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舅舅还是很信任他的，暴力催收这一块儿，全权让他负责，收益也全归他，有了固定的不菲收入，也让他养起了十几个小兄弟。
小兄弟们的陪衬着实让他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威风八面，气焰嚣张，完全吻合心目中的大哥。
因此这几年，心甘情愿的替吴世仁做了不少的坏事。
他的报应也不轻，但他很享受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生活，即便是儿子没了，他依然帮着吴世仁，没有选择离开。只是收敛了一点儿，此后出门办事只说话，再也不亲自动手了。
时间一久，他发现，自己更加喜欢，指使着别人打人，看着那些人被打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满足。尤其是那些开始很拽很硬，态度比自己都恶劣的，最后被打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儿，苦苦哀求着自己把他当个屁放掉的那种场面。每当从高处，俯视着那一张张惊恐憋屈的脸，自己的心就不由得雀跃欢喜。他喜欢看着别人痛苦，生不如死。因为他有大哥梦，惩罚别人教他做人是大哥的责任。
现在，齐言当着他的面，说他会遭报应，这种直接面对面的特定语言表达，对他早已敏感无比的神经所造成的刺激，可想而知。尤其是那个坚定刚毅的眼神，在他看来透露着满满的教诲之意。让他实在忍不住，动了手，最后，高高在上的看着已经躺在地上，毫无抵抗的齐言，才停了手，临走前，他还重重的一脚踏在了齐言的胸口，扔下一句：祸从口出！扬长而去。
看着手里的钱，齐言猛然站起来，快步走到收银台，把半截敞开的抽屉用力拉了出来，只是力度没有拿捏好，一下子，就把整个抽屉给抽了出来。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要坏，不过下意识的手腕用力往起端，没成想，连腰都没有弯一下，居然就被自己轻松的保持住了平衡。着急着钱，也就没在意心里的小惊讶，当看到，抽屉后头暗格里的红色老人头时，心里才算嘘了一口气，当时做的这个防偷暗格在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
自从有了扫码支付，大额的现金进账已经几乎没有了，但是昨天出了一件观音菩萨挂坠，收的现金，也就是这8600块钱。
抽屉里明面上只有五百块钱的零钱，备着给使用现金的顾客找零，此时，那些零钱已经不见了，大概率是被那些兔崽子顺走了。
齐言把钱收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这点钱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无意抬头竟然看到玻璃形象墙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最重要的是脸色乌黑油腻，嫣然成了一张花脸，而且早就闻到身上有股刺鼻的酸臭味。
待会儿还有事情必须去做，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得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来到洗手间，当脱下衣服时，齐言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犹如全是脸，黑色油腻居然覆满了全身的皮肤，注意力集中后才发现，之前的腥臊酸臭味都是这些油腻黑散发出来的。
赶紧打开花洒，冲起了凉水澡，被凉水一激，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打上沐浴露，油腻黑完全被带走，手摸在皮肤上很是顺滑，结实。
不对啊！直到此刻，齐言才想起来，昨晚，自己挨了打，还受了内伤，吐了血。现在，怎么会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呢！这不是现在应该有的感觉。
齐言赶紧看向镜子，瞬间呆住了。皮肤，这绝对不是自己原有的皮肤，虽然，自己的皮肤不黑，但自己确定之前没有这么的白皙水润，毫无瑕疵。
毕竟，岁月不饶人，自己已经29岁了，这些年东奔西跑，风来雨走的，早已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朵了。
再加上，这几年，总是在医院里白天跑科室，晚上熬夜的。脸上早就出现了几处褶皱，眼袋一直很重，甚至，白头发，都被自己拔掉了好几根。
现在，看着镜子里白玉无瑕般的脸，浑身上下的洁白，齐言只剩下满脑子的错愕！
之前，自己的脸，虽然有型，很是出众，但并不完美，几处小坑，眼角皱纹，肤色普通。现在的脸，毫无瑕疵，白皙水润，实在是完美的出众，肤如凝脂，从头到脚啊！
此时此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昨晚被打之后，自己身上肯定又发生了事情！何况，齐言并不傻。只是自己现在是真有点傻了，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噜噜…，肚子在叫了。算了，既然不是坏事，就以后再说。
人是铁，饭是钢，没事到点儿就得吃。
洗完擦干，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计算器放好，发现已经是早上7：17了。
拉起卷闸后，滴…滴滴，啪…啪啪，当…当当…，各种城市的噪音，好像放大了无数倍，一股脑的钻进了齐言的耳朵里，震的齐言，不得不捂起了耳朵儿。
这是怎么回事？过去听不到的脚步声，现在清晰可闻，汽车的滴滴声，就像村里的大喇叭对着自己的耳朵，震的自己脑子嗡嗡作响，远处塔吊所在的工地上，当…当…当的声音，仿佛敲打在自己的耳朵里。
还有，隔壁老王家的包子，今天也是格外给力，包香四溢。
五六分钟后，齐言才慢慢适应了下来。
其实，今天早上，还没拉起卷闸门时，齐言就已经觉得特别吵，各种味道格外浓了。
“这些奇奇怪怪的现象，应该是被打的后遗症！只是自己不了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吧”。齐言只能无奈的安慰自己。
因为自己现在没钱去医院做检查。只能听天由命了！
走进早餐店，齐言对老板说道：老板，老三样！
老板脑袋都不抬一下，回道：好嘞！先坐，马上好！
齐言习惯性坐在最里边角落的那张桌子上，这张桌子也是老板经常用的，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