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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17刹女有义 轻身来助战

哪知高飞不闪不避,右手在头顶划过,形如长虹,言三百见高飞出掌,大喜之际,就要将他手掌黏住,非吸干他精血不可,双掌相交,蓦地发觉高飞手掌像是垫了一层东西,竟未能黏住,惊愕之际,高飞手掌一翻,反倒将他大手引到一边挡住左手。原来高飞施展抹云手,掌心劲力外吐,凝力成气将言三百哀哉手隔断。言三百又怒又惊,暗想这些年不曾出手,难道拳脚功夫竟已生疏不成,厉喝一声,宁神静气,哀哉手前赴后继涌向高飞。

高飞这时才觉难熬,这哀哉手劲力内收,双手翻飞,隐隐生出吸力,好似传说中那翻浪劲,渐渐将他手掌手臂卷住,出招变招已不似先前灵动。“看镖!”高飞一抬袖口,猛然喝道。言三百一惊之下急忙挥手一拂,哪里见什么飞镖,高飞趁这空隙飘身退开。言三百上当,脚底踮劲身子高高跃起,狮子搏兔般抓向高飞,高飞学得乖了,不再跟他硬拼,展开身法绕着他游斗,抹云手中飞花指夹杂弹出,虽不能伤到言三百,却也时不时将他手臂震开,乱他章法。言三百惊怒之下,尸气凝聚,一双大手看去又大了一拳,隐隐泛着乌光,一挥手就是腥臭之气,数招过后,高飞如入鲍鱼之肆,只觉喘气都难,手上功夫一慢,哀哉手擦着手背掠过,隐隐觉得手背发麻,待要转身逃逸,生怕言三百震怒之下去加害若草花等人,只得再度拉开距离,一边心思电转,想要琢磨法子一举反扑。就在此时,一丝轻微声响自身后传来,高飞一惊,身子急忙伏下。

高飞引开言三百后,僵尸众都无心恋战,化缘和尚、土财神一左一右护住若草花,呼儿不谷跟白牙公、川嘶风聚拢一起,言听计从等人则抢了三艘画舫,要夺若草花,白牙公也急忙嗾使呼儿不谷过去:“你要是空手回山,山主就不要你啦,以后也别想见栀妃娘娘她们啦!”

呼儿不谷自从胞兄蒙难后彷徨无计,幸得兽帝路过将他收容,这时一听白牙公如此说,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不过适才若草花出手相助,又不愿对她出手,左瞅瞅右瞧瞧,觉得化缘和尚癞头癞脸的,不像好人,冲他吼道:“癞头和尚,快把姑娘交过来!”

“你这孽畜,胆敢对圣僧无礼,大力金刚掌!”化缘和尚话音未落,呼儿不谷见他先行出手,正中下怀,双脚一蹬身子高高跃起,一双熊掌拍向化缘和尚,化缘和尚双掌运足劲力,虽然见呼儿不谷小山也似的当头扑来,其实未曾怎么放在心上,四掌相交,就觉一股浑厚无匹的力道涌来,脚下吃力,船板咔嚓一声登时碎裂,忙不迭撤步,噔噔声中,脚步所过之处船板立时现出窟窿。

土财神正一记戌土真气打在水面,借水传力,将言之凿凿那座船龙骨震裂。言听计从、言之有理、言不尽意三人都已受挫,言之凿凿还想趁机施展飞凤爪显一显威风,故而驱赶着言笑笑、言情划桨上前。土财神见化缘和尚一招之间就被呼儿不谷逼得踉跄后退,身子一扭乙木真气随手挥出。呼儿不谷不识得五行真气厉害,熊掌一横接下,一声闷响,就觉熊掌似是被千百根刺扎上,还要往胳膊上钻,那厢土财神也是骇然,双掌相接,乙木真气非但未能透体而入,反而险些被逼回来反噬自身,猜想是呼儿不谷熊掌厚实,外力刚猛,身子一转上了船尖,左手一拂就要拍他左肋。

“小心!”若草花见土财神暗算呼儿不谷,不知为何竟惊呼出来示警,土财神瞪她一眼,呼儿不谷赶紧跳到一边。小船不过丈许长短,他这一跳就从船头跳到船尾,几乎跟化缘和尚脸面贴着脸面。化缘和尚待要出手,知道不敌,待要遁水逃命去也,又怕被若草花、土财神瞧不起,兀自愣神,就听洪钟也似的一声长笑:“哈哈哈,化缘大师,我们又见面了!”话声中一船破浪而来。

化缘和尚扭头一看,竟是丈人兄弟,揖手作礼:“丈人兄弟,别来无恙啊!”

“还有小僧!”虚步僧说着从丈人兄弟身子夹缝中挤了出来。

“你们何故至此?”化缘和尚见虚步僧也在,心想难道金任煌真个未死,已然东山再起不成。

“我们奉狼主之令,特来求取紫灵芝,还请化缘大师行个方便!”

“和尚向来是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不过这位小兄弟却有些意见……你说什么,他们不是外人,大点声就行,啊呀,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须知恶语伤人六月寒,他们乃是从海外丈人国来,自然身高腿长,并非畸形,更不是山精海怪一流!”

“什么!胆敢取笑我们兄弟!”冷千山盛怒之下一棍砸向呼儿不谷。本来人高马大往往是称赞别人,不过他们身材委实太高,别人每每另眼相看,好似见到怪物一般,故而平时对此就格外介怀,见呼儿不谷以山熊之姿都敢取笑他们,如何不怒!

“自己一身白毛还说别人长得像妖精!兄弟,我来助你!”冷千峰一枪刺向呼儿不谷。呼儿不谷乍见丈人兄弟,就不住往两人腿上去瞧,还以为两人像是扭秧歌之人踩着高跷,这一来本就犯了二人忌讳,化缘和尚再一挑拨,立时借机发作出来。

丈人兄弟膂力惊人,枪棍齐发,满拟将呼儿不谷逼得手忙脚乱,他们嘲笑一翻就此罢手哪知呼儿不谷不闪不避,竟一把抓住长棍往上一提夹住长枪,右手一抓一挺,冷千山就觉大力涌来,急忙加劲相抗,长棍吃力,竟完成弧形,呼儿不谷左手搭上长棍往上一托,冷千山哎呦一声被举了起来。

“贤弟——”冷千峰大叫声中长枪压向长棍中间,心想我们兄弟二人合力,难不成还压不住你一头笨熊。呼儿不谷天生神力,兽帝当初跟他较劲,都略逊一筹,哪里会将丈人兄弟放在眼里,双手加劲,要将二人挑到空中。眼见丈人兄弟支撑不住,却见呼儿不谷身子忽地沉下,原来那小船本就被化缘和尚踩出洞口,这时重压之下,已然支撑不住。

“哈哈,你小船沉了!”冷千山得意笑道。呼儿不谷脑袋左摇右晃,不知所措,化缘和尚刚要过去背后给他一掌,被若草花伸手拦住。冷千山笑声未落,座船哗啦一声,竟一下子从中断成两截,丈人兄弟怪叫声中被抛上半空。呼儿不谷沉声一笑,见一股水线直到身前,迈步踏上,那小船早已零碎不堪,土财神、化缘和尚也夹着若草花掠上岸去。僵尸众待要阻拦,若草花摇晃鲛绡帕,白气裹住幻影往另一边去,将他们视线引开。那厢呼儿不谷被丈人兄弟激怒,熊掌一指,就要川嘶风冲杀过去,丈人兄弟见他来势汹汹,枪棍夹击过去。呼儿不谷双臂一揽夹在腋下,右脚一蹬,川嘶风一声闷哼,他却借力跃上船头,要跟丈人兄弟面对面过招。虚步僧大袖一翻,衣袖遮住呼儿不谷,双掌就按在他胸口,不想呼儿不谷皮厚肉粗,胸口最是结实,胸脯一挺反倒将虚步僧震退三步。

僵尸众见呼儿不谷被丈人兄弟缠上,都是窃喜,聚拢起来要上岸围攻若草花。言之有理捞回一截白骨鞭,大喝一声:“不准跑——”

“不准追——”化缘和尚也扭头回应。

“照打!”言之凿凿右手在左臂猛力一拍,中指指甲箭一般标出。

“小心!”若草花眼疾手快,已将鲛绡帕抖开,指甲去势那般迅疾,一俟撞上鲛绡帕立时瘫掉在地。就这一顿,僵尸众已将三人围住。适才在水上分兵作战,才让土财神、化缘和尚侥幸接下,这时言听计从等人四面站定,土财神、化缘和尚难以取巧,外围还有言笑笑等人虎视眈眈,端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好宝贝!”言情见鲛绡帕如此奇妙,动了心思想将它收入囊中,将三尸粉取在手里,就准备趁机下手。言妙岂有不知,也暗暗盘算主意。

“快跑,接着跑啊!”言之有理讥笑道。

土财神看着他,郑重其事点点头:“化缘大师,若姑娘,区区在下去也!”说着身子一转人影不见,地上已然多了一个土坑。

“喂,你个土包子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临阵脱逃不是好汉!”

言之有理哈哈一笑:“癞头和尚,你也钻进去啊——啊!”说道最后笑声忽地化作惨呼。原来土财神施展戌土真气遁入地下,电光石火之间,也难以穿地逃走,不过是个障眼法,言之有理一个疏忽,被他抓住脚踝,乙木真气突突涌出,言之有理白骨鞭立时戳下,入地三分,就觉地面像是结冰一样,坚硬如铁,就就这一瞬,浑身气血翻腾,似是气球要被撑破,已是七孔流血,待要运气强压下去,砰地一声,两粒眼珠竟弹了出来,兀自连着血管挂在胸口耷拉下去,身子兀自挺立在那里,摇摇晃晃。

化缘和尚见言之有理七孔流血时就生怕若草花禁受不住,双臂一张,衣袖遮住她视线,待到眼珠激飞,连他也给吓了一跳,不由得暗想这土包子如此厉害,我平时还那般欺负他,要是将他惹毛了也给和尚来上这么一下……想到这里身子一个哆嗦,真真是不寒而栗。其实土财神自小修习土木二行真气,也不知道练到第几层第几重,功力高低,在江湖上是高手还是低手,不过一路上听化缘和尚说起一言堂僵尸功如何了得,訄中九尸一身尸气更是所向披靡,故而出手时用上十分力气。

“出来!”言听计从一步跨到言之有理身旁,双手按下,就觉地面厚实,直如盾牌,若是单凭功力,他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不过掌上尸气散开,立时透进土里,触手所及地面直如泼墨,就听嗖地一声,土财神从先前土坑里窜出,化缘和尚只道他业已负伤,急忙上前:“你没事吧?”

土财神一露面身子一抖,土渣四溅,没头没脑打在化缘和尚头脸身子上:“你……没事吧?”化缘和尚刚要发作呵斥,眼角瞥见言之有理惨状,语气立时和缓下来。

“没事,有劳大师问讯!”土财神揖手道,见边上言听计从又已扑来,怒道:“老杂毛,当区区在下怕了你吗?”双掌一吐直迎上去。

“小心尸气!”化缘和尚生怕他江湖阅历不足又意气用事,被尸气所乘,禅杖一招穿云度月自下而上挑向言听计从双臂。

“和尚,让老夫超度了你吧!”言之凿凿双爪齐下,抓向化缘和尚脖颈。他本惯于抓人脑门,不过这时化缘和尚头顶钵盂,只得退而求其次。若草花双臂一展,就将鲛绡帕在身前摊开拦下言之凿凿。言不尽意正在旁,两手抓住舌头使劲往外抽着,先前争战时他舌头接连受损,故而不得不将藏在腹腔中舌头抽取出来,这时觑到便宜,舌头一甩盘向若草花双腿。

化缘和尚更不迟疑,立时变招砸向言不尽意,言不尽意舌头一卷绕住禅杖,化缘和尚一惊,禅杖车轮般急转,纺锤般将舌头缠住。言不尽意略一运劲,舌头上黑血四溅,化缘和尚身子一抖,袈裟飞起遮住身子,那黑汁溅在上面,立时泛起白烟,锦斓袈裟像是被火烧过。化缘和尚胆战心惊之下,将禅杖往地上一插,身子伏下蛇形上前:“大力金刚铁头功!”

言不尽意舌头被禅杖卷住,脑袋往后一扯将禅杖拔出,不过这一缓之际小腹已被化缘和尚撞上,呼啦啦一声吐了出来,化缘和尚只觉脖颈间湿漉漉的,腥臭扑鼻,差点也吐了出来,大叫晦气,一旁若草花长剑递出,已将言不尽意舌头截断,不过见化缘和尚满身秽物,赶紧退开。化缘和尚直起身子,言笑笑屏住气息到他身后,大口一张深吸口气刚要出拳,忽然“妈呀”一声大喊抱头鼠窜而去。

化缘和尚怪叫一声跳进水里,脚踝忽地一紧,又像是被舌头一样的物事缠住,化缘和尚大怒,心想和尚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难道是吃人了不成,你们都用舌头缠我,正想到这里,脚下一松,接着丈许开外露出一个扁头凸眼的怪物,张着三角嘴呱呱乱叫:“和尚,你吃了死人吗?身上这股臭味!”原来川嘶风待要暗算化缘和尚,将他拖到水底生生闷死,怎奈化缘和尚清洗身上秽物,他一不小心咽进嘴里,就觉喉咙、肚子火辣辣的,哪里忍受得住,蹿出水面,大吐苦水,使劲瞪着化缘和尚,却是不敢挨近,反倒划水往后退着。化缘和尚哈哈大笑,不过腥味扑鼻,笑声被生生噎住。

这一来可苦了土财神,孤身迎战一言堂三名四代高手,幸亏他一手借地传力功夫,时不时往地上拍出一掌,言听计从等人不知真假,都吓得退开。言心声、言静思等人就去夹击若草花,若草花哪里抵敌得住,登时险象环生。“若姑娘快跑!”土财神扭头喊道。

“那你怎么办?”若草花生怕她这一逃,土财神就四面受敌。

“区区在下自会遁地逃走。”

“那好!”若草花略一犹豫,鲛绡帕一抖,霞光一闪拥着她身影窜去。

“是真!”

“是假!”言心声、言静思分别说道,言笑笑却已大笑一声追了上去。言情中指一弹,血红指甲标射若草花,言笑笑大叫小心,若草花身子一侧躲过。

“找死!”言情大怒,身子急扑上前,她虽是二代弟子,轻功却好过言笑笑,晃眼从他身旁掠过,随手一抓,见言笑笑咧嘴大笑着躲过,也不去纠缠,仍是直扑若草花,屈指成勾,一招乌云盖顶抓向她脑门。若草花回头一看,长剑自肋下刺出,言情左手指甲一弹将长剑震开,这一分神,右手也失了准头,擦着她肩膀落下。

“我来!”言情但见身旁红影一闪,言妙已然赶到。她一招将若草花逼得就地打滚闪躲,这一来便宜了言妙,双腿分开,整个罩住若草花,若草花人在地上,手肘手腕往前一送,长剑刺向言妙小腹,言妙身子一翻闪过,落地时双手使出夜叉探海式,抓向若草花胳膊。若草花学剑日短,应变不及,长剑胡乱一扫,左手鲛绡帕一抖,云气呼地涌起裹住身子。

“我看你往哪跑!”言情说着三尸粉大把大把撒出。鲛绡帕云气霞光不过幻术一类,如何能够抵挡三尸粉,眼见若草花就要蒙难,蓦地一声娇叱自半空传来,一阵清风平地而起,三尸粉竟倒卷上去。言情抬头看时,见来人红伞青衣,冷冷道:“妙女神探?”

“不错。”白娘子红伞转动,连云气一发吸走,露出若草花身形,但见她双手握剑,左手还捻着鲛绡帕,眼中满是惊恐,一见白娘子大喜道:“白姐姐!”

“高飞呢?”白娘子见言笑笑出拳打来,浑不在意,红伞一招仙鹤梳翎在身前一划将他双臂带到一旁,若草花一怔:“高大哥跟言三百捉对厮杀去了!”

“这傻角!”白娘子说着红伞以攻为守点向言静思,言静思刚要变换身法,眼前一黑,胸口大力涌来,人就飞了出去。白娘子撑开红伞将言静思震飞,接着一转带起尘土卷向言心声,言心声见她举手投足见打发言笑笑、言静思,心知不知敌手,已然存了七分逃路之心,手上愈发不见力道,一见风尘扑面,拔腿就跑,大叫道:“我去助堂主拿下高飞!”

“追!”白娘子拉起若草花,两人扑向言心声。言心声说去相助言三百不过是个托辞,好借机遁走,不料阴错阳差反倒惹祸上身,大叫晦气,就听身后言情喊道:“十四哥,堂主就是往西南去了!”

“对,你快去相助堂主,将那浪子高飞打死便了!”言妙也起哄道。

白娘子一听高飞单枪匹马搦战言三百,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时听言情、言妙两人呼喊,愈发担忧,左臂一甩镣铐飞出卷住言心声,言心声只觉脚下拌蒜,双腿一软,青影就到眼前,还未开口,眼前一黑,嘴里一阵发咸,伸手摸时,鼻子已给白娘子打断。“快说,他们哪里去了!”白娘子见言心声眼神闪烁,红伞再一下敲在脸颊,言心声“哇”地一声吐出半边牙齿。

“十四哥果然强项,不愧是响当当的言家男儿!”言情扯开嗓子大喊。其实言心声哪里强项,不过一时间不知如何措辞,他本不知二人去向,若是胡乱编造,只怕一样是死,索性逞强到底:“不说,打死也不说!”他鼻梁被打断后本就满口是血,牙齿被打落后,更是疼地直咧嘴,说话就含混不清。白娘子冷哼一声:“那你就去死吧!”说着伸脚勾起镣铐往他脖子上一卷,也未见她用多大力气,就听咔嚓一声,言心声再也无法强项,脖子直耷拉到背后。

若草花见白娘子如此辣手倒给吓了一跳,言笑笑寡人之疾已入膏肓,乍见白娘子倩影露面,就忍不住手痒脚痒,想要上前套套近乎,这时见她三招两式就送言心声归西,不由得后颈发凉,双脚发软。言情、言妙见白娘子动了煞气,也不敢招惹是非,拉了言笑笑就走。言妙身子故意使劲挨着言笑笑,言笑笑刚要暗笑,腰眼生疼,自是言情利爪又跟他肌肤相亲。

“和尚、地主,你们没事吧?”这时化缘和尚、土财神也赶了过来,白娘子问道,虽是问候,却是脸色如霜,直如审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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