小姐回来了,谷主在等着您呢!”
星如和灯秋扶着温语聆下马车,疏桐站在一旁,做保护姿态。
“在温雨亭?”
“是。”
星如从马车上拿来披风给温泠披上。
温泠让她们做自己的事去,拢了拢披风,独自向温雨亭走去。
紫槿花正开得旺盛,一大片一大片的,像是流动的花海一般。
花海之中半隐半现的温雨亭,做工精致,雕刻的
亭中站着一位女子,浅紫色的衣裙,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紫玉簪绾起,风华绝代一佳人。
这么多年来,温泠还是觉得她回头的样子极美。
“小姨。”从赴宴到现在,温泠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微笑。
温紫槿正摘下一支紫槿花,见温冉泠来了便将其插在她发间。倒是添了几分娇艳。
温紫槿温柔地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只是两人相视不过片刻,这温馨的气氛就被温泠突然的咳嗽声打破。
温紫槿脸色一变,赶紧从腰间别着的瓷瓶中倒出药丸给她喂下去。
好一会儿缓过来,温泠垂着眸,眉宇间似有些无奈
“小姨,我都已经是个吊着命的半死之人,何必嫁人给对方添麻烦呢?”温泠本意是不想嫁的,即便是个纨绔,是个浪荡子,也好过她这个药罐子。
但是出谷之前温紫槿十分郑重的让她同意这门婚事。
虽是十分不解,但是温紫槿坚持要等她回来才告知缘由。
“你莫要这样说,我们杳杳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你也从来不是麻烦!”温紫槿听她将自己说得这样不堪,心里也难受。
温泠字杳杳,也只有小姨和母亲才会叫她杳杳。
温紫槿心里头一直对温泠有愧。
她辜负了姐姐的期望,没能照顾好她,枉为一代神医,却医不好姐姐唯一的骨肉。
温紫槿握住温泠的双肩,没怎么用力,怕弄疼了她:“杳杳,你听小姨说。我打听到卓言深曾经外出游历得到一味珍贵草药墨香。”
只见温泠拧眉,这墨香虽是珍贵,也不是太稀罕的东西。
温紫槿看她的样子就是不解自己的用意,接着说道:“此药虽不是绝无仅有,但是极其娇弱,年份普遍偏低。这么多年来我寻遍几洲也未寻到一株超过六十年份的,但是他手上那株乃是百年墨香,”
“我曾告诉过你,我需要一株百年墨香炼制新药,才有可能治好你的病。现在,只能从卓言深那边下手。”
“可是,这百年墨香可遇不可求,即便我嫁过去了也只是政治联姻,想必他也不会拱手相让。”
温紫槿抚平她微皱的眉,温柔地笑道:“小姨会安排好一切,你且安心嫁过去,一切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小姨……”温泠看着温紫槿那略显憔悴的神色,都觉得替她心累。
既要为她这个药罐子侄女儿谋出路,又要顾好整个榴渊谷,心里又怀揣着族人的期望。
可惜自己这个废人,什么都不能替她分担,反倒是她最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