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谁都可以做到，”俊美青年回道，看起来很敷衍，季枫毫不在意。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俊美青年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问吧，”季枫看他越发虚幻的身影说道。
“你对这个山寨有什么看法？”俊美青年看着远处的密林低声问道。
“山贼，不就是烧杀抢掠吗？”季枫回道，他想起这一路走来，不就是尸体，就是血水染红的土地，他对山寨真的没有好感，对燕儿，他虽同情，却是心里有了一丝隔阂。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燕儿，还给我的族人念经超度？”俊美青年似乎听不出季枫语中的不满。
“我只是不违本心，我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大概是同情和怜悯吧！”季枫回道，他有些不确定。
“不违本心吗？你对善与恶的理解？”俊美青年继续说道，猛然间，脑后光轮大亮，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焰灵，我不走，原谅我，我想要和我的族人在一起，”他轻声呢喃，血泪从他紧闭的双眼流下。
“你没事吧？”季枫关心问道。
“我没事，回答我，善与恶？”俊美青年，挥袖抹去脸上的血泪。
“强者为尊的世界，还有善恶之分吗？”季枫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执着善恶之分，我只能说，我愿意做个好人，只是不危及我和我家人的生命，能帮的，我一定帮，”还不殆俊美青年说道，季枫继续说道。
“善，”俊美青年点了点头。
“那人如果是一个恶人，你救还是不救？”俊美青年问道。
“当然不救，”季枫回答果决。
“那你如何区分善恶，有时眼睛也会欺骗你，”
“这…”季枫舌头打结，他脑子都不够用了。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俊美青年说道。
季枫迷茫看着他，这个人似乎真的不一样。
“我的先祖，是第一个被仙人渡走的人，他不是武者，他是一个小国国王，”这话一出，季枫瞳孔一缩，猛然看着他。
“国王乌邪，”季枫脱口而出道。
“没错，就是乌邪，”
俊美青年点了点头道，“乌邪，就是我们西凉的祖先，他走的时候，除了留下一个富裕的国家，还留下几箱厚厚的书籍。
我西凉开了书院，随后的几千年陆续有仙人将人渡走，魔音月家月安，剑使来仙晶晶，六合殿戚小山，这些人有了自己的道，他们皆是来自书院。
妖族入侵，书院的人战死的战死，逃的逃，自此传承断绝，妖皇天生石灵，血战八方，人族过着灰暗无光的日子，整整八千年。”
虽然俊美青年说的平淡无奇，可季枫知道，那段时光人族有多悲痛，甚至在妖族的万妖城，那些大妖还用人族祖先的头骨做碗，用来盛酒。
“妖皇被妖仙渡走，七师峰万千一凭着一双铁拳，带着屈辱的人族，打退妖族，我们与妖族协议，他们的宗师级大妖不得出万妖城一步，所有人类闯入，可任他们处置，其余宗师以下的妖可以在人类世界行走，生死由天。”
俊美青年讲古，季枫听得认真，他的父亲从他懂事以来，就将他赶出家门，他见识了世间的险恶，人性的扭曲和丑恶明白生存靠的就是一双拳头。
俊美青年看着季枫，季枫也看着他，俊美青年指了指燕儿，“她不想走，你劝劝她，他说道，这是一纸先祖留下来的，送你吧。”
季枫接过，看起来轻飘飘的一纸，竟重如万钧，季枫借助碧玉蜈蚣的力量才把它稳稳接住，上面写了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然后，帮我将这个交给戚焰灵，”俊美青年手中出现一块无暇透明的石头，他刚准备扔给季枫。
“乌行夜，我喜欢你，你不回来，我就和你一起死，”一声凄厉嘶吼出现在耳旁，脑海之中闪过一副画面，“戚焰灵哭着抱着他，一只手拿着长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乌行夜被惊了有一瞬。
“戚焰灵，你有病啊！”乌行夜怒了，还不等他说什么，背后一壮汉，一脚踹出，直接踹到他的背上，然后他在季枫面前被踹飞了，具体飞到哪里，季枫就不知道了。
季枫一脸的茫然？
寨子里的魂体全身金光环绕，一阵欢呼。
“行夜，还是活着好啊！”
“真不明白，他陪着我们干什么，我们需要他陪吗？”
“行夜，再见，”一个大叔与被踹飞的乌行夜打招呼。
“季枫，唤醒燕儿吧！我们该和她告别了，”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金光普照，季枫唤醒了燕儿。
“燕儿，醒一醒，你啊爸来了，”燕儿睁开眼。
“啊爸，啊叔，啊哥，啊姐，”燕儿一一道别，他们向燕儿和季枫和善的笑了笑，化作点点星光散开。
山寨里，尸体不见了，除了残垣断壁，和地上的血渍，留下痕迹。
“迷一样的西凉国，”季枫摇了摇头。
“燕儿，跟我走吧！你当我妹妹吧！我的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
“妹妹？你会像族人一样对燕儿好吗？”燕儿问道。
“不只是我，燕儿这么可爱，母亲，季叔叔，胡姨，一定会喜欢你的，”季枫笑着说道。
“那我跟你走，”燕儿笑了笑，鼻子一酸，眼眶含着的泪流了下来。
季枫牵着燕儿小小的手，走出了山寨，这一次再也没有迷路。
不过，季枫的心里，对西凉有了强烈的好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去西凉国一探究竟的。
山寨外，马夫将马车停在哪里，他们都一夜没睡。
雪夫人脸上担忧不已，时不时地看着山寨那杳杳升起的烟雾。
“枫儿没事吧？雪痕你去看看他，别出什么事了，”雪夫人担忧的说道。
“还是别，万一枫少爷回来，雪痕和他错过了，谁去找雪痕，”马夫否决。
“枫儿这孩子啊！是真善良，他会不会被人骗了？”雪夫人低着头说道。
“瞎猜想，枫少爷善良可他不傻，忘了吗？三岁的时候被拐子拐走，结果他把拐子卖了，”马夫回道。
“你怎么知道枫儿三岁走丢的事情？你谁啊？你这个马夫太没规矩，怎么说话的？”雪夫人炸毛了。
“潇灵，我们去捡柴火吧！看样子不会下雨了，大概要在这里住了，”季雪痕小声说道。
“嗯，”胡潇灵连连点头。
雪夫人是主人，马夫的武道修为碾压季雪痕，胡潇灵是直觉告诉她马夫不好惹，所以二人对马夫有着敬畏之心。
季枫牵着燕儿走出山寨，清晨的露珠从树上滴落下来，正好滴在他的额头上。
“糟了，燕儿快走，我一夜未归，母亲该生气了，”季枫着急。
“啊哥，那我们走快点吧！”燕儿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