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变性？这怎么安心得了。”纪戎气若游丝地说道。“先别进宫，我得回家拿几粒响声丸。万一再像上次一样突然变成女人的声音怎么办？”
“别回去了，咱家这儿还有几粒。给你。”
“你到底偷了多少……”纪戎怒道。
“行了快拿着。”老刘少见地臊红了脸。“咱家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这怎么能叫偷！”
纪戎接过响声丸，藏进怀里：“也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对让我穿女装这么有执念。”
“其实咱家听说，太皇太后娘娘本来就很喜欢给人偶梳妆打扮。听说她早年收集了上千个大小不一的人偶，经常给它们穿衣梳洗。”老刘开始了自己的绝命推理。“你这个人平时也比较木，所以她老人家有可能把你当成了人偶。于是就想给你梳妆打扮。”
纪戎面带薄怒，转移了话题：“动脑这种事您以后还是交给其他人吧。话说回来，我听说您是金吾卫的领导。”
老刘得意地摇晃着脑袋：“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
纪戎眼睛亮了：“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谁呀？”老刘一脸慵懒地靠在马车上。
“金吾卫里，有没有姓程的？”纪戎试探性地问道。
“金吾卫又不是缉事署，不用避嫌。所以姓什么的都有。”老刘满不在乎地回答。“金吾卫可没人理会程忆寒。”
纪戎闻言，反而有些苦恼了。
既然有这么多姓程的，她就没法轻易缩小范围了。
看着纪戎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刘坐直身体，面向纪戎：“哎呀，跟咱家你还藏着掖着？咱们俩可是一起犯下欺君之罪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纪戎觉得这话无比在理，于是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枷锁。
“刘公公，你听说过‘程云’这个人吗？”
老刘挠了挠脸，道：“程云啊，这名字好像很普通。这种人肯定一抓一大把——等一下。程云？你说……承云？！”
纪戎被老刘奇怪的反应迷惑了。
“您这是什么反应？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她当然听不出“程云”和“承云”文字上的区别。
所以，对于老刘内心的海啸，她更是一无所知。
老刘没有理会纪戎，自己一个人靠在马车箱壁上大喘气。
“这是什么发展？”老刘问自己。“承云……是我想的那个承云吗？”
老刘辗转身体，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如果小纪太医说的真的是皇上，那她又是怎么会知道皇上的表字呢？”
“皇上的表字，现在除了太皇太后，其他宗室成员无人知晓……”
想到这里，老刘觉得有必要先好好盘问纪戎一番，但是又不能暴露这些关键信息。
于是老刘决定动用自己的演技。
老刘舒展身体，又转回头面对纪戎，竭力显得自然放松：“这个名字，咱家似乎有点印象。但是也记不清楚究竟是谁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就是他自我介绍的啊。”纪戎懵懂地回答。“我经常能见到他。哎对了，这个人外表十分突出。个子特别高，长得也特别俊俏，但是人显得非常不好惹，大部分时候都是冷冰冰的。”
老刘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小纪太医能把皇上的影像瞬间带到眼前。
老刘绝望地得出结论：小纪太医遇到的这个“承云”，的的确确，就是大胤的帝王陆修羽本尊。
“他跟你说了他是金吾卫？”老刘进一步问道。
纪戎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不算是他自己说的。我猜测他的身份，他也没否认。当时的原话是‘就算是吧’，所以我才来找您打听。”
“咱家不能确定。”老刘表面上波澜不惊。“要不这样吧，等咱家回宫之后，再去帮你留意一下。”
“您肯定能找到他。”纪戎语气期待道。“程云兄以前还说过，他认识您的。”
老刘心里一颤。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冲着纪戎点了点头。
“皇上啊，您净给老奴出难题。”老刘内心狂吼。“您什么时候跑出去跟小纪太医接触的？而且听起来俩人还这么熟悉！”
后面一路上，老刘都没有再说话。
无数的念头在老刘脑中翻滚。
“皇上主动接触小纪太医，而且还瞒着所有人……难不成皇上是真的想通了，准备重振雄风？”
“小纪太医这小傻瓜，没在皇上面前露馅吧。天啊这可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稍有不慎就没命了。她没命了，咱家也得死！”
“但是皇上居然会把自己的表字告诉小纪太医，难不成还挺喜欢她的？嗯？喜欢？”
“那皇上是喜欢男人小纪太医，还是喜欢女人纪戎呢？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咱家要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