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中响起几声鹰鸣。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传来,石岭小村的人们都好奇地探出了头。马蹄声越来越响,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一青一黄两匹壮马驼着两个衣裳破旧的汉子熟悉地穿过洪泽湖一则的小道向小村奔驰而来,转眼就进入了村子。
大人和小孩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容。只见黄骠马背上驼着十来只兔子、山鸡、麂子等动物,马鞍前左右各挂着一柄大斧。骑马的汉子头发凌乱,左手拉着马缰,右手提着一把黝黑的大刀,粗布衣服上已然划破几道血痕,握刀的手臂上的几处伤口开裂,血液已经凝固。而骑在青鬃马背上的汉子,全身穿着细鳞白色软甲,腰带上左右各插着一黑色的物件,左腰间挂着一柄镶着宝石的长剑;他除了头发有些散乱,白色软甲上沾着一片血污外,被软甲包裹着的全身并没有见到伤口。青鬃马背上同样挂着几只猎物,不同的是马鞍前两侧各有一包用沾着血污的破旧衣服紧紧包裹着的东西用绳索系着,骏马每跑一步马背上便会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响声,此刻包裹上已有几处露出了锋利的刀尖来,不用说这一定是兵器。
两匹骏马一声轻嘶,终于在徐宝根家门口的空坪上停了下来,这马背上的人赫然便是徐成宇和石岩兄弟二人。几乎同时几个少年和一群小孩跑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少年和小孩们那里看到到如此高大的骏马,一时间空坪中人声鼎沸。兄弟二人微笑着对视一眼,一同纵身下马,正待与大伙招呼,突然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来,一个身着兽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脸带微笑急忙迎了上来,嘴中高声喊道:“宇儿、岩儿你们回来了!”
“爹!”
“爹!”
兄弟二人高声地叫道。
“又捕了这么多猎物呀!咦,岩儿你受伤了,这马是?”看着儿子们身上的伤痕和血污,徐宝根不由惊道。
“我们回来时遇到一伙山贼......这马是从他们手中夺过来的,这点小伤不碍事。”石岩一脸兴奋,笑着说道。
“好孩子,快,快进屋说话。”一听这话,徐宝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一把拉着孩子们的手轻声说道,停了片刻又转身对一半大小孩说道:“快去把你宝柱叔叫来。”说罢径直往屋内走去。那小孩重重地看了空地上的马儿一眼,也不多问转身就往村里一户人家跑去。
徐成宇和石岩二人将马背上的物品和猎物取下,然后将马匹栓到空坪边的一株柏树上便急忙带着物品和猎物向屋内走去。好奇的少年、小孩们与他们打过招呼后又围着两匹壮马不时指指点点,久久不愿离去。
不一会,徐宝柱便来到了大哥的屋门前,只见空坪上一株树上系着两匹骏马,马的周围已被几个少年和一群孩子们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只见两马儿皮光油亮,高约一丈,马尾不时摆动着,正自顾低着头吃着地上的杂草呢!两匹健马毛色各异,其中一匹除了脖子上有些许黑毛外,全身都长着青灰相间的杂毛;另一匹通体黄毛,但腿脚和肚皮上却夹杂些许白色。徐宝柱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众人便往屋内走去。
徐宝根看着房间里地面上的一大堆断刀、断剑、枪、斧等兵器,又看了一眼衣服上沾着血污的兄弟二人,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样。接下来听完兄弟二人的讲述,带给他更多的是震撼、激动和庆幸,屋内一时又变得安静起来。
“吱”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大汉大步而入,看着地上的兵器竟一下子也呆住了。
“宝柱!去把小虎、得胜、以及村里各户的户主叫来,大哥有事同大伙商议。”没等徐宝柱反映过来,徐宝根便大声对他说道。
“哦,这,这是?”徐宝柱一脸漠然,愣头说道。
“这马匹和兵器都是他们兄弟俩刚从山贼手中拼着性命得来的。你快去把大伙叫来,一会咱再细说。”
“好喽!”徐宝柱应声说完,便出门去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黑夜,小村里点起了几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不时地闪烁着,犹如点点萤火,夜是如此的沉静,完全淹没了尘世间的喧嚣。
村东头徐宝根家的瓦屋内灯火通明,堂屋里一个火炉上燃起了一个火堆,屋内坐着一二十个汉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人们脸色庄重,正三三两两低声商议着什么,空气中不时传来干柴燃烧时的叭叭响声。
灶房里,樊氏和三个女儿在油灯那昏黄的光线下,正忙活着将刚捕回的猎物煮成食物,铁锅中水已沸腾不一会便传出阵阵香气来。
坐在堂屋正中老式方椅上的徐宝根清了清嗓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堆在地面上的一二十件残枪、断剑、断刀等兵器,停了片刻便大声对众人说道:“今天叫大伙来就是为了商议这事,咱们这片地方几十年来都算太平,想不到现在居然出现了山贼,据说这伙山贼的头领乃是那盘龙岭的“严老虎”,大伙应该听说过,这严老虎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手下人数众多,连衡州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盘龙岭离我们这可有近二百里地呀,可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抢劫到咱们这来了,看来这官府也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为了防止他们洗劫,咱们得早做打算,不知大伙有什么看法?”
“哈哈哈!我看那个什么老虎应该也不过如此,今天两位侄子不但安全的返回还杀了他们几个贼众,夺得了他们的马匹、刀剑。只要我们小心防范,及早把东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应该能保住平安吧!再说了咱们村里都是捕猎好手,若要咱舞文论墨那是不行,可这张弓射箭咱打娘胎里就会,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孙得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堂屋中间,拾起地上的一把断刀细细看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高声说道。
“是呀,现在官府真是越来越无能了,上次咱去县城,我听那布匹店的小二说,现在北方闹灾荒已经有好多人造反了呢,听说今年官府不但不减税抚恤反倒要加收税钱呢,说是朝庭要招兵买马平定叛乱。哎!看来今年咱这日子又不好过了。”等孙得胜一说完,徐宝柱便轻轻的摇了下头,接着说道。
“加税?这地里的谷子都还没有熟呢!我看光靠余下的谷子咱们如若不捕猎迟早得饿死,这官府也太黑了。难怪有这么多人造反,那天要是逼急了咱也反了他娘的!”一听说又要加税,樊小虎不由一怒,满脸愠色大声说道。
“小虎,以后休要再提这话!虽说朝庭加收课税我们百姓生活要艰难些,可眼下咱还能靠捕猎渡日,千万不能提造反的事,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现在迫在眉睫的是随时有可能面对那伙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大家都想想如何防备他们的法子吧!”徐宝根看了樊小虎一眼面色凝重,提高了声音说道。
“是呀,这山贼可不好对付!”
“咱们这有老有小,那里是这些强盗的对手!”
......
片刻间人群中响起一片议论声来,人们的脸上都显出一丝不安。良久,站立在徐宝根身后的徐成宇突然走上前来,大声说道:“爹,各位大叔、大伯,我看这山贼之事得早做准备。此次我们兄弟俩遇到的山贼人数虽少,但为首的好像就是那“严老虎”,我从他们口中听到他们说这次是被官军打败逃到我们这边来的,一路打家劫舍杀害无辜,抢夺金银、人口以备东山再起。”
话音一落石岩也跟着走上前来,略带怒气说道:“这群山贼一个个骠悍异常,动手便欲伤人性命,这次与我们一起被劫的人就有好几个被他们杀死了,如果不是大哥宝剑锋利只怕我俩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他们实在是定人愤恨,若是下次见到必杀之而后快!”
“哎,看来咱们这以后也没有太平日子过了。只是这山贼行无踪影,咱们得小心防范呀!”徐宝柱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是呀!”......人群中发出一阵叹惜声。
“看来为今之计咱们得先将粮食、物品等物先藏起来,再有一段时间就到收获的时节了,我要是他们的话估摸也会在这收获之后动手。所以咱们一定要派人到前面打探,遇到山贼便可早早转移。”人群中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一边用几近干枯的手指摸着花白的长须,一边打量着众人,双目中射出一丝光芒,若有所思的说道。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可话语一落人群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徐宝根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说道:“伯富叔,你老这法子好,我看大伙明天就把自己家的粮食等值钱的物品收拾好。”
宝根刚一说完,宝柱便接口说道:“叔,咱们村这地方太小那么多东西总不能全埋到地里吧!我看得先找个地方存放一部分粮食杂物。”
“对,这粮食不能埋在地里,不然来年那里来的种子呢?”孙得胜想了一会便附合道。
“爹,这地方倒是有一个,只是离村子太远了,我原来住的地方就有一个大石洞,那里是大片的森林,一般人很难找到。”石岩一听,连忙说道。
“你说的是那幽谷里?离咱们这有十来里地呀!不过那里树林茂密倒也安全。”徐宝根想了片刻,嘴中说道。
“爹,我看那里倒是个好地方,在群山之中有密林所档,而且还有水源,只要咱们将地整一下,没准还能种上庄稼呢!”徐成宇见状,高兴的说道。
“真有这么个好地方?那咱们以后可就不怕没得吃的了,哈哈!”
“能种地好呀!”
“那真是个好地方!”
......
人群又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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