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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与他无关

她曾经以为,她在季家找到了那失去已久的温暖。

季叔叔待她如女儿一般,不但让她跟着季曜读同一所贵族学校,更是让季曜把她当作妹妹一般来疼爱。

她在季家最开心的,应该就是有了季曜这个哥哥。

刚开始,虽然他还是如高傲的王子般对她不怎么爱理踩。但是没关系,她喜欢他,喜欢这个哥哥。所以,她做了很多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听季叔叔说,睡前喝一杯牛奶会有助于睡眠。于是每天临睡前,她都会准备一杯热牛奶送到他的房间里。有时,她也会带着她的小熊在一边安静地听他弹钢琴。有时,她也会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去打篮球,她就帮他背书包。而真正让他接受她成为他妹妹的,是在那一次。

那天,他跟几个同学瞒着父母偷偷地去打架,却不想他的那几个同学见对方人多,最后都逃跑了,只剩下他跟另一个人。

眼看着他就要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用棍子打中,躲在一边的她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用她的身体把那个人撞开了,当然,那棍子最后也就敲在了她的身上。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昏倒被送进了医院。那几个人也被警察带走了,曜哥哥则被季叔叔责骂了好久。

“你为什么要冲上去救我?”他站在她的床前,不解地问她。

“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牵起她的手的人,是她的哥哥,所以她要保护他,不让别人伤害他。

“好。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从那天过后,他就开始教她学钢琴,教她做作业,有时还会变戏法来哄她开心,还带她去郊外看星星。在学校,只要有人欺负她,他都会替她出头,慢慢的,大家知道季曜是她的哥哥,都不敢再欺负她。

而只有在季曜面前,她才会放下防备,才会像个妹妹一样地对他撒娇。

她喜欢看到季曜的笑,所以为了能够看到他的笑,只要是他喜欢的,她都喜欢。只要是他希望的,她都努力去完成,即使有些事不是她喜欢的。

梦婉说,她一定是喜欢季曜喜欢得不得了。

她喜欢季曜吗?

她不知道。

不过,她在乎季曜。

而在醒悟自己其实是喜欢他的时候,是季曜跑来跟她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天,他还很兴奋地指着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对她说,千草,就是她。我喜欢的女生就是她。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同样被光芒包围的林秀雅,心忽然一下一下地刺痛了起来。

在那一刻,她猛地醒悟到,原来,她一直都在喜欢着季曜。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因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季曜。

所以,她才在季叔叔提出要她做季曜妻子时,那坚决的反对。

或许,现在季曜恨她,也未必会是一件坏事。这样,她就不会再越陷越深,也许,她还能把自己陷进去的心,拉出来。

季家。

季安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哎!你说千草这孩子怎么回事呢?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是啊!她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晚还没有回来的!”王姨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担忧地道。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季安的脸上显现出担忧。千草这孩子虽然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性情也有些冷淡,但也从来都不会让他们担心过的呀!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季曜神情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对季安他们的谈话漠不关心。

“曜儿,你有没有听千草说起过,她放学后要去哪?”

季曜打了个哈欠,冷冷道:“那个人的事,不关我的事!”

“曜儿……”季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自从那天后,千草就真的开始成为季家的仆人。她当天晚上就搬到了后面的佣人房,每天早早地起床,打扫家里的卫生,帮王姨准备大家的早餐。在季曜面前也不再叫他季叔叔,她牢牢地紧记着自己的身份,从不越轨。

而曜儿,更是把千草当成了怨恨的对象,从没给过千草好脸色看,更是时不时的挑她的骨头。不是嫌菜不合他的胃口,要千草重做,就是故意找一大堆被他弄脏的衣服让千草洗,而且还是用手洗。

他看得心疼。

可是,曜儿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曜儿现在还在气他,他说的话,根本就不曾起作用。

“曜儿,再怎么说,她……”

“爸,我说过,她的事与我无关。”季曜冷下一张脸,站起身,“我不吃了。”

说完,便往楼上而去。

那个人的事,他才不会再去管!

陌千草!有本事你就不要给我回来!

“哎呀!这位同学,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啊?”负责打扫清洁的阿姨一打开那放置体育用品的房间,发现那垫子上躺着一个人,不免有些惊讶。

那女生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千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点不适应,她本能地伸出手去遮挡了一下。

天亮了吗?

她坐直身子。脑袋有些沉,脸颊也感觉热热的。她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的脸好红啊!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清洁的阿姨看她脸色潮红得有些不正常,忙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哎呀!你发烧了,而且温度很高呢!快点请假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谢谢!”千草淡淡地拂开她的手,挺直腰身向门外走去。无论在谁面前,她都不能表现出狼狈的一面。

清洁阿姨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这孩子,真够倔强的!

这个时候,校园里还很安静。

千草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整理了一番,冰冷的水泼在脸上,顿时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不少。望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她,嘴角讽刺地一勾,陌千草,这只是开始。

整理完毕后,她又向门卫大爷借了个电话。

她一整晚都没回去,季叔叔他们该是急坏了吧?果然,季安他们担心得找了她一整晚。压下心底的感动,她寻了个借口,解释了昨晚没回去的原因。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她才让他们放下了心。

等到大家陆续来到学校的时候,千草已是坐在座位上读着英语了。

“千草,早安!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曲梦婉在千草的旁边坐下,有些狐疑地问道。

自从那件事后,千草都是很晚才来学校的,今天怎么会比她还早呢?而且,她的脸色也不太好。

“我今天起得比较早。”她又是找了个借口。

“喔!原来这样啊!”难怪她就觉得千草的脸色不好,原来是因为睡不好的关系。

一整节课,千草都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老师讲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更要命的是喉咙头那里一直很痒,为了不影响大家上课,她拼命地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小脸被憋得通红。实在忍不住,她也只是捂住嘴巴,轻轻地一咳。

好不容易熬到音乐课,却是被告知,因为音乐老师请假,故这节课跟高二(1)班一起上。班上的女生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得大叫起来,继而拿出化妆品和镜子,打扮起来。

千草却咬紧了双唇,握住笔的手僵在了那里。

高二(1)班。

那是季曜的班级。

如果是在以前,或许她也会很高兴。可是现在……一想到要和他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一想到他那厌恶的眼神,她那没吃过东西的胃竟开始绞痛起来。

“一群花痴!”曲梦婉不屑地白了那些人一眼。“千草,如果你不想看到他,那我们就不去上课了。”

千草垂下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在笔记本上沙沙地写着。

“我为什么要不去?”

“可是……”现在季曜跟她闹成这样,如果见面,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千草只是抿紧双唇,飞快地写着,装作没有看到曲梦婉脸上的心疼。

音乐室里。

虽然上课的铃声还没有响,但早已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她们都在兴奋地期待着一个人的出现。

陌千草坐在最后那排的角落里,闭目养着神。

上课铃声刚响,那些女生忽然就开始尖叫起来。不用睁眼看,千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是他来了。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看!可是,眼睛却是不受大脑控制,有它自己的意识般睁开了。

果然是他。

他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如同高傲的王子般走了进来。那些女生都像花痴一般地看着他,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季曜……他真的好帅啊!”

千草淡淡地看着这一幕,知道他并不喜欢这样。她想,他那眉头一定会紧跟着蹙起吧。

走在前头的季曜忽地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悦。

果然。

见他蹙起眉头,千草的嘴角难得地扬了起来。

却不曾季曜的眼神忽地向她这边扫来。她嘴角轻扬的表情,就这样被他一览无遗地尽收眼底。

她面容一僵,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假装低下头去看书。

季曜的俊脸冷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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