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金荣背着药匣子来到了武家,菊儿带着金荣见孙管家,正见着孙管家手里端着个瓷碗把玩着,管家见是金荣来了,放下瓷碗对金荣说:
“来的早啊,吃了没有?”
金荣:“吃了。”
孙管家:“夫人身体怎么样了?”
金荣:“还待看着。”
孙管家:“那先生准备了什么方子啊?”
金荣:“我已经准备好了,带来了。”
孙管家:“哦?什么药?”
金荣:“是祖传的秘方,还望管家见谅。”
孙管家:“那我就不问了,诶,对了,我昨日见夫人症状不见好转,也去淘了个秘方,先生要不用用?”
金荣:“中医乃是一人一方,他人的方子我用不得,若是出了问题我担待不起。”
孙管家眯起眼睛盯着金荣说:
“好,那就用你的方子,但是听好,夫人我可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个闪失……嗯,你知道吗?”
金荣:“金荣一定竭尽所能。”
孙管家摆了摆手,说:
“去吧。”
金荣跟着菊儿上了楼,正碰见慕情坐在沙发上往壁炉里投纸飞机,慕情见是金荣来了便叫金荣过来,金荣背着药箱子走了过来。
金荣:“小姐,我来给夫人送药。”
慕情:“把药给菊儿吧,你坐过来看看你能不能扔进去。”说着又冲着壁炉掷了一艘打在墙上,金荣打开药箱拿出包好的药丸递到菊儿手上,嘱咐道:“每日早饭后一粒便可。”菊儿拿着药进了夫人房间。
慕情问:
“先生给的是什么药?”
金荣:“嗯……还魂丹。”
慕情:“什么?还魂丹?这是个什么药?别是刘罗锅给你的吧?”
金荣:“嗯……是……不是。”
慕情:“这是什么话,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难不成正在想什么话骗我?”
金荣:“对,没错,是刘先生给的。”
慕情突然笑了起来。
慕情:“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猜就是那三板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可能这是世界上少有买了假药反倒高兴的人吧。
金荣:“小姐知道是什么药?”
慕情:“知道,是不是?党参,大枣,山药。”
金荣:“刘先生这也教过?”
慕情:“不仅教过,我还吃过,尤其是我哥,他小的时候喜欢吃甜的就偷着把人家要用的枣肉全给吃了,害得人家又出去买,重新剥核祛籽,忙活了好一阵子,你是不是也忙了好一会儿?”
金荣见着慕情本就不好意思,哪个男孩见着动人的姑娘不紧张?又净问些对自己知根知底的话,金荣就更说不出来什么话了。慕情伸手递给金荣一个纸飞机,说:
“来,你试试。”
金荣略带紧张的接过飞机对着壁炉扔了过去,纸飞机瞬时间就消失在火焰里,金荣自从进了药铺以来丝毫不敢怠慢,常常是从早忙到晚,冬日里来抓药的人又多,难得有时间放松心情,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短暂的解放了。
慕情:“先生平时喜好什么?”
金荣:“生活不易哪里有的闲心啊。”
慕情:“那先生可是本地人?”
金荣:“不是,是从外地来的,为了躲避战火。”
慕情:“那先生讨厌战争吗?”
金荣:“当然,我的亲人失散了,房子被烧了。”
慕情:“先生可曾去找过他们?”
金荣:“父母寻了半年不见踪迹,兄弟……刚去世不久。”金荣低下了头。
慕情看见自己提了他人的伤心事安慰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金荣:“没事,就是兄弟死的太过蹊跷心里一直放不下。”
慕情:“那先生的兄弟不测有何蹊跷?”
金荣:“他就是死在了这家里。”
慕情:“啊?在这?”
金荣:“小姐忘了前几日的凶杀案了?”
慕情:“那个叫金卜的是你……”
金荣:“是我大哥。”
慕情:“他不是被盗贼给……”
金荣:“张警官说是这样,可是他却说把尸首连夜烧了,我兄弟就这么尸骨无存了。”
慕情:“可那夜我未见有什么东西烧着了,管家叫其他人都退到楼里,他带着几个炮手牵着狗在院里,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之后夫人第二天就病了,说来到也奇怪,管家说未曾丢了什么东西,可是看着比那丢了东西的人还着急,连夜找到张警官说失窃了,但其实是命案,还死了个鞋匠。”
“那鞋匠的尸体呢?”金荣问。
慕情:“我不知道,要不我带你去警局问问?”
金荣:“我上次去被门卫打出来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得?”
慕情:“哼,这些个警察就是群势利眼,别怕,我带你去,咱们现在就走,我跟你去问个明白,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出门了,这次好好修理那些势力东西。”这小姐还真是个风风火火嫉恶如仇的性子,金荣心里高兴,知道张警官不敢怠慢武家的人,便跟着慕情一同去警局讨个公道。
金荣从马车上下来直奔警局门口就要进,门卫见是金荣出手刚要拦,看见慕情带着竹儿也从车里下来便又把手缩了回去,金荣看了看门卫,门卫假装没看见金荣,金荣就带着慕情进了警局。金荣轻车熟路不费工夫到了张警官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又大力拍了拍门,里面传出有人离开椅子时发出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拖沓的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金荣又拍了拍门,门开了,只见张警官歪戴着帽子,风纪扣开着露着大半个脖子在外面,半眯着睡眼出来,看见是金荣,开口问道: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门卫呢?门……”张警官看见了金荣身后的慕情,赶紧正了正帽子,扣上扣子,拍了拍脸,清嗓问道:
“武小姐怎么来了?若是有事叫人来通知一声我就去了,哪里用的着大驾光临,快,快,里面请。”说着便抬手举向屋里,慕情带着竹儿直接走了进去,金荣跟在后面,张警官伸手拦住金荣,说:
“你先再外面等着,我回头叫你。”
慕情听见,回头说:“呦,张警官怎么不让我在外面等着啊?”
“小姐事情是最重要的事,他们都得靠后。”张警官陪笑道。
慕情:“那我的朋友要被你请出去,算不算是重要的事?”
张警官连忙把金荣拉了进来,说:
“在下没眼力见,不知道他是小姐的朋友,唐突了,见谅,见谅。”
慕情:“那你还记得上次金先生来所为何事啊?”慕情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问。
张警官:“这?金先生是哪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金荣答道。
张警官突然收起了笑容,想起了上次金荣来时拽着自己的领口问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显得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