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些围在林宰相身份的热,或者是清辰派的也说不定,想必是那小子想借此绊住雨烟,好让上官云以为她背叛他。”连云易斜倪上官云一眼。“看吧?就说这一切有问题,你就不信。”一直没开口的上官云表情甚是凝重。他竟然错怪雨烟了?现在一想,他忆起雨烟那天强硬的态度跟平常大相迳庭。
他怎么会没发现呢?
换作自己,他也无法看着父王被人要胁而无动于衷,那日的绝情,雨烟想必比他更难受吧?
上官云拧起眉,心疼着这么纤细的身躯,居然扛着这么沉重的压力。
时间越来越匆促了,雨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嫁给别人了。
“雨烟,难道你现在还在想上官云。”清辰的声音扰乱雨烟的思绪。
回头便看见清辰一双永远含着恨意的眸子晶亮得有如豺狼觅得猎物。“我等这一刻整整等了二十年,这下可真给我等到了!”他仰着头,看着无半点星光的夜色,仇恨让他的全身战栗起呆。
“雨烟,你到现在怕还是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动上官云如此迁怒,那可是因为你不知道,上官云与连云易是如何羞辱我的娘亲……”
一滴泪滑下清辰的脸颊,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代价,让他们后悔,为什么当初会爱上梅妃,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帮她一把。”
雨烟听到这里,气得挥清辰一巴掌。“你怎么能因为那些早就过去的事情,怪罪他们你根本不是人!”
清辰立刻回敬雨烟一记耳光。“我的确不是人,只是野兽生出的杂碎罢了。”血丝自雨烟唇上流下,说不出的雀跃让清辰阴沉的脸庞染上狂喜。
“你怎么可以打未来的丈夫呢?”
“谁会嫁给你这种人渣?”雨烟对着清辰大吼。
清辰半响才转过头,他笑道:“哦?其实我作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情字,雨烟是否能解情?”
“万物皆有情,这一字可大可小,可近可远,你却将我说成木头。可是该死的,你不是说自己是杂碎吗,怎么还有情感?”雨烟怒道,担心心里头却为清辰口里冒出来这个词感到伤心,要是没有受到很多的苦,是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的,潜意识里,她竟然有了原谅清辰的意思。
清辰失笑道:“是我的错……”话音未落,便坐在桌边,挑亮了灯烛。繁华喧闹之声远去,翠衣黄裳的一位丫鬟了近来,轻巧礼道:“奴婢黑荷见过教主。”
“这是我派出查访的密探之一。”清辰对雨烟说道。
他目光凝视灯烛,黑荷知机,将随身包裹打开,铺出笔墨纸砚来。清辰抬笔,沉声道:“传我命令,立即让清游教这两字传遍朝野,不论帮派,或是人物,都得知道我教威名,不得有误。”
黑荷听了消息走了出去,清辰信步走了出去,雨烟望着外头的太阳,打算去拿把伞。
午时已过,正当未时,方才一片云已移走,头顶顿时烈日炎炎,毫无遮挡。触手觉石栏滚烫,不觉缩回来。想起雨烟,才要回首,忽儿阴凉。
安然移至头顶的,是一把油纸伞,遮去所有阳光双。素白袖袂飘然,佳人握着竹柄,来到身旁。两人共伞,清辰回眸一望,见雨烟一身清华绝世。心中扑通一下,一时痴了。
雨烟见他这样的形状,忽然将伞移开。火热阳光当头刺下,清辰恍回神,道:“你做什么?”雨烟道:“我怀疑你已然习惯烈日,贸然遮阴,反而不美……而且你这样黑心的人应该不要躲太样,看看暴晒之下,能否让你的心思作个转变。”话声未完,那人早旋身伞下,笑道:“雨烟,你想多了。”
下午时分,两人便返回,才进门回到房中,清辰便道:“不知这两日,赏景可够了?”
雨烟笑着说:“没有又如何,我们是否能多多出去,看看那些难得一见的美景。”
“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我们便动身罢。”隔日出门,车子行出府外几里开外之后。
“几位小心了!前面路塌了块!”马车突然一沉,猛的抛了起来。雨烟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一扑。下面是硬邦邦被踩上无数次的木板,清辰不忍见惨事发生,长袖一捞,她轻轻一声哎哟,转到了怀里。
她忽然一动,从包裹里摸出了什么,向他递来:“午时之前,到不了镇子,你先用一个吧。”接过虽干却温的核桃糕,清辰禁不住翘了嘴角。雨烟也有些倦,靠着车厢合了会眼。清辰不忍打搅她,自卷了书看,一时倒是一片安静。
忽然极轻咯的一声,来自马车下。一瞬间,清辰抬首,雨烟张眸。厢门木板,猛的爆裂!
清辰看了看雨烟,笑道:“如今我们该如何?”雨烟:“自然是继续前进。”清辰轻鼓掌:“好,很好,那么请问,是寻一辆马车来,载我们出去,还是亲自上阵,你背负我出去呢?”换了平时,少不了又是口舌争锋。但雨烟心有歉意,道:“你在此等候,我返到先前镇子,寻来马车便是,只不过便要饿着了。”
清辰又怎么会真让她去,笑道:“何时这般老实了嗯,定然是吓怕了,实在是太过可怜。”
雨烟摇首道:“我只是感觉这事情奇怪而已。”
清辰寻来了马,一匹上两人共乘。他暗中希望她坐前面,但雨烟很干脆的,坐上了马后腰。
清辰肖想了一段路,正要放弃可能的任何韵事,雨烟忽然伸出手,道:“你且小心。”他轻抬眼,雨烟挽袖向上,微微一动。却是髻上玉笄松了,怕一头长发散去,替他重新抿好。为了这一抿,到了地头,清辰嘴角仍是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