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不动声色的继续倒酒,继续把玩酒杯,眼睛看向月湖,心思却时时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梧桐树后,粟眉偷偷露出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月离的身影发呆。许久后,月离察觉身后还是没有动静,便迅速转身看向梧桐树的方向,树下,粟眉赶紧收回脑袋,不等白四郎反应过来便独自飞出了月宫。
月离在看到玉光一闪时便有所怀疑,此时更加确定了身影的主人,只是自己还未开口,粟眉早已不知所踪,月离只能无奈的摇头,也不再理会径直回了房间。待他离开后,另一棵树下的白四郎才悄然现身,看着月离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思。
一连多日,每晚夜深之时,月离坐在月湖边总能看到粟眉的影子,有时是梧桐树后,有时是树上,梧桐树叶不时的沙沙作响。粟眉总是安安静静地待着,每当月离起身回房时便能看见一道白影跳墙而出。
月离并没有多加理会,事实上如果粟眉能时刻保持这样的安静,自己也不会想尽办法将她送走,而每当月离回房后,白四郎总会出现尾随粟眉离开月宫。今日的月宫,全宫上下没有一丝光亮,黑的更加彻底。粟眉照常跳墙而入,月湖边却没有月离的身影。粟眉靠着梧桐树想了片刻,转头向月离的寝宫看去。
黑暗笼罩在寝宫之上,整个月宫寂静的可怕。粟眉没有理会跟着自己而来的白四郎,径自向寝宫而去。走到寝宫门口时,粟眉停下脚步踌躇不前,最后蹑手蹑脚的趴在门口向里看去。寝宫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粟眉顾不得与月离的约定,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寝宫里,月离全身缩成一团倒在床榻之下,即使微弱的月光打在脸上,还是能看到惨败的脸。似是感觉到了其他的气息,月离猛然抬头,对上粟眉澄净的眸子,月离挣扎着身体满眼痛苦的看着粟眉,突然深情变得怒不可遏,身体也渐渐舒展开来,突然一掌向粟眉袭来。
粟眉站在原地看着月离正欲过去,就看见月离的掌风袭来,不明白月离突然的转变,因而站着没有动,然后感受到掌风擦身而过,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粟眉回头看去,看见跟着自己而来的白四郎捂着肩膀侧身而立。粟眉没有查看白四郎的伤势,直接向月离而去,手生罂粟,等到罂粟正在绽放之时向月离的胸口击去。
月离的气息渐渐平息,眼神迷离的看着粟眉,支撑了没一刻便昏睡过去。粟眉对着白四郎招了招手,白四郎捂着肩膀过来,粟眉指着月离道:“把他弄床上去。”白四郎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粟眉点点头,白四郎咬着牙道:“我也受伤了,你看不见吗?”粟眉很快摇了摇头,白四郎翻着白眼摇摇头,抱起月离扔在床上。
粟眉便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月离,白四郎只能席地而坐自己运气疗伤,许久之后才感觉疼痛感慢慢下去。直到光线渐明,白四郎睁开眼才发现粟眉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月离,白四郎伸了个懒腰道:“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粟眉没有应声依旧看着沉睡的月离,白四郎忍无可忍地拽着粟眉便走。
两人偷偷摸摸的翻墙进入仙草殿,回到药房。白四郎本打算继续补觉,一扭头才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划开了道口子,想到昨晚莫名其妙袭来的一掌,白四郎瞪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粟眉,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还不知道被伤成什么样呢?再低头看时,才发现肩膀上并不是红色的血痕,而是一条蓝色的长痕。
白四郎翻开衣服仔细瞧着,许久后开口问道:“小师妹,这是怎么回事?”粟眉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向白四郎看去也看见了那条发着蓝光的长痕。粟眉伸手摸了摸白四郎的伤口问道:“疼吗?”白四郎摇了摇头:“三皇子昨晚怎么了?”粟眉观察着白四郎的伤口头也没抬:“受伤了。”白四郎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伤我?”粟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