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嘟着小嘴儿,向那人瞪了眼,又拿来雪狐袍子给他披上。
他轻轻刮着盏盖还未定论。堂前很冷清,除了他们,就是几个下人,表情都很麻木,而刘守刚才那么说,无非就是提醒别人对他的注意力。
上官云的手一动,忽然一阵暖香淡散。香来自腰间,他摸了摸,微有些莞尔。垂挂的香囊深紫,绣着银线,昨天和雨烟愉快的去逛街,回来就买了两个,一紫一青,里面是暖香。他说此处人常常佩带,定有好处,而且有趣,就顺便给他也买了一个。于是上官大王爷,就把它佩带上了。香味飘散时,的确有一种暖,令人很舒服。
连云易蹙起眉,道:“接下来该怎样?”上官云却没有回答。
默然道:“我现在能可以概括你现在的行为了……不过我提个建议给你,雨烟的事情若是有除了你之外,保证她的清白,以后红滦的皇室就不会怪她了,而这个人可以是她的父亲,也就是风云的大宰相。”
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唇边忽然泛出了一缕安静的笑。他说完那句话,在上官云的瞪视之下,还是出去了。
上官云回到里屋,他来到卧室。轻轻握住道道垂珠,侧身进入。房中除了书架与书桌,就是一架屏风,屏风侧是一张八宝檀木大床,布帘遮的密不透风。侧耳倾听一会,却感觉到微微的凉意,回头,见震断的窗开了一线,风便从那透入。
罗帐轻掀,床板洁白,雨烟靠在舒适的枕上正眯着眼,他没有打扰她,只是看着窗外,千竹垂荫,万松滴翠,琉璃瓦上朱霞残照。榴花似火,一树的花树下是一张书桌,两张木椅。上官云走到院子里坐下看书,不一会儿,却听见一阵咳嗽声。
咳咳……听见这故意的咳声,他从书卷里抬起头来:“雨烟,你不好好躺着,跑出来干啥?”
雨烟看着他,那丰神绝妙的样子,忽然有点明白,自己和上官云是注定的相逢,一经相逢就已亲密无间。
上官云似是早已习了她这样呆呆的目光,微笑着拉她一下,她拉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上官云嘟囔道:“雨烟,一个人呆着很闷么?回去躺着,我陪你。”
雨烟听着他这态度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有个乐趣。她经常随身带着一把装着毒针的木头枪,经常准确无误的打下离她最近的黑衣人,但是当她想用自己独一无二的神枪技术横扫一片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威风,只不过现在过得这么闲适,她也感觉到很舒服,但就是怕饱暖思银欲,恩,似乎想歪了,她笑了一下……
上官云看着她这样,便觉得有些事情明日等雨烟清醒点再说把。
红滦国内的各行各业,愈来愈显繁荣昌盛。人们享用着南方运来的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馐、奇珍异宝。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昌盛、前所未有的繁华。
京畿里也渐渐染上春意。新生绿叶。人们的衣衫渐渐轻薄,较厚的袄袍渐渐脱下,在街上行走的,或者营生的人们,随着气候渐暖,穿着也轻薄了起来。
以往,雨烟出门时,搭乘的是轻巧的暖轿,轿夫小心翼翼,扛着暖轿里的纤细人儿,穿街过巷,经过最繁华的市街。忙了半日的雨烟,好不容易觑了些空儿,想趁着回程的这段时间,在软轿里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
脑海里想起上午那一幕,众家小姐们匆匆忙忙,跟随着小丫鬟,从偏厅离开。那群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黄金白银的娘子军们,挤满了庭园回廊,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庭园的深深风景里,而自己却是里头最安静的一位,当那几个人谈到自己丈夫各自营生的时候,雨烟才想起自己好久没去注意自己的生意了,女子要强,可也不是能管啊。
“小姐,你可来了。”孙常柜苦候半日才等到雨烟,忙起身相迎,一手拿过刚泡好的香茶,亲自递到雨烟手上。雨烟看着他,笑语回道:“常柜的那日提醒的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权谋相争,到底谁人能胜,还未可知呢,我以前太看得起自己了。”
“小姐。”让雨烟坐于窗边,孙常柜转身在书架上翻寻,抽出一本类似帐册簿子,放到雨烟面前,慢条斯理地报告起来:“这一个多月来,收购了外地进京路线的商家共两户,召武士二十余人,召文士十余人,四人满腹经纶;召三教九流者,十余人,各有本领。还有拉拢官员者,名单都在上面了。”事无巨细,都详尽地叙述来。
雨烟拿起帐簿,粗略地翻阅两张,重新合上,“孙常柜做的事,我很放心。”用人勿疑,这个道理她深明。但是至于这个男人是属于清辰一边,还是自己一边,其实在她看来,现在还不是分清楚的时候。
“小姐今日怎么惦念起这儿来?”这小姐做事一向不急不慌,心不在焉似的,这次倒显得有些主动,不知怎的,竟然对于掌握京城动态方面极为热心。
“我只是想着离这里太久了,这里的生意好久没打理!”雨烟笑着说,她说完,又去了一趟清辰的所住的地方,并不是求见,而是端了漆盘,装着四样精致小菜,亲手送给门房。她将话说得婉转好听,说区区薄礼,只是给下人们的见面礼。
却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她额上的汗珠未擦,踏出大门时,偏又吹着了一阵夜风。
起初雨烟也不在意,但是,第二天她就隐约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整日头重脚轻。到了第三天清晨,她已经头昏眼花,全身酸疼,病得几乎下不了床。还在清辰所住的地方大门外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