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亥一行人每日于船上休整,期间也协助船队打发了几批不长眼的水寇。
几日后,船队行至桐城县,陈伯让商队在桐城歇息一日。
桐城县是一座处在大江以北临靠长江的县城,也是进入吴地最后一座靠江城市。
“你们几个去城内找些人家购些净水回来。”
陈伯和窦亥下船后便指派仆役去县里面的一些寻常人家家里购买井水。
江水是可以直接引用的,船队上的人大部分每日做饭都是直接用江水。
但是这毕竟是普通的杂役和护卫才会这样,对于陈伯及几个商队管事窦亥一行人每日饮用的和做饭菜的水都是事先早已在各个县城购买的井水。
因为窦亥一行人的临时加入船上的净水消耗过快,期间已经多补充了好几次了。这不刚到桐城县船上的净水又有些不足。
“是是是。大人可能,小的几人这便前去,不过小的几个毕竟人少,要搬这么多水可能要耗费些时间。”为首的仆役嬉笑冲陈伯的说道。
“滚滚滚,老夫还不知你等心思。明日辰时船队启程,若到时候没把差事办妥当心你们几个的皮。”陈伯笑骂道。
商贾自古以来都是最会为人处世的一群人,商队的人在船上每日大多都是吃一些干粮,只有少数人每天有酒肉。
所以商队在临江县城停留时,都会让船上的船夫杂役们下船吃些酒肉,笼络人心。
虽然喝的都是一些便宜酒,但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所以陈伯在商队内也是极受大家爱戴。
对于买水的仆役来说,搬水虽然是苦了点,但也算是一门好差事。
因为买水基本没什么花费,仆役们买完水后可以去些好的酒楼吃些饭菜,还能去当地找些夜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对于这些花费来说只要别太过分商队都会给予报销。也算是公款消费了。
“让公子见笑了。公子且与我等进城吃些饭食。今日便在城内住下,明日再启程。”陈伯笑着邀请窦亥。
窦亥笑了笑,便答应下来了。
一行人下船,到了城里一家比较好的酒楼。
给窦府护卫们点了一些饭菜,陈伯便和窦亥酒楼包间吃饭。
“公子这圆子烧肉可是这桐城一绝,您且尝尝。”
........
饭桌上陈伯向窦亥介绍了一些当地的名菜,窦亥尝过之后确实不错。
饭后两人便在坐着闲聊起陈伯的发家史。
据陈伯回忆窦亥了解。陈伯本名陈三,家中排行老三,陈国人,家里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
三十年前陈国灾害,便逃到楚国,但无奈当时楚国虽然接纳流民但并没有太多的土地让流民们耕种,陈家分配到的土地根本不够养活一家人。
陈伯无奈只能离家另谋出路,在城内店铺帮帮闲也勉强能活着。
十几年后,他也算是在当地混出了点名堂,有些外地商人为图方便便让他帮着在本地商户那购买些本地特产。
陈伯便在买家卖家中赚取一些油水,这几年有了些积蓄的陈伯便开始行商跑一些短途的货物,也给自己改了个名叫陈有财。
前年前听说吴地叛乱越来越严重当地及其缺粮,便卖了全部家当买了粮食租了一艘船做起了这倒卖粮食的生意,一年跑个几趟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租的船也变成自己的,一艘船也变成三艘。
两人闲聊片刻后,陈有财便起身告辞。
窦亥闲着无聊,便准备下楼找楼下的窦府护卫们。刚出门与两个商甲错身,这俩商贾正在一起抱怨。
“最近的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吴地整日叛乱都不产丝,我这布匹生意没了材料,根本开不了工,每日工人工钱都压得我喘不过气。还是你们粮食生意好做,徐兄小弟到时候还得靠兄弟帮衬一二啊。”徐姓商人听完苦笑。
“李兄莫戏弄小弟了。李兄又不是不知,去年秋收后堂溪将军自行组织船队来此运粮,并不许我等提高价格,现在桐城和广陵粮价都持平了。去年收的粮今年全烂手里了,都不知往何处卖了。苦也苦也。”
“也是,现在除了楚西低价粮运往楚东这粮价还真是.....哎。”
“可别说了,现在楚西哪有什么低价粮,李兄可知楚西粮食价格翻了几番?”
“多少?”李姓商人问道。
徐姓商人伸出两个手指。李姓商人惊呼:“两番!”
“是啊,当年楚西运粮起码能卖十倍的价格,在当地买些水产、珍珠运回楚西在翻一番,扣去成本差不多能赚个两番。现在不但购粮价格涨了,而且珍珠的价格也涨了许多。卖价却和之前一样,现在如果跑一趟别说两番了,能翻一番都够呛,也就赚个辛苦钱吧。”
这时两人也进了包间。
(PS:怕读者对利润不清晰解释一下,一番是两倍,两番是四倍。
原来粮食价格是一,护卫是三,成本就是四,卖了十买珍珠,在赚一倍就是二十,二十扣去成本四和路上的一些损耗差不多能赚个十三四,成本是四,赚三倍左右的利润,也就赚不到两番,但是已经属于特别暴利的。
现在粮食成本是四,护卫还是三,成本就是七,卖价还是十,买珍珠不算上涨幅,卖了还是二十,扣去成本七和一些损耗差不多赚个十左右,但是现在成本提高变成七,所以都赚不到一番,也就是百分之五十不到的利润。)
“喂窦亥,去当地的粮店瞧瞧。”
许久未出声的陈枭突然说道。
“何事?”
窦亥有些不解,但此时闲着也是无事便还是听陈枭的去当地粮店。
古时候的店铺大多是在一条街上,窦亥来到一家粮店门口正要进去,却被陈枭喊住了。
“别进去,找个地方坐一下。”
“到底什么事?”
窦亥觉得被戏耍了,有些不愉的说道。
“我说过会帮你回去,听我的。三年之内我必让你衣锦还乡。”陈枭沉声道。
“我为何信你?”
“因为你除了信我,别无他路。”
“可笑。”
“你有把握回去见你的那个小情人吗?还是说要等个十几二十年在回去,到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窦亥沉默了,陈枭的话说到窦亥的痛处,窦诗再过两年便十五岁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嫁了。
而此时的他却对将来毫无把握,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听从陈枭的意见。
“走吧。去那家店,买些东西,然后去码头。”
窦亥刚才坐在那里除了来往的行人,窦亥什么异样都没发现,都不知道陈枭到底想做什么。
“走吧。晚点我会跟你解释的。”
窦亥便进店听从陈枭的买了一些东西便去了码头。
回到陈有财给安排的房间窦亥迫不及待的询问陈枭。
“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枭便和窦亥解释,随着两人的交流,窦亥脸色越发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