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虽然送来了,可搜寻并没有停止。
夜影带着人暗里将帝都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惜依然没有找到簿宠儿。
车站和飞机场也没有记录,活生生的人,就突然失踪了。
老太太整日以泪洗面,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不好,已经住住了医院里,厉肆爵不知不觉间抱着酒坛子,已经松不开手。
韩明和萧媚看的着急,趁夜赶到厉宅,就见厉肆爵又在喝酒。
满屋子的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睛,韩明上前夺了酒瓶,“厉总,您已经将近月余没有去公司了,再这么喝下去,公司就该喝垮了!”
“把酒还给我!”
厉肆爵只想要拿酒,伸手夺回了酒瓶,又是几口酒灌下去,面色才稍有放松。
萧媚看他胡子拉碴,形容不整的邋遢样,直皱眉头,“你从前不知道好好珍惜,现在喝酒有什么用?有那喝酒的功夫,去找宠儿不行吗?”
“她不会再回来了……”
提到那个痛入心坎的名字,布满血丝的眼睛越发黯然,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是如何求自己,自己又是怎么狠心伤害她的。
那么多的血啊,她的衣裙都染成了血色,他当时到底有多禽|兽?
她说他会后悔的,可不就是吗?
痛色一闪而过,厉肆爵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才淡声开口,“公司的事情有厉珊珊和厉重撑着,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韩明皱眉,“她俩哪撑得住?现在大多事情都是薛芊芊做决定的。”
“哦?那就她处理好了,玩垮了也没有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媚一下恼怒起来,“宠儿最讨厌的就是薛芊芊,你害的宠儿不知去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容忍薛芊芊?”
“我不想管厉氏的事情,你们不想让她管,那就你们去管。”
厉肆爵始始终忘不了那夜的血色,闭眼就会从噩梦里惊醒,哪有余力管理公司?
簿宠儿回不来,大概他的灵魂就真的死了吧?
“算了,我帮衬着厉重吧,好歹不让薛芊芊侵占了整个厉氏。”
韩明看厉肆爵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就算是把公司交到耸手里,大家也放不了心,还不如让他先好好调整状态了再说。
“我真的是,他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萧媚恨恨的骂了句,放着好好的幸福日子不知道享受,偏要作妖,现在知道后悔了,又有什么用?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顿了顿,又伤心起来,“再有十来天,就是年了,也不知道宠儿那个丫头跑哪里去了?她断了两根骨头都还没有养好,又碰上这种事情,老天爷就不能让她好好的嘛?”
“算了,你别说了,大家心里都不好过……”
韩明低低的劝了句,萧媚抹着泪,气不过的狠狠踹了脚厉肆爵,“宠儿为了救你,不是断手就是断骨头,没过几天舒服日子,你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她!”
厉肆爵神色木然,没有答她的话。
“媚儿,走吧,明儿你也去厉氏,咱们先稳住情况再说。”
韩明怕她情绪激动,再惹的厉肆爵难过,赶紧拉走了人,而厉肆爵眼中这才露了点深深痛苦,狠狠的拧着眉心,为什么她们说的事情,他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每每细想簿宠儿的事情,头就特别疼?
又翻出钱包里的那张字条,再看看旁边笑靥如花的容颜,他当初究竟是有多爱簿宠儿,才会写下如此情深意重的诺言?
也许是太过深情,她在看见自己牵着薛芊芊的手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的吐血吧?
呵呵,她骂的对,自己真是个王八犊子,是个禽兽啊……
抱着酒瓶,晃晃悠悠的上了楼,主卧早已不是他记忆里的黑灰色调,温馨的粉白色装点着房间,床头放着可爱的卡通公仔,梳妆台下,还有好几罐色彩缤纷的糖果。
衣物都不是他惯用的折叠方式,洗漱的毛巾和牙刷都是情侣款,就连睡衣和拖鞋也是同一系列的萌萌款式,而不是他一贯的黑色风格。
当初他究竟有多容忍簿宠儿,才允许她改变他生活上的所有小细节?
那些他遗忘的深情,都藏在这些小细节里吧?
自己在她面前,又哪有什么洁癖?
“哇靠,姓厉的,你喝了多少酒,才能整的满屋子是酒气?”
阮南烛的夸张声音传进来,看见他和南宫玄联袂而来,厉肆爵就深深的皱了眉头,“没事就赶紧走,烦。”
“若不是阿烛非要来看看,我也懒得来。”
南宫玄扫了眼卧室,倒是勾起点笑,“小女生果然喜欢这么粉嫩的色彩,焕然一新。”
“哼,要你管?”
厉肆爵坐在梳妆台旁,又自顾喝酒,阮南烛看他都快喝成傻子了,又急躁道:“小宠儿都消失这么久了,你倒是赶紧去找她啊?光喝酒是几个意思?”
“她不会让我找着她的。”
“你傻啊?她不让你找,你就不会拼命去找她?”
阮南烛怼了句,又有些烦躁,“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本来感情好的就差变成连体婴了,忽然又对人家冷若冰霜,还找那么个女的去气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话说的厉肆爵眼睛一亮,“我想,我真的是脑子有病吧?”
“啊?……”
阮南烛被他弄懵了,厉肆爵也不和他打嘴架,转而看向南宫玄,“你们都说我和簿宠儿的感情有多好,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脑子生病了?”
南宫玄皱眉,“想不起来?你失忆了?”
“没有吧?我就是想到和簿宠儿有关的事情,脑子就疼的特别厉害,而且你们说的那些事,我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厉肆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想又补充了句,“我记得韩明找过一个心理大师,他说我没有中过任何的催眠术,但你们嘴里的事情,我是半分也想不起来。”
“看来那个所谓的心理大师有问题。”
南宫玄沉吟了下,“韩明或许被人蒙蔽了,我暗里再去帮你找个心理师看看。”
“行,”厉肆爵也迫不及待的想解开疑团,南宫玄敲敲桌,意味深长的道:“你还记得我夏天回国时,咱们见面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