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惴惴的回头看着雨烟,手不由得攥紧了,他几步走到雨烟的身边沉声道;“雨烟,你竟然认不出我了吗?我的乔装这么具有欺骗性吗,我是连云易,趁着你身边没人,跟我回宫把。”
怎么是他?
抬起头来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子,眉眼间隐约可见的纹路之下,确实是连云易的样子。
但是就算是他,她现在在没见清辰把梅妃从皇宫里带出来之前,还是不能走的。
“你这几天让我静一静,把事情忙完了,以后我再跟你走。”雨烟说,然后就开始往回走。她烟转到街角的时候,还看见连云易站在原地,她不能不停下了脚步,那双深情的眼睛,黯然神伤中,她惨淡的一笑,幽幽的转身去了。
晚霞多姿,七彩幻变,尤以红色为最,淡墨入水似的,渲染了半个天空,合着那皇宫高墙红瓦的气势,尊华非常,以那最高的部殿为点,延伸成网的京华,庄重中透着悠久的历史味,苍凉中蕴着深重的王者气。润雨如酥,延绵不息,淅沥着飘趟过整个京城。雨烟刚回到府里,就问清辰的去向,老管家正想上前仔细说明,雨烟一挥手打断他的絮叨,还是原来的问题:“他在哪?”老管家不再固执,他很老实地指向后院。
后院秋意正浓,踏入院中,红枫在空中旋散,清波玉池。清辰坐在池边,雅淡的儒衣,玉冠束发,感到有人接近,偏过头,看到雨烟的一刹那,眸中闪过惊讶,随即又一掠而过,笑得云淡风轻。
雨烟走近,屈身坐在清辰身侧,定定地看着池子,说道:“教内的大事怕是告一段落了把,你却纹丝不动在这,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清辰微笑不语,池波遇风:“确实,教内的事情有了着落,我总算放心了,而且我听闻娘亲在宫中并未受苦,这便给我时间了,假以时日我一定要带她出来,雨烟,怎么心情怎么好,难得看见我心情轻松的样子,你也一样的快乐吗?”
雨烟吟然一笑,看到红叶落湖,只是点点头。
“你怎么就没个特殊的反应呢!”清辰走到她面前,突然见到她有些凌乱的衣服,锐利的眼神在扫过不远处正赶来的小红之时,脸色稍有黯然,转向雨烟的眸光里柔软了几分,温声问道:“今日怎么出府了?”
当然不能实情相告,她莞尔道:“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一时兴起,想到外头转转而已。”
虽然感觉到雨烟是兜着圈把问题给敷衍于无形,清辰也只是笑笑只要是她兴之所至,什么都能由着她。抿唇浅笑,见她靠柳站在暮色中,心弦一动,伸出手想将雨烟楼入怀中,手指还未沾衣,雨烟却悄然后退。清辰微楞,凝视着雨烟的脸。
清辰怦然心动,楼住她,强忍着想细问的冲动,漆黑的眼眸片刻复杂,终还是轻叹一声,楼紧怀中人,心中还有些不甘,恨声低道:“今日就暂且放过,但是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我一定要知道详情。”眼中寒芒一闪,杀意掠过。
雨烟就是在他怀中,也感到冷意袭身,微缩身子,轻声答道:“确实没什么大事啊,只不过出去玩了玩。”
对于这个回答,清辰并不满意,还想再问,却在看到雨烟一脸倦色时犹豫起来,拿起把外衣罩在她的身外,横抱起她的身子,他看着一直垂目站于一旁的小红,笑语:“你手里拿的,难道不是给小姐的衣袍吗?”
小红一楞,这才想起,忙起身,仔细一看,雨烟不知何时,她身上之衣后颈部位勾坏了,肌肤隐约可见,忙拿起手上外衣,小心翼翼地披在雨烟身上,直见得披好了,她才放心退下。
清辰不说话,只是抱着雨烟回到房中,安然睡下了。
“娘亲,娘亲……你怎么啦?”为什么平时洒脱直爽的娘亲为何露出如此悲凉的神情?
“再美的容颜也终有一日会变成红颜白骨,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感情更是短暂如同烟花。以后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娘亲……你不要再哭了。”小小的手终于碰到母亲的脸,轻轻抹去那滚烫的泪水,雨烟笑着安慰对方,“我以后决不轻易相信别人,娘亲不要再哭泣了。”
美妇终于露出丝淡淡笑颜,拉起雨烟的小手,往前走去,嘴里轻轻吟道:“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刻断人肠……雨烟,我给了你世间女人都企求的近乎完美,但是我从小教你淡漠情感,你可懂我的苦心?”
“只要不爱上别人,就不会痛苦,只要淡漠感情,就不会有伤心……”声音渐渐缈淡,隔着纱雾似的,越来越朦胧。
娘亲……不要……不要再伤心了……
“娘……”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蓦地从黑暗中惊醒,雨烟急促地喘着气,心还凉凉的,不规则地跳动着,慌乱地不可抑制,背脊上沁出微汗,她思绪混乱起来,多久了……从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为何突然间又想起了过去,苦闷和郁涩淡淡在心中化开,难道是自己面临险恶境地,娘亲的话一遍遍犹在耳边,心却感到痛起来,针刺似的,从心底蔓延开来,眼瞳无焦距地看着一处,雨烟苦笑,我是多么的孤寂啊。现在的我的身边只有清辰了,但是作个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雨烟低吟,又恢复了那清扬自如的姿态。
睡在一边的清辰已然苏醒过来,看着她问:“怎么作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