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亚瑟迷茫的表情,艾布塔莲继续解释道,“莉莉安和莉莉丝是这栋城堡的主人,莉莉安就是救了小亚瑟的那个女巫。”
“原来她是女巫啊!”亚瑟恍然大悟,确实,那种情况要换成其他人,亚瑟估计已经死了。
艾布塔莲仔细给亚瑟描述了莉莉安就她时的情形,亚瑟边听头上边冒冷汗。
这个莉莉安,好像很不得了啊。
厄祁大陆上会使用魔法的只有巫师和猎人,村子中普遍会有的巫医只会使用一些魔法物品,而自身并没有魔力。
而相比起巫师和女巫,猎人的魔力并不充沛,他们体内的魔力也只能让他们拥有强健的肉体可以随意使用魔药而已。
所以在整片厄祁大陆上,能够完整拥有和彻底使用魔力的只有巫师了,但是巫师中也有优等生和吊车尾,评价巫师的能力通常有三个维度:魔药,占卜,召唤术。
其中魔药是最没有门槛的,因为只要体内有魔力,就能制作魔药,而成品的优劣,取决于对材料的处理方法和熬制过程中的流程精确度,换句话说,一个会处理草药的家庭主妇如果有魔力,也可以熬制魔药。在魔药熬制中控制魔力只有在制作给无魔力人士使用的特制魔药时才能用到,平时并不需要刻意控制魔力的输出。
而占卜的学习则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生血脉中带有预言能力的占卜师,这类占卜师通常是由各国皇室发工资的几个家族担任。普通巫师如果要学习占卜,只能从占星术和灵数学等等入手,同时民间的占卜师也会使用塔罗牌,水晶,灵摆之类的灵能魔法物品,提高占卜的准确率。
最后一种,就是魔法中难度最大的召唤术,召唤术通常指使用魔法阵召唤水、土、火、风四元素,包括光和影这两种特殊元素。召唤过程中需要大量的魔力作支撑,同时对魔力的控制力具有极高的要求。
而亚瑟作为学渣本渣,在多年的学习后只能召唤风和火这两种元素,而且有相当的概率还会召唤失败,同时她每次都输在控制力上,不是召唤不来,就是一不小心召唤的太多。比如这次的飓风,如果换擅长魔力控制的巫师,那风应该只会卷走泥浆,而不是像亚瑟这个大老粗一样,召唤个把地面上所有东西都卷走的不受控制的风。
而现在亚瑟听着艾布塔莲讲解那个女巫救了自己的过程,那种精巧的魔法阵,控制气流只吸出泥沙而不伤及气管,适度注入空气而不把肺撑炸。
这精细的魔力控制能力,已经逆天了吧!!
“那个莉莉安,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大。”艾布塔莲想了想,“我总有那种感觉,那种只有和活了几百年的精灵打交道时候的感觉,莉莉安似乎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延年益寿。”
“那她的妹妹呢?也是女巫吗?”
艾布塔莲摇了摇头,“银发红瞳,明显就是吸血鬼,如果是吸血鬼的话,活个几百年也不是什么问题。”
亚瑟担心的皱着脸,“所以我们现在在吸血鬼的城堡里?我怎么有点担心我们的人身安全啊?而且你刚才说莉莉丝叫了茉茜和她一起去玩?”
艾布塔莲看着对方越说越担心的表情,微凉的手指带着安慰意味地轻轻捏了捏亚瑟的手腕,“不用担心,茉茜体内没有血液,还记得吗?”
“相比之下,你这次是真的有吓到我,我活了三百多年,还是第一次……”
艾布塔莲说不出话了,他想到一天之前,当他看到黑猫伸出前爪探了探女巫的鼻息后的表情,当他意识到那个瘦小的身躯已经不可能站在自己身边开心的笑出声的时候,艾布塔莲一瞬间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
那个身体就这么躺在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它现在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不过是一团骨头和血肉,没有灵魂的肉体展露着自然界最残酷的法则,让艾布塔莲一瞬间觉得陌生又恶心。
艾布塔莲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歪着头,胸腔中冷到他发慌,是不是应该哭泣或者哀嚎呢?精灵乱七八糟想着,他以为自己会哭,但发现眼睛里又痛又干,没有一滴眼泪。
他抬起头,看到那具身体被泥浆包裹的缝隙中,一蓬乱糟糟的黑发裸露了出来,那黑发原本与亚瑟关联,让他觉得乱的可爱,但现在眼前的这具身体,已经和那个名叫亚瑟的女孩无关了。
童话和诗歌里写得都是假的,人在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死亡时,并不会第一时间就开始跪在地上哭泣着嘶吼对方的名字,最开始人们通常不会感受到悲伤,需要很长时间之后,人们才会意识到那人已经彻底从自己生命中消失。
那时候,艾布塔莲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但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跟随着亚瑟,灵魂脱离身体,在带着沼泽味道的空气中消散的一干二净。
亚瑟看到对方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精灵美丽的嘴角带着笑,但眉眼中的悲伤,却能让人心碎。
一瞬间愧疚袭上亚瑟的心头,她从没想过同伴们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痛苦。在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居住在边境密林里的孤僻的女巫,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负责自己承担的日子,却从没有意识到现在不光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伙伴们负责。
亚瑟按照自己以前的规矩单打独斗,却从没想过当自己受伤或死亡,朋友们也会感到痛苦。
亚瑟低头看了一眼艾布塔莲微凉的手指,修长的手指有点沉重的压在自己手腕上,按着自己的脉搏。
她放下杯子,一把抓起精灵漂亮的右手,用力拉过来放到自己左胸口上,“不用担心啊!我没死,还活着呢!不信你摸摸,心脏不是在跳吗?”
艾布塔莲似乎没想到亚瑟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精灵苍白尖细的耳朵尖染上了一层绯红,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放在对方胸口的右手,忍不住轻轻往下按了按。
“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