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顾凌最亲密地接触只是之前那么一次,还是亲的脸颊,但是这么,唇瓣相触,这是他生平第一次!
回过神想要说顾凌青天白日的不知羞,可是心跳如擂鼓,让他更本无法,也不想说,甚至还暗搓搓的回味,想要再来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
眼眸逐渐加深,就连呼吸都有些粗重,好似只要顾凌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顾凌有些错愕讶然地看着他如此反应,心里啧啧称奇,这人,该不会是……
“不生气了?”顾凌软着声音岔开话题。
赵彦则深呼吸几下后,面色稍霁,“嗯”了一声。顾凌松了口气。
“不对。”赵彦则眉头一抽,纠结问:“为什么你这么熟稔?”
顾凌微笑一巴掌呼过去:“人在屋子里等着你,给我进去,把脑子带着。”
赵彦则:“…………”
文秀才是见过赵彦则,看到他进来的一刹那有些惊奇,等顾凌告知了他赵彦则的身份后,这份惊奇就转换为惊喜意外。
“秦王殿下?!”文秀才就跟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惊喜慌乱的从床上下来,差点儿还把自己给绊了一下。
赵彦则挑眉,面无表情地盯着文秀才看,视线落到他露出来的一抹白色布条时,眼珠微微一转。
“阿凌说你找余家人?”赵彦则沉稳说道,不怒自威,很有压迫力。
文秀才俯身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道:“学生寻余家之人本意便是想要求见殿下。”
“本王?”
“是的。”文秀才不卑不亢道。
顾凌眉心微微一蹙,“你找阿则?你要求的事同阿则有关?”
她的声音有些拔高,带着点儿愠怒,“文昀,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事?如果对阿则有危,我才不管你是谁,一棍子轰你出去信不信?!”
文秀才很少见顾凌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些心有苦涩,道:“顾姑娘,我……”
“阿凌,我是谁都能危害的了的吗?”看见顾凌声声对他地维护,赵彦则心中很是受用,看向文秀才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
安抚住顾凌之后,他道:“说说看,是什么事?”
文秀才看了眼与赵彦则形影不离的顾凌,咬了咬牙,道:“温王,有意谋反。”
原本还悠哉悠哉,享受着心上人的关心的赵彦则乍听此言,神色顿时一凛,厉色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文秀才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道:“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说过南疆战事?”
约摸一年半前,南疆叛乱,朝廷派人前去镇压,那时候他也跟着去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就离开了,再然后就是受伤遇上了顾凌。
虽然他离开了,但是朝廷的军队还在南疆驻扎,南疆多深山怪林,又多毒虫蛇,僵持了近乎一年之久才压下叛乱,南疆之主不仅送上归降书和求和珍品,就连自己的一双嫡出儿女也被送去做人质,算一算路程,这一车人马还在路上,得有一两个月才能到达。
“南疆使臣将将入境,你该不会想说,温王有意和南疆联手谋反?”赵彦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嘲笑道。
文秀才道:“我知道殿下不信,但是这都是学生亲耳听人所言,这个,便是往来书信。”
说罢,他竟然真的从怀中掏出一封沾染了血污的封信呈递上去。
赵彦则半信半疑接了过来,拆开一看,眼皮狠狠一跳。
上面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也足矣判断出所谋阴诡,而这字,自然也是赵彦琅的字体。
赵彦则眸底深沉,手指紧紧攥着书信,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是恨着赵彦琅,也巴不得对方早点被自己整死,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对方落在手里的把柄竟然是通敌卖国。
“若此事为真,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赵彦则双眼锐利似刀,紧紧锁着他的双眼,一股沉重的威压朝他袭来,文秀才一瞬间脸色苍白如许,咬着唇坚定不决地道:“一个重伤之人交于我的。”
赵彦则以为会听到什么类似于“偶然路过密林听人所闻”,或者“赵彦琅失心疯了大庭广众之下所说”之类的话语,但是一个重伤之人?
文秀才勉强镇定神色:“那日学生在旅舍中等着放榜,忽而听人说走水,匆忙之下卷着一些重要书籍离开,发现不过是小火很快扑灭之后,回到房间便发现了有个身受重伤的人躺在墙角。我一时惊慌,想要喊救命,那人发现之后强力将我镇压。我原以为是飞贼盗人穷途末路之下误入我的房间躲藏,后来这个人自知没多少使臣,便将这封书信给我,交托原味,叫我前来寻找殿下。”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件事实在骇人听闻,京中传闻温王是位知礼之人,便是有此书信言论,也很难让人信服。那人似是猜到我不信,但是他本身便是时日不多,便说无论信与不信,这封信都是他冒死偷了出来,就算交不到殿下手上,也不可让温王的人得了去,若有朝一日温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届时这封信也可成为一有力证据。说罢,那人便离开了。”
“离开了?”
“是的,那人说多留一刻便是给我带来多一分的危险,趁着还能走动,便趁夜离开。我见他伤势过重,想要留他治疗一二,但是……”
但是,他那时尚处在震惊无措的时候,甚至私心里也盼着那人快快离开,莫给自己招来麻烦。
顾凌道:“可你后来,还是来了潜州。”
所以说,那人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相信了那人的所言。
文秀才闭上双目,眉宇间隐有激愤神色,他道:“后来几日,我一直惶惶不安,深怕这是真的,深怕会引得人注意招来杀身之祸。在放榜前一日,我受邀去了春和楼,喝的有些醉,回旅舍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刺了一剑,扔进护城河中。”
顾凌失声道:“什么?!这,杀人灭口?!”
赵彦则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拍了拍,转眸看他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文秀才愣了一愣,道:“殿下聪明,那时我虽然失血过多有些昏沉,但是也并非全然没了神智。杀我的人以为我死了,说话便没有顾忌,我隐约听到‘温王’‘书信’等字眼。”
“所以,你确定温王是因着这书信杀人灭口,间接地也说明了一件事。”赵彦则身子微微坐直,眼眸深沉,“温王,通敌卖国。”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而且也没有理由,更不像他的作风,但是若文秀才没有撒谎,那么这就是得出来的结论。
赵彦则此刻觉得头脑有些乱,那封书信也被他攥的不成样子。
“你是阿凌信任的朋友,先把伤养好,我会安排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住着。”赵彦则冷冷道,“我可不想阿凌因着你而受到什么牵连。”
文秀才面上露出羞愧之意,讷讷道:“应当如此,是学生考虑不周。”
赵彦则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抹烦躁自心间缭绕,便起身离开。
顾凌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将文秀才从地上扶了起来,温声道:“既然阿则这么说了,你可放心养伤。”
文秀才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好似从未见过一般。
顾凌被打量的有些奇怪:“怎么了?”
文秀才道:“在永平的时候我就有个猜测,你最后会和他走在一起。”
顾凌顺心一笑:“那你猜的很准啊。”
文秀才扯了扯唇角,小心道:“他,到底是亲王,你,也要为自己考量。”
“我信他。”顾凌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相信他,我也相信你。”
文秀才的唇瓣颤了又颤,而后垂眸道:“他还在外面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