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你醒了!你的伤要不要紧,让我看看。”林小见看到阮一兰睁开眼来就哭,忙关切的问候。阮一兰听到小见这么一问,眼泪更加止不住的往下落。
“阮姐姐,如果难过,你就大声的哭出来吧。”萧玉蓉看到阮姑娘哭的这么伤心,知她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柔声的安慰着她,自己不禁也跟着流下泪来。
两人哭了一阵也不再哭了。阮一兰擦干脸上的泪痕,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来,身子刚一动,脸上便露出痛苦的表情。试了两次还是没能坐起来,只得幽幽的看着小见,想开口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看到阮一兰痛苦的表情,林小见和萧玉蓉此时才留意到她身上的伤势。阮姑娘全身都是血,手上、身上、腿上到处都是伤口,大多数都是用皮鞭抽的,鞭鞭见血,只是脸上没伤。从她的呼吸来看,气若游丝,这分明就是一种精神在支撑着她。不然,恐怕早就挺不过去了。
林小见赶紧把手搭在阮一兰的手腕处,摸了一会脉,眉毛拧成了一根麻绳。阮姑娘受的伤看上去只是皮外伤,并无内伤,但为何身体会如此虚弱?难道是多日没进食物造成的?小见想到这里,再一次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移开手指,脸色凝重的望着阮一兰。
“玉蓉姑娘,你先去开张客房,稍后我把阮姑娘带到客房为她疗伤。”林小见冲着萧玉蓉说道,玉蓉点头答应。
林小见伸手从玉蓉怀里接过了阮一兰,把她背在身上,朝客栈走去。小见边走边想:“阮姑娘并未受到内伤,身上的鞭伤应该不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对于风级境界的武道高手来说,小小的鞭伤两三天就能痊愈。是什么让她如此虚弱,好像就要油尽灯灭。难道是毒?还是......”还没有想通,已经走进了客栈。萧玉蓉开好了房间,小见背着一兰跟了进去,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小见不及多想,马上激活真元给阮姑娘体内注入真气。真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她的体内,但始终不见阮姑娘气色好转,甚至愈来愈虚弱。小见从怀里摸出一棵疗伤丹药塞入阮一兰口里。
“玉蓉姑娘,麻烦你去厨房取些小米粥来。顺便要店小二再送一壶开水过来。”小见对玉蓉说道。玉蓉二话不说,连忙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阮姑娘,气若游丝,林小见心下怆然。握着她的手,柔声的问道:“阮姑娘,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会伤的如此严重?等一会先喝几口小米粥,等有了气力,你能和我讲一讲吗?”
阮一兰眼里噙满了泪水,望着小见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玉蓉端来了小米粥,林小见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吃。吃了半碗,阮一兰不想再吃,开口轻轻道:“林哥哥,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了。”阮一兰开口柔声的说着,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字听在小见的心里,就像一记记重锤。
“阮姑娘,你现在气力好些了吗?如果,你说话还是吃力,那就先别说了,好吗?”林小见望着虚弱的一兰,心里虽有千言万语想说,又有万千疑惑要问,但却不忍心在此时打扰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休息一阵。
“林哥哥,我现在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你是不是也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我说呀!”阮一兰安详的躺在床上,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她的声音极低,林小见只得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阮姑娘柔柔的声音,听在小见心里,只觉心神一荡。第一眼阮姑娘便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心中,之后似乎有一根丝线在牵引着两人。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感觉到阮姑娘原来却是这般温柔。看着阮姑娘柔弱的样子,林小见突生怜惜之情,握着阮姑娘的手也更紧了。
“阮姑娘,你突然离开天仙山。林哥哥送我去你房间,他看到书信后,非常难过。他不顾一切追到山下,你已不见了踪影?直到第二天,林哥哥才回到天仙山。你这一走,林哥哥一个多月时间都失魂落魄的。后来,林哥哥也出大事了......”萧玉蓉看到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又看到林小见难过之极,连忙开口说道。
正想继续说下去,林小见用手肘碰了一下玉蓉,玉蓉会意过来才停下不说了。只听到林小见柔声的安慰着:“阮姑娘,先把伤养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好吗?”
听到这话,萧玉蓉马上反应过来:“是了,我若把林哥哥遭到迫害,经脉尽断之事讲出来,恐怕阮姑娘又要担心一阵,这样对她伤势恢复不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想到这里,萧玉蓉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林哥哥,离开天仙山是我不好。我让你担心了。现在,我真的没事了。玉蓉刚才说你也出大事了,你怎么可以不让她说下去呢?林哥哥,你是信不过我吗?”阮一兰柔柔的说道。
“阮姑娘,你想哪里去了。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啊,我们只是担心你现在的伤势。如果,你觉得真的没事了,那么,我们先听听你离开我们发生的故事。你说完以后,再听我们的故事,这样好吗?”林小见在阮姑娘耳边轻轻的说道,声音温柔的就像小牛吮吸着**那么甘甜。
阮姑娘点点头,于是轻轻的说道:“那天,我离开天仙山,一路狂奔,但无论我走多快,离你有多远,我只感觉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那时,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我也不能离开你,离开你也许会是我这一辈子最最后悔的事情。后来,在离天仙山五十多里地的地方,我后悔了!我开始返回,大约走到半夜,我才回到了天仙山。本来我打算直接回到我住过的房间,突然看到有黑影在院子里面穿过。我就跟了上去,那人走到门主住的地方,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我也想找个地方隐身,却发现你正匍匐在门主的窗户前面往里偷看,我那敢做声。连忙纵身一跃,隐身在门主对面房间的大树上。你们都没有发现我,我就一直观察你们。起初,门主屋里灯火亮了,后来一阵嘈杂声传来,屋里的灯火陡然灭了。不一会,山门弟子上去敲门,门主回答已经睡了,弟子们才安静的离开。后来,门主的灯火又亮了,你在窗户前面看了一会也走了。正在你离开没多久,隐身在屋顶的黑衣人跳下来,推门进了门主的屋里。”
阮一兰说到这里,眼神里面多了一丝怨恨,又似乎极为忌惮。沉默了一会儿,小见喂她喝了几口水,便又继续说道:“我也赶紧从树上跃下,走到你先前匍匐的窗户边往里看去。便看到严松鹤门主站在屋里的桌子边,双手背在身后,来回重复的渡着步子。他的面前站着一人,正是我跟踪的那条黑影。黑影头戴一个狼牙虎形面具,身材较高,腰里佩着一把刺刀。趾高气扬的站在门主面前,时不时的还说出几句话来,但我半句都没有听懂。”
“两人在屋子里面相处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严门主停止了渡步,那条黑影也叽里咕噜了一阵,严门主听了之后,大笑一声,开口说了一个字‘妙!就再也没有说话了。那条黑影再呆了一会儿便推门离开了。’我见黑影离开,很想瞧个究竟,于是跟了过去。起初,黑影并没有直接下山,而是来到了你师父张凤天的房间门前。在门前呆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什么物什,抬手一掷,原来是把飞刀,飞刀射在屋里的床前,我看的清清楚楚。黑影放完飞刀之后,转身便朝山下跑去。我也无暇多想,连忙跟了过去。就这样,黑影在前,我在后,我们走到天蒙蒙亮时,才到了天仙山的山脚下。”说到这里,阮一兰的脸色又变的苍白起来。
“阮姑娘,你就先说到这里吧,休息一阵再说好吗?”林小见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是啊!阮姐姐,你就先歇息一会吧。等你精力好了,我们再慢慢听你说。”萧玉蓉也在一旁轻轻说道。
“林哥哥,玉蓉妹妹,我没事的,我一定要说完。”阮一兰要强的说。“我们来到山脚下,虽然天刚蒙蒙亮,但山下的百姓早就起来了,大家都到地里开始干活。我正在全力追赶黑影,突然黑影钻入了地里的人群之中,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我搜遍整个地里,哪里还有黑影身影,全都是农夫打扮。当时,我想:‘地里都是农夫,黑影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脱掉夜行服,摘下头盔而我却未看到。这不可能啊,除下头盔,脱掉外衣,也需要时间。如果是在地里发生的,我不可能看不到啊?’突然,我想起在门主窗户下面偷看的时候,黑影的脖子上面好像有一颗豆大的红痣。如果他在农夫里面,我也只要乔庄成农妇,势必一定能找到他。”
“于是,我把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又在地上抓了泥土涂在脸上、身上。我走到那片很多人的地里,由于天刚蒙蒙亮,我脸上身上全都是泥土,地里的人都没有认出我来。我在地里走了一圈,终于让我发现了脖子上面有颗豆大红痣的那人。我假装在地里干活,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我假装摔倒在地,用手拽住他的衣衫,无声无息的我就把玉蓉妹妹留给我的荧光散抹在了他的底衣上面。”说到这里,阮一兰脸上又呈现出一股怒意。
“难道阮姑娘就是追踪此人,遭遇到了伤害?”突见阮姑娘脸上有怒,小见和玉蓉都这样想道。
“我在那人身上涂抹了荧光散之后,我想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能追踪到他。于是,我悄悄的离开了地里,隐身在附近偷偷的张望。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围在那人身边的几人突然都停止了干活,他们几人交头接耳一阵,便纷纷离开了地里。当时,我才明白,原来地里有几个人都是和他一伙的,我担心被他们发现。只得远远的跟在后面。我跟着他们行了几十里路,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坳之处。突然,从山上走出一大批人来。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衣服全都是上白下黑,背心处刻着一个太阳,胸前刻着一把刺刀,刺刀的把柄绣着一个狼牙。起初,我并不知道那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门派。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狼牙神刀门’的。”
“狼牙神刀门?很厉害吗?”小见轻轻的问道。
“林哥哥,你莫急,听我慢慢说来。”说起“狼牙神刀门”似乎阮一兰的眼里要碰出火来,眼睛瞪着一眨不眨。
“狼牙神刀门?狼牙?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就是这个客栈的招牌处,不是也刻着一个狼牙的标志吗?”萧玉蓉突然想到了招牌,又想起吃饭前坐在旁边桌子上人的议论。对这个门派也充满了神奇。
“阮姑娘,你继续说吧,我不再打断你的话了。”林小见不好意思的说道。
“林哥哥,没关系。那些狼牙神刀门的人把我跟踪的几个人都拦了下来。我离他们远远的,好像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斗了起来。哪知道,狼牙神刀门的人,个个都很厉害。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我跟踪的几个人便被他们杀了。那个脖子上面有颗红痣的人也被他们杀了。当时,我就想:‘既然跟踪的人都已经被杀了,不如返回天仙山算了。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在严门主那里能发现蛛丝马迹。’当我正准备返回天仙山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的喝道:‘哪里来的农妇,竟敢在此偷看我们江湖之事,你不怕死了吗?’我一听,便知他们是在冲我说话。既然,发现了,我也只得走出来。我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当着我的面,从我跟踪的那几位身上搜出了几块‘狼牙’标志的令牌。然后,又把他们的外衣剥掉。我才发现跟踪的几个人,原来都是扶桑武士。只听狼牙神刀门的人说道:‘狗日的倭寇,冒充我们神刀门的人,拿着神刀门的令牌到处发号施令,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听到他们一说,我才明白狼牙令牌就是神刀门的令牌。那几个扶桑武士,正是冒充神刀门对着江湖各大门派发号施令。”
“他们杀了几个扶桑武士之后,个个开心至极。当时,我便信了。于是,把挽在头上的发髻拆掉,擦掉身上的污泥,我与他们同乐。他们问我哪个门派,我如实相告。他们一听,更加高兴,把我当做他们的朋友,还给了我一块狼牙令牌。只要我以后遇到任何麻烦,持有令牌找他们,神刀门一定会全力以赴。”阮一兰说到这里,黯然伤神,似乎有种后悔之情。
“阮姑娘,神刀门真的对你很好吗?”林小见看到阮一兰黯然神伤的样子,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