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那冒出鲜血的细腕,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神智受寒气侵扰显得涣散,厉光凶猛地朝血泉走去。
一口就好,只要一口,温热的液体滑人喉间便能舒缓全身的僵硬。
那是一种近乎呆的行为,纵使他百般克制不去一舔腥甜的温血,张错和杜遥夜依然想尽办法要他喝下血,不容他残忍地对待自己。
他们对他都有着期望,不希望他败在寒毒下,他是风云的王爷,是风云最有希望的人。
“上官云,你明明送了东西给我,为什么还要去那云文秀,为什么……”
清亮的嗓音由厅外传来,夹杂着忿忿不平以及一丝埋怨,像是任性的孩子抱怨没吃到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使着性子。
一抹清冷灌人脑海里,蓦然一怔的上官云像是忽然清醒般,表情暗沉地不知发生什么事,片刻的失神恍如在梦中,神智飘浮。
但是横在面前的血腕拉回他的记忆,神情复杂地瞪着留在上头的牙印与吮痕,发红的双瞳顿时明白他又做了什么。
真的赢不了它吗?他又屈服了。
“上官云,我不是女奴休想软禁我,你不用对待别的女人,对待我,我有我的尊严。”
烟儿。
眼角瞟见一抹翠绿色身影正一脚跨进大厅,他想都没想地扬手一挥,借由掌气将她扫出厅外,不让她瞧见自己此刻的鬼样。
不能是她,绝对不行。
“滚!你给我滚……”
如雷的吼声震动屋梁,一片雾状的木屑和灰石随着流动的寒气而轻落。
满嘴鲜血的上官云不想让她看见他此时的狼狈,怕她怕他,也怕她掉头离去,视他如魔再也不敢靠近他半步,畏缩如鼠。
他可以任全天下的人都怕他,畏惧他魔性的颠狂,惟独她不行。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却抹不去留在心底的阴影,人目的白发不断提醒他自己有多么骇人,如同鬼魅在人间流窜,以血为生。
这是他的悲哀,也是宿命。
“别……别让她瞧见我现在的模样……”他承受不起她惧怕的眼神。
“王爷?”愕然的云文秀惊吓万分,不相信他会露出近乎痛苦的神色。
“让她离开,不要吓到她……”让她害怕比刀割他的心还要难受。
“不要吓到她……”云文秀默念着这句话,细细咀嚼。
突地,他的双目为之瞠大,上官云难道爱着林匀烟这么深吗,连被她看见自己最难堪的样子,也不肯?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堡主居然也会爱人?
“该死的上官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我很怕痛,你还用气功推我,你想害我摔得四分五裂变成鬼是不是……”
气恼的谩骂声又再度响起,不屈不挠的小小身影由地面爬起,打算人内与之一较长短。
“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再一次又被一股气弹出,厚重的门板也随即重重地扣上,当她的面发出砰地声响。
上官云的眼中有着深沉的痛楚,神情轻狂地捉住杜遥夜俯身一咬,将满身不得宣泄的怨恨和怒气发泄在她身上,狂肆吸允。
什么叫他不想看到她,他以为以他的烂脾气会有很多人抢着吹捧阿谀吗?
做他的春秋大梦,她林雨烟还不至于没骨气抱他的大腿,吼声大想吓谁,不见就不见有什么好稀罕,她还不见得乐意见他呢!
可是他当她的面把门甩上就太过分了,万一她闪避不及砸上她的花容月貌怎么办?他耗上千金也难弥补一代红颜的殒落。
哼!他叫她滚她就得滚吗?未免太小看她了。
起码要把这口气讨回来,不能让他太过得意,恃强凌弱是懦夫的行为,她决不是觉得难过才自找苦吃,非找他理论不可。
紧抿着唇,林雨烟逞强地鼓着腮帮子,双眸怒生不肯善罢甘休。
“王爷不想见你必有其因由,待会我再帮你问一声。”李全先替上官云走出来,安慰林雨烟。
“不必。”她赌气地一应。
要问她不会自己问呀!要他多事。
“也许王爷有事不想你牵涉在内,所以口气恶了些,你千万别在意。”李全尽量安慰林雨烟。
“他会有什么事怕我撞见,你听听那声吼声多有魄力,根本不只口气恶劣,分明是我滚远点别碍他的好事。”她说得一脸怨怼地睨视合起的厅门。
“你别胡思乱想,王爷的性情一向阴晴不定,时好时坏不好捉摸,他大概是怕自己的坏脾气会伤到你才不想见你。”李全只有这种说法了,实在无从解释起。
自认口才鲁钝的李全编不出好借口,他知道要说理绝对辩不过她一堆歪理,只能捺着性子地顺着她安抚,暂时稳住她的怒意。
虽然他心里有些疑虑急待理清,但他更明白当务之急是看牢她,免得她一怒之下去向不明,他将得面对王爷狂骜的怒涛。
“别替他找借口了,我看他八成是云文秀那女人在一起恩爱,怕我不识相打扰了他。”语气极酸的林雨烟拾起石子就往门上扔。
也许她的行为看来十分稚气,但是她确实说对了一件事,大厅内的确有名跟他关系匪浅的女子。
姑娘家对这种事向来敏锐,稍有一丝动静便能嗅出其中的奸情,即使她始终抱持着早晚会离去的心态,可心底的酸涩仍让她感到不舒坦。
世间的男子多妻妾,想要找到像她爹和外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