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都是断章,在最美丽处终止,总认为曾经那样轰轰烈烈的相爱过,苦尽甘来,必当更加珍惜疼爱,可是谁能想到老的时候,却只能在冷宫里度过。
而且听那妇人言下之意,是因为皇上不爱她了,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一路上心中凉凉,失魂落魄,连别人叫她都恍若未闻。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臂,她才惊觉回过神来。
“你怎么起来了?”拦住她的人是清辰,“你看上去比之前更糟糕,出什么事了?”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以前的他不是皇室中人,而如今他也快要成为皇室中的一分子了。他后面是不是也有别的女人?
上官云是王爷,云文秀是早就与他在一起的女人。
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她争?而且不只她一个人,上官云是要即位为王的,他的后宫难道就没有别的佳丽吗,她们在分享同一个丈夫……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清辰有点莫名其妙:“你不要什么?”
雨烟看了他一眼,猛的挣脱开他的手,飞也似的跑了。
“我想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一定当的相当辛苦,要把所有的脾气都收敛起来,不骄,不妒,不卑,不亢,人如明镜,心似止水。我自认没那么圣贤,然而,我可以选择不爱。”
“只要我不爱一个马上就要即位为王的男子,就不用接受越来越少的女人,我就也能做到不骄不妒,不卑不亢。”
她不爱,她不爱,她不要爱!
她冲到住处,想睡下的时候,却听见外头在喊。
“清辰公子驾到……”一声长音忽然自门外传来,雨烟吃了一惊,没想到清辰会追上来,当下连忙站起来准备迎接。
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宫女将最后一重帘子拉开,清辰走了进来。
眸中流露着的那分关心焦虑却令雨烟感到诧异,但是随即垂下头。
清辰走到床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叹道:“你的气色比昨天更差了。”
雨烟垂下眼睛,再抬起来时,脸上堆起了柔柔的微笑,使她看上去异常妩媚,也异常……虚伪。“奴家是福薄之人,劳公子伤神,真是罪该万死。”
清辰皱起了眉。
“公子马上就要成为宫廷中人,势必以后会很忙,勿需将这点小事记挂心上,若是耽搁了军机,朝臣们会责备奴家的……”
“你非得这样说话吗?”清辰冷冷打断她,脸上的不悦之色渐起。
雨烟故做惊讶的睁大眼睛道:“奴家知道自己多言了,但是提醒公子乃是客气之道理……”话未说完,清辰已欺近身前,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
清辰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她的目光象看着一个被打破了的精美瓷器。他伸出手指,自她的双眉上缓缓划过,然后沿着脸部的轮廓回到下巴。“你就是以这张脸获得世人的惊艳,被誉称为天下第一才女的吗?是世人太庸俗,还是我太苛求?难道他们都看不出你的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而这张面具已经逐渐与肌肤相连摘不掉了!”
雨烟避开了他的视线。
清辰松开手,深吸口气道:“你觉得红滦帝王让我当文阁学士,是不是只为了试探我,我分明就是武将,他却要我从文了,你给我一个意见如何?我想听听你的说法,我想让你安排我的生活。”
雨烟整个人一颤,双手紧紧揪住了被子。
清辰的用意很明显,一来可以听到一些意见,二来借此举修好两人的关系,这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将会把现有的一切尽数颠覆!而她如果真给他意见,那是不是代表在变相地离上官云越来越远?
然而,她却听见自己用微弱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不了,太医嘱咐奴家要好生静养,而且此行公子有重任在身,奴家若是给的不好的意见,定会拖累公子……”
“够了!”清辰打断她,目光冷冷,“看来你还没意识到在我面前只能说真话,而不是用种种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敷衍。如果你学不会对我坦诚,我还不如直接放你走了把,是我囚禁你太久了吗,连真心都不愿意给我了。”
两旁的宫女吓的扑通跪倒,清辰怒冲冲的摔帘走了出去,风带起帐幔上的流苏,颤颤怯怯,象纷乱受伤的心。
一股郁气自胸间冲上来,使她再也压制不住咳嗽出声,宫女们连忙捧来金盂,几口痰吐出去,隐隐可见血丝。
他终究是说出来了。可是这次是真正地愿意放她走吗?原来男人在生气的时候,是可以随意说话的。
雨烟忍不住自嘲的笑笑,身子软软向后靠倒,再也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
心中,那顽皮少女瞪着眼睛看她,表情懊恼:“雨烟,你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你知道吗?这事干的不漂亮,不漂亮极了!你会后悔的!你其实大可以不用任何负疚地离开清辰的,而如今在他最不愿意的时候离开,你定会后悔的,你难道就不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吗?”
我不。我不后悔。
她闭上眼睛,将心中的影子强行抹去。
窗外的雪慢慢的消融,柳树绽出新枝,园内百花齐放。不知不觉,冬天就过去了,春天来到,带着脉脉温柔的气息将绿色还复人间。
雨烟的病经过太医的精心调理,终于痊愈。
而此时连楼天的寿宴迫在眉睫了。
雨烟推开窗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