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枪铳齐鸣,宣旨做官完毕,场上众人纷纷坐定,仆役上菜斟酒。又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金盆洗手的时辰到了,人群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年轻朋友,大家远道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我刘某人也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道了声谢后,刘正风又讲了一番话,大意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武林之事再与他无关了。
大家也早已料到刘正风有这一番说话,却因他投靠朝廷,做了那令人不齿的朝廷鹰犬,均感无言,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刘正风转身向外,发下了决计不用师传武艺,决不过问江湖恩怨的誓言,更以手劲折断砍金断玉的利剑,表示若违誓言,便和这把短程几节的剑一般不得好死。
旁人的鄙夷和叹息刘正风也不去管,他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却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手持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史登达拜过刘正风,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一一行礼,表现出五岳剑派的亲近之态和嵩山派的风采,为后面作铺垫,张浩南看到五岳剑派的老一辈都暗中点头,面露欢喜。
定逸师太借此机会劝说刘正风:“好好的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想不开跑去做甚么官儿”史登达右手高举锦旗,也说请刘正风暂缓金盆洗手,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定逸师太作保,金盆洗手延迟,便在此时,后院一阵喧闹,大家前往查看,却是一嵩山派弟子拦住了刘府的小姐,那人遭到刘府之人的训斥却还傲气冲天,振振有词地表示,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显得骄矜异常,却是让在场众人无不感到左盟主的强势。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已经是察觉到了什么,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他这一句话说完,就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答,声振屋瓦,异常响亮。
随后刘正风全家被挟持到大厅,周边是一色的黄色,俱是嵩山弟子,刘正风口中叫着嵩山威逼自己,趁此机会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想要达成金盆洗手的成就史登达上前阻拦,却被刘正风轻松逼开,又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也不回头,左腿反弹踢出,右手辨声抓掷,将三人制服,震慑住了在场的嵩山弟子,却又有嵩山弟子以刘正风的儿子威逼,刘正风知道这不过是虚言恫吓,自己今天必须完成金盆洗手,占据名义高点,否则以嵩山派的作为来看,后面只怕再无机会,于是不管不顾,手径直往金盆中的清水探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逼得刘正风退后的同时,打倒了金盆,原来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出了手。
随后又打了一阵嘴巴官司,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三师弟仙鹤手陆柏一一现身,说出了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有联系之事,要,让刘正风给个解释,刘正风知道今日不可善了,嵩山派只怕已有了万全准备,今天一定要钉死自己,削弱衡山派,也不再找理由辩解,干脆承认了,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费彬又表示让刘正风杀曲阳以证清白,刘正风表示自己与曲阳由音律而结交,曲阳是个好人,费彬却说左盟主早已查明魔教包藏祸心,想破坏五岳剑派的发展,挑拨离间,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欺骗刘正风,刘正风不信,任凭其他人的劝阻也不答应杀友证道。
林平之问:“张大哥,你说刘正风和曲阳真的是朋友么,魔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浩南回答:“他们自然是朋友,可惜啊,看不清状况,左冷禅一心要促成五岳并派,嵩山为王,暗中打压其它四派,不知派了多少人潜伏其它四派,比如华山劳诺德,他是左冷禅三弟子,已经潜伏近二十年,就是其中之一,其它几派也必定有,可见左冷禅的心机之深,谋划之远,左冷禅的计划必然是待这些卧底成长起来,杀掉几派反对五岳并派的人,让这些人上位,从而促成五岳并派。
刘正风和曲阳是不是朋友无关紧要,他们是,今天就是刘正风死全家的日子,不是,杀了曲阳,嵩山派必定大势宣扬,一来打击以刘正风衡山派名声,二来引魔教对付衡山派,无论如何左冷禅也可以达成目的。再说日月神教,本是元朝末年的大教明教分化而来,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借明教起势,最后为了江山稳定,打压明教,才有了后来的日月神教,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已是泥沙俱下,没几个传统观念里的好人,不过这也说不清楚,他们的观念是弱肉强食,求的是生存,正道求的是稳定,普通百姓也求稳定,要么是隐晦的人吃人,要么是明面上的人杀人,只能说,正道观念熏陶久了,好人多一些,做事也多留一线,显得温情脉脉,而黑道则不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做事就做绝,如何看待,全在于你自己是什么人,怀着怎样的观念,不过如此。”
林平之默默记住,想了一下,又问:“那么张大哥你呢,你是怎样的观念。”
“我呀。”张浩南笑笑,“我什么也不关心,行止由心,我够强,并且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未来更是不在有交集,随意都可,唯一的因果是替师傅培养个合适的徒弟,我会怎么做,全看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