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是符文之地北境瓦罗兰大陆最强大的国家,通过战争的掠夺,诺克萨斯已经占据了瓦罗兰大陆的大半疆域。
而在这个极端尚武,强盛无匹的国家里,最高的权力机构便是崔法利三人议会。
霍法利三人议会的特点就是,无论德莱厄斯的军队在哪里,会议都能在他的军帐中召开。
“统领从不希望苍白女巫参加会议。”看着桌上那只双眼猩红的渡鸦,德莱厄斯想到“当然,我也不希望。”
“恕瑞玛末代皇帝复活了。”渡鸦轻声说道。
“诺克萨斯有哪位将军能分出兵力进驻沙漠?那片贫瘠的沙漠不值得我们再损耗国力。”渡鸦对面,一道忽明忽暗的幻影里传出了声音。
对待恕瑞玛,苍白女巫的态度总是很暧昧。
“她真的在意诺克萨斯的国力吗?”德莱厄斯想到“苍白女巫一直以来不就是在损耗诺克萨斯的国力吗?”
不过虽然不想和苍白女巫站在一边,德莱厄斯也得说道:“弗雷尔卓德的战事很紧张,统领,恕瑞玛的事情,先缓一缓吧。”
统领没说话,德莱厄斯猜得出来,斯维因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可以试着让沙民们来替我们延缓时间,在恕瑞玛的土地上散播谣言。”德莱厄斯想到了好主意:“就说阿兹尔要聚集曾经的子民,将那些分异出去的部落全部变为奴隶。”
“很好。”渡鸦飞走了,统领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苍白女巫的幻像也在忽明忽暗间渐渐熄灭了。
二名诺克萨斯的实际统治者的离开,也宣告着会议正式结束。
恕瑞玛的昼夜温差很大。
太阳甚至还没完全升起时,还带着些许夜间寒气的沙漠就开始逐渐燥热了起来。
霍然手里握着一袋卡塔椰芙,在髓印集市北门口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等待着中午的到来。
他不敢离开这里,因为不知道希维尔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漫长地等待总是会令人焦急,好在手上还有卡塔椰芙。
霍然已经爱上了这一道阿里亚极力推荐的美食。
卡塔椰芙是沙漠中著名的甜点,甚至在瓦罗兰的贵族的餐桌上也会出现它的身影。
面粉加清水和成的面团里包上葡萄干、松仁等各种干果然后再用油炸制金黄色,最后再淋上一层蜂蜜,口感细腻香脆,甜而不腻。
而且也不贵,十个银币就买了很大一袋,不仅是手上这一点,背后的行囊也装上了许多。
在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苦苦等待后,希维尔的身影出现在了霍然眼前。
她还是穿着那一件足以遮挡住头顶毒辣太阳和旁人视线的长袍,在她的背后除了那把十字刃外还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行囊。
迎着霍然的目光,希维尔缓缓地走向了髓印集市北门,在经过霍然时,虽然希维尔脚步没停,但却转头端视了一眼霍然的眼睛。
对视一眼之后,希维尔这才挪开了眼神继续缓步向前走去。
回过神来的霍然也紧紧地跟在了希维尔身后。
心中默念着都是幻术,都是幻术,这才让激烈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
离开髓印集市越远,人烟也就越来越稀少。
可除了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之外,漫天的黄沙和左侧的卡哈丽江却几乎没有变化。
两人一路朝着可哈丽江上游走去,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身边终于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时,希维尔轻轻拿起了身后的十字刃,转头平视着霍然。
恰丽喀尔在希维尔手上轻轻旋转,散发着夺目的寒光。
“你是谁,一路跟着我干什么?”希维尔声音很冰冷,只是那好看的眉眼却弯了起来,好似藏着笑意一般。
“我是霍然”希维尔拿武器的举动令霍然心头狂跳,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却说不出跟着希维尔的原因。
“开个玩笑。”希维尔莞尔一笑“你怎么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如果不和同伴说话的话,会迷失在沙漠里的。”
希维尔这一笑,便让霍然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完了,幻术又来了!”
这是这一回,这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再也不是霍然能够抵挡的了,他终于陷进了希维尔的这个微笑里。
“沙漠中,不说话才最安全。”霍然答道。
“没关系。”作为铂金级强者,希维尔很自信。
希维尔其实很想和霍然攀谈一番,从昨天那些歌词里她能够听出来霍然是一个有思考的智者,在恕瑞玛,找到思考的时间是一件很难的事。
或许不用等到维考拉找到大学士内瑟斯,霍然就能解答自己心中的困惑。
沙丘上,一队强盗正埋伏在髓印集市的必经之路上,脚上绑着骨质的护板,能让他们只用很短的时间就冲下沙丘,巨大的动能附加下,手中的长柄武器一击之下就能了解猎物的生命。
对,猎物,不止是刚走出髓印集市的人,有时他们也会猎杀沙漠中的野兽。
或许是没有认出来,又或许是根本不认识希维尔。
“一只两脚羊和一个女人。”
“女人留下。”
伴随着一阵怪笑,强盗们冲下了沙丘。
“唉!”希维尔发出了一声轻叹,掷出了手中的恰丽喀尔。
十字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再转回希维尔手中时,已经是干干净净,连血迹也没有留下一丝。
早在回旋过程中,沾染上的强盗污血就被甩了出来,或许希维尔将更多的力气耗费在了这个过程中。
半响后,强盗们的无头尸首才从沙丘上滚落下来。
其中一颗头颅甚至离霍然还不到十米,他还能看见那颗头上挂着的狰狞笑容。
霍然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这场生命的流逝发生的是如此突然,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这种距离下看到死亡,近在咫尺的鲜血让他很不适应。
在那些失去了生命的空洞注视下,霍然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好似有东西在翻涌。
一阵血腥味飘进了霍然的鼻尖。
“呕…”终于霍然还是没忍住,将早上吃过的卡塔椰芙尽数吐了出来。
霍然吐了很久,期间希维尔一直站在旁边,也不说话,也没离开。
“喝点水吧。”希维尔说道。
霍然的表现让希维尔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恕瑞玛人在面对尸体时出现这样的反应。
有疑问时希维尔从不藏在心里,于是她出言询问道:“恕瑞玛已经没有贵族了,我很好奇你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
“我是一个孤儿,我……”霍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说不出自己的来历。
“生长环境对你来说是一个秘密?”
“嗯。”霍然点了点头。
希维尔没有再问。
秘密就秘密吧,希维尔从来不会去探寻那些所谓的秘密,她只寻找自己在意的答案。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霍然狼狈的表现,希维尔却生出了解释一番的心思。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被沙漠中的强盗部族杀死了。从那以后,我一个人生活,自己养活自己。”
“你很了不起。”霍然发自肺腑的说道。
“或许吧。”希维尔从容说道,好似对这段往事已经毫不在意:“我会杀死遇见的每一个强盗,这些年来一直如此,可后来我发现,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妻儿,他们的孩子也会因为我的举动而变成孤儿,可谁在意呢?恕瑞玛一直如此,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强盗。”
“事实上,他们的孩子在长大后也会变成沙漠里的强盗。”霍然说道:“他们也会去杀戮,又或是被人杀死。”
“嗯?”希维尔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翘了起来。
对霍然说的话她很好奇,这是她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不做强盗,或许下一秒就会饿死,如果出身在一个强盗部落,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他甚至不会觉得被你杀死有什么不对,只是因为你比他更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