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哥,不过雨竹……”
“知道就回去吧!”楚子胥急忙打断陆齐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
陆齐只好耸耸肩,心有不甘的,一步两回头的走了。
那神情,就是有话想要交代,却死活不敢说出口,活活憋出内伤的样子。
有什么事,让这兄弟俩这么死扛着?一个不让说,一个极度想要说。
真是奇怪。
“这个雨竹……”布如一念念有词,刚开口,就被楚子胥那骇人的目光给吓的说不出下文来。
其实她也不过是想模仿一下肚脐眼刚刚那表情,没想到,楚子胥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立刻浮现一个字来:杀。
不说就不说嘛,衣服还给她好不好!
布如一凑到楚子胥面前,想要夺回她的衣服,楚子胥却拽在手上不肯松开。
布如一继续使出吃奶的劲,没想到她连人带衣服,被楚子胥一抱而起,紧接着,她被扔在了床上。
布如一的心跳的如同在打鼓一样,轰隆隆作响。
他面色平静,但是胸膛却一起一伏,眼神更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他……他要做什么!
布如一条件反射的双手护在自己胸前,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了。
怎么他随便就把人往床上扔?
还一步步逼近了!
他嘴里喷着的热气就要喷到自己的脸上了!
布如一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火烧,心跳如擂鼓就算了,双手双脚竟然不自觉的打起颤来。
“我对你那些衣服,不感兴趣!别像看贼一样看我!”半晌,楚子胥在布如一的头顶吐出这几个字,静默了一会,又接着道:“雨竹,不是你叫的!”
布如一呆呆的看着他走出去背影,那么高傲,却怎么也掩饰不掉一身落寞,似乎这个雨竹,给他带来了什么情感伤痕?
她凭什么不能叫这两个字?
他有心理伤痕,她又没有,她叫一声雨竹,碍着他什么事了!
明儿个,您还是赶紧的滚吧!多留一天,她心里都会堵得慌!
布如一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躺在床上,忽然就没了精神。
想起刚才自己那一系列好像要遭人非礼一般的反应,不禁一阵嘲笑。
布如一啊布如一,你如今可只有三岁,少自作多情了!没有人知道你是二十几岁的少女!哦,少女都谈不上了,已经过了十八岁最美好的青春时期了。
现在是女青年,一个命运坎坷,苦逼的女青年,今后还会变成大龄女青年……再今后,就成了天山童姥了。
想想自己的十八十九花样年华,竟然是在那个皇宫暗无天日的苦役局度过,布如一第一次感觉到生命中被蒙上了一层阴暗,也惊觉,自己心中竟然有恨意滋生。
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布如一苦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穿成婴儿也认命了,需要慢慢成长这个过程她也认了。
为什么现在要苦恼?是因为楚子胥吗?被他一再的欺负很不服气吗?不能够跟他抗衡很气愤吗?
还是她布如一的灵魂,久久的装在这个三岁丫头的身体里,急欲出来透透气,她已经不耐了呢?
这一夜,布如一睡的极不踏实,最后烦躁的醒来,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楚子胥!
是他害的她一夜噩梦!梦中,不是他突然狰狞着脸过来嘲笑自己只有三岁,就是他一脸奸笑的望着自己的平胸,然后,她就无比悲愤的怒吼:我这不是平胸,是还没有发育好!
他奶奶的,真是被气死了!
布如一抓抓头发,起身就往外奔去。
结果,没有找到楚子胥,却被陆齐拦了下来。
“你找将军?他天没亮就出发了。”
布如一双拳紧握,跑的倒是挺快!迫不及待去见那个提都不能提的雨竹了是吧!
“你的双眼好像能喷出火来了,要不要……”
陆齐望着她,打趣道,却被布如一投过来的眼神吓愣住了。
布如一双眼通红,明明是要喷出火来的,此刻却有些盈盈波澜,点点光亮。
那是……要哭啊?
他也没说什么啊。
布如一不知道自己情绪为何这么反常,瞪了一眼陆齐之后,就自顾转身走了。
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
“喂,小不点,你哭什么!”陆齐紧跟在她身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布如一心里乱极了,楚子胥这个阴险小人,就这么走了,她一肚子的气都没地方撒!
“我不是小不点!”布如一突然对着陆齐大吼一声。
她这一吼,却让陆齐闷笑一声,“好好好,你不是小不点,你是戮公主!末将参见公主!愿为公主排忧解难。”
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眼泪了,分明哭成一个泪人了,那眼泪珠子,好像怎么也断不了似的,滴滴往下掉。脸上却还那么凶狠。
陆齐双手抱拳,果真摆着参见公主的架势,但是布如一却笑不出来。
一整天她都是闷闷不乐,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陆齐觉得她十分有意思,这么小的人儿,竟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一般,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一会皱眉,一会咬唇,一会失望叹气,无精打采的站在士兵的后面。看似和往常一样,参加训练,但是他可是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了。
“戮公主!”陆齐突然大叫了一声,左右两排士兵都微微一怔,布如一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原地发呆。
陆齐可是个急性子,见她不动,几步上前,拎起她就走。
布如一却是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要发呆,你站在这儿发呆!别站在列队里,影响全军士气!”
布如一默不作声的站在那,她不回话,陆齐反倒有些不自然了,隔了半晌,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楚子胥走了,你认生?也对,三岁的丫头,粘人的很!”
陆齐想到她一直与楚子胥住在一处,自然对他亲近一些,她不过三岁,言行举止虽然老成了一点,但是毕竟是个奶娃子。
听他这么一说,布如一忽然来了精神,大喝一声:“谁粘人了?谁认生了?他走他的,与我何干!”
陆齐唇角一歪,一说到楚子胥,她倒是来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