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个月吧,我再次穿着校服走进学习,挂在校门口两边的横幅充分象征着这是一个新的学年的开始,中考后的假期过得漫长而不真实,可我又不得不接受,自己要一个人上高中的无力感了。附中,没有叶汝承,领通知书的时候是老妈取得,反正就是在她和叶明达的电话里,我知道的,全市第五,不过这是姐姐的成绩,有关叶子欢,还是一个闹了乌龙被注销了户籍的女孩。
医院弄错了姐姐的身份。
我不太敢去想象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准确的来讲,到现在我也是云里雾里的。我和姐姐那天照常去省图书馆学习,只是她看的是高一的数学,在三角函数里计算的不亦乐乎,我在草稿纸上算了几笔早就没有了耐心,继续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承承说我这叫少女思春,我白了她一眼,啊呀,我就是看看嘛,不许告诉老爸老妈,他们会笑话我的,毕竟这也算是言情小说?
我虽然被宠坏了,但也不能没脸没皮的告诉叶明达,我在看这种痴男怨女的小说罢。毕竟叶明达曾经在深夜发现我偷偷开着灯,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言情小说,额,穿越文,类似于那种现代女穿古代然后被很多王爷和亲使者爱的故事,名字具体记不清了,反正结局就是爱而不得,穿越女体制不合古代,香消玉殒,在古代用百度发现了那些爱她的人的结局,我记得好像有个王爷终身未娶,额,还有一个蒙古的少年可汗,得知女主的死讯,终生不再来中原,驰骋疆场,结局是美女如云,有儿有女。叶明达发现在客厅偷偷看书的我,然后留意着我的情感变化。我坦白,没有恋爱,没有被表白,也没有暗恋别人,只是想看这种小说。许桐严厉批评我,然后告诉哦,少儿不宜。她看过我买的《漂亮朋友》,在西方文学里那种赤裸裸的出轨,大篇幅的内心独白下,她没收了我的书,然后禁止我再读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收走了我的《茶花女》和《羊脂球》,这种也不可以。我顶嘴是不是说只能看《故事汇》了?她说这个也不行,结果就是:零花钱减半,书全部没收,叶明达不能再订《故事汇》,老爸哭诉叫冤,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我再顶嘴,谁让你举报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零花钱减半,我也不能饿着肚子买这种让人上瘾又有些小贵的书吧,而且又要中考了,我就放下了看小说的尽头,全身心的投入复习中,毕竟,我不能看着姐姐去附中,然后我去其他学校哦。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中考结束之后,我就想脱缰的野马,投入到久违的小说世界中。在省图书馆,我就捧着书看了个够,只是最终还是被张爱玲、三毛的书所吸引,喜欢他们书中若有似无的淡淡愁绪,那时承承在背李清照的词,我头一次觉得语文书上的词那么美,“云中谁寄锦书来”,老姐说我思春了。
我当然是害羞了啊,万一我考不上附中,自然也会绝对的遗憾,所以也在清晨加入姐姐的用功早读中,不过,也只是三分钟热度,没过多久我就在被子里“帝高阳之苗裔兮了”,然后变本加厉,看小说,真的很想去撒哈拉沙漠呢。
家里所有的东西,除了叶明达和许桐的银行卡之外,哪怕是一张奶茶的积分卡,我也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叶子欢”。嘿嘿,包括大大小小的超市会员卡。小孩子的占有心里吧,而且叶汝承也不和我争,每次我俩都用省图书馆的读者证借书回家,她借余华的《活着》,我借了一套《窗边的小豆豆》。但是借书的本书有限,写有我名字的读者证一次只能借四本,小豆豆在图书馆我看到了八本,只能借着看看,然后在图书馆也看。
老爸老妈在假期很忙,许桐在急诊,夏天总是比冬天忙碌,叶明达在银行开始从事行政工作,我也心安理得看着小说,哭着,笑着,承承从不看我这样的小说,她偶尔看看《金粉世家》,然后我从她那儿科普到了张恨水这个名字,“其实是张恨男,金粉世家太惨了。”我只看电视剧版,然后决定有时间也去看看小说,嗯,看完小豆豆,三毛,安妮,契诃夫之后吧。然后承承开始看莫言,额,《丰乳肥臀》,承承被我带坏了?
我在图书馆没有看见小豆豆的全集,扉页介绍有九本,然后决定去书店看。零花钱虽然有,但我舍不得,因为在知道叶明达和许桐要带着我和姐姐去上海之后,我买了一个海宝,放在床上又占位置又影响我摆成一个大字。而且,居然要三位数,我没钱买书了,然后决定去蹭着看,林海音也干过的,谁说我不能这样干。
从省图书馆出来,我走着去书店,然后承承转车去I家超市,采购食材然后回家,我答应她,她买菜我做晚饭,还洗锅,但继续替我保密,我看完小豆豆就收心,绝不再提什么小说啊,散文诗啊,因为我发现写《回答》的那个男诗人是个变态,准确的来讲,民国的文学家太不靠谱了,枉我一片深情,还背住了他们的诗,看了一暑假民国的作品。还是小豆豆好,童真不变,童年永驻。
那天是周六,许桐白班,叶明达由于要休假的缘故,所以去银行加班,第二天他就和许桐休假,我们去魔都。嘻嘻,我想去看《半生缘》中的老上海建筑。许桐的调休加年假,有20天呢,所以我们旅游回来,爸爸继续挣钱,许桐开始监督装修新房子,虽然最后的录取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我和承承和老师估分之后,老师说第一志愿稳了。虽然我考前真的因为自己看了太久穿越文章觉得心慌,还填了一个市一中,我也怕,考不上附中怎么办。承承看到之后,也填了市一中,“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老师说别担心,万一就近入学分到市一中了,想去附中,拿着成绩单就去,保准收你俩。那就好,我们是双胞胎,一定要一起上高中。对了,上高中我们就要有自己的房间了,要告诉许桐,把子母床搬到新家去,我们还住上下铺。
承承在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她在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过马路的时候,酒驾的一辆五菱面包车失控出现,定格时间,承承留在了她的十三岁。是不是该提一句,两天后就是她的生日了呢。
我觉得的叶汝承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带走了我的一部分心脏。
我走进班里,大有早到的人,他们正在背书,我记得高中的第一篇背诵诗句是《沁园春长沙》,我看着前排满满当当的人,便往后排走去,单人单桌,全班5*6分布,只有最后一排是有空位。我决定坐在靠门那边,在大多数人的目光注视下,我有些尴尬打断他们的背诵。是不是需要额外说一下,我前面的人明显因为我坐在他的后面而感到思绪被打乱呢?半天等我拿出语文书,他才开始继续背诵课文。我觉得很疲惫,看看时间,6:48,早读按照课表是语文课,嗯,早读7点开始,一个半小时。中午我们12点整下课。
手机有震动,我立马拿出来关静音,而且觉得在朗朗的书声中,震动的声音特别突兀。是叶明达的短信:好好上课,中午我来门口接你。加油~。
前座扔过来一张纸条,“老班禁止带手机,快收起来!”
我觉得我偷看手机短信的动作有些明目张胆,后排零零星星也有了人坐,我的手机自然被看到了,我不好意思看周围人的目光,只好先静音然后关机,然后默默在纸条上写了句“谢谢”,递过去。时间要上课了,开始背书。
我拿过必修一的语文书,开始看目录,该背诵的诗句我都已经背过了。假期里,承承监督的我。想到这里,我的眼眶,又开始默默地发酸,但,不能哭出来。承承在天上看着我呢。
7点整,铃声响起,我觉得附中的铃声没有一中的好听,一中的铃声是一首歌曲,附中是沉闷的敲钟声,让我想起了卡西莫多。
“同学们,我和语文老师换个自习课啊。这节早自习我们先上生物。”我的思绪被稀稀疏疏的换书声打断,哦,换生物书。
“先介绍一下,我叫陈安,你们班主任。我们先上课,然后留出20分钟排座位。”
“啊,老师,我们就这么坐吧。”班里的同学开始起哄。
“一会儿再说,我们先上课。”我抬头看看陈安,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和蔼的人。课讲得也很生动,承承,我都听懂了呢,和你假期讲给我的一样。
按照大小身高站队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这节课比实际要短的很多,不知不觉,我排到了女生队伍的最后。因为中间有女孩问我,“同学,我可以占你前面吗?我想和那个男生做同桌。”其实我没有怎么听清楚她说的话,反正就是脚先于脑袋做出判断,走着走着,就到了最后。我的个子挺小,但反应过来,已经到最后了。
排了位置,我还是坐早上来的那里,前座,哦,还是那个男生。他的个子挺高,还是会挡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