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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代价(1)

“师傅……我想见她,我真的好想见她,我预感她不开心,我要去见她……”龙等闲痛苦的哀嚎着,凄楚的声音在绝龙洞里嗡嗡回响。

“闲儿,你太胡闹了,你现在还没经过离形,如果擅自强硬恢复人形绝对会留下极其可怕的后果的……”无极道人气急败坏的叫嚷道,他最得意的徒弟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胡闹到如此的地步……

“是啊师兄,如果你想见她,我们带你去见她,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裳月紧紧抱住龙等闲的头,痛苦的哀求道。

“不……我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她,不能……我会吓到她……会吓到她……”龙等闲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龙身,几次都差点把无极道人和裳月给甩出去。

“闲儿,难道现在在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人类吗?你为了她已经到了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想把自己彻底毁掉你才安心吗?值得吗?她早已经是敖夜的女人了,你这样做值得吗?”无极道人彻底愤怒了,以致失去了理智,把自己和裳月想尽办法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和盘托出……

“师傅,你……”裳月惊骇的盯着无极道人,师傅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

“师傅……你说什么……”龙等闲终于停止了挣扎,他看着无极道人轻轻的问道。

无极道人默默的叹了口气:“我说,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类女子,已经早就成为了敖夜的女人……”

“师兄……你……”裳月怔怔的看着龙等闲,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些什么。

一滴泪,从龙等闲的龙目中滑出……

敖夜...敖夜...

龙等闲从紧咬的牙缝中透出几个字:“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在龙等闲的自言自语中,他的眼睛慢慢的变得血红,突然,龙等闲形同疯癫嘶吼出声:“为什么是他!”

话音未落,一阵海啸般的嘶吼冲出龙等闲的喉咙,他猛的从地上腾空而起,不停的用尾巴敲打着坚硬的石壁,顿时,石洞内一阵飞沙走石,灰尘弥漫。

石壁是特制加固的,为了防止龙等闲平日因为痛苦翻滚的时候弄塌洞穴。所以,没有用真气护身单纯发狂的龙等闲,周身瞬间就被石壁撞得血肉模糊。

裳月飞快的扑到龙等闲身上,一边嘶声痛喊着:“师兄……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你一定要冷静点啊!!”一边试图用身体压制住龙等闲的疯狂。

“砰的”一声,裳月被整个甩开,身在撞在岩石上,慢慢的晕了过去……

无极道人见状,连忙席地而坐,念起了清心咒试图来平复龙等闲的狂乱的心。

“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龙等闲彻底疯狂了,仰头长啸一声,全身的潜能在这片刻爆涌而出……

“闲儿……”

无极道人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被那极致的龙啸之音震昏了过去……

“师傅,师傅,师妹……你们快醒醒……”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在山洞里响起。

无极道人和霓裳月摇摇昏胀的头,慢慢的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朦胧中,却发现,一袭白衫赫然立在眼前……

“师……师兄……”裳月仍没能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凭意识冲着那袭白影喃喃的叫道。

“师妹,是我……”龙等闲看着裳月温柔的笑道。

“闲儿……你……”无极道人先清醒过来,他惊骇的盯着面前的龙等闲,满脸的伤心欲绝,闲儿他终于冲破离形,恢复了人形,只可惜,这种强硬的恢复方法,却只会让他痛不欲生一辈子……

“师傅,你醒了……”龙等闲欢喜的过去扶起无极道人。

无极道人没理龙等闲,只是如失了魂魄般,傻傻的坐在地上……

“太好了,师兄你终于……”清醒过来的裳月看着已经完全恢复人形的龙等闲惊喜的叫道。

“是啊,师妹,我恢复人形了……”龙等闲缓缓转过头,正对着裳月微笑着说道。

龙等闲微笑着看着裳月,忽然之间,他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没有了,眼睛底下出现了大大的凹陷,眼袋鼓了出来,嘴唇厚厚的突了出来,而且左边的嘴角仿佛有什么力量拉扯而合不拢,左边嘴角下垂,露出来白森森的牙齿,因为没有完全化形成功,龙等闲整张脸上布满了未退化完全的坚硬龙鳞,有部分地方因鳞片往外翻边,露出里面那火红而腐朽的肉块,其余的地方呈一片黑黝黝的深邃颜色,仿佛预示着这个诅咒之人的人生色彩……

“啊...啊...”裳月惊恐的看着龙等闲,双脚不停地在往后蹭去,口里发出了几声异常恐怖的尖叫声。

无极道人回过神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忍再看。

“师妹,你怎么了?”龙等闲狐疑的伸手过去欲拉住裳月。

“啊...不要过来,鬼啊...”裳月是彻底吓傻了,所以才慌乱的挥着手以阻止龙等闲的靠近。

“嗯?”龙等闲深深的注视着裳月的反常情绪,似在片刻反应过来了什么,他马上奔到那潭清幽的碧水面前,审视着自己的这张脸。

碧水中的这张……是谁的脸……

整张脸上已经完全脱形,没有一个五官,是可以还被称作五官的,脸上的色彩除了火红就是黝黑,还布满了坚硬的鳞片……

龙等闲颤抖着手抚摸上自己的脸,不……他不相信,这绝对不是他的脸……

不……不……

龙等闲捧着脸大声的嚎叫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龙等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

“师傅,师兄他怎么……”裳月平静下来,爬滚到无极道人身边痛声问道。

“哎,他强硬恢复人形,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无极道人苦笑道。

“那师傅你快想办法啊,怎么才能帮师兄恢复原来的模样啊?”裳月着急的催促着无极道人。

哎……

无极道人只叹气,不再开口说话……

裳月愣了,师兄,她可怜的师兄,为什么要为那个女子付出到如此的地步呢……

“师……师兄……”裳月慢慢的凑近龙等闲,试图伸手摸上他的脸。

“滚...”龙等闲紧咬住牙,轻轻的吐出这个字。

“师兄……”裳月仍轻柔的喊道。

“我让你给我滚...”龙等闲爆吼出声,不,不需要,现在的他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怜悯,他不需要……

“师兄……”裳月喃喃的呼唤龙等闲,情感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阻碍,眼中的泪一滴一滴顺势滑下,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脸上这些陌生的液体,惨笑着,慢慢的走出了山洞。

“闲儿,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但是今天的一切,错不在月儿,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你真的都视而不见吗?为师不指望你可以回报她对你的一片真心,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了,至于你的模样,为师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你复原!”无极道人看着龙等闲淡淡的说完,便转身追随着裳月而去。

硕大的石洞,就留着龙等闲一个人独自在那发呆……

“月儿……”无极道人追出来,却发现裳月趴在门口的巨石上哭泣不止。

“师傅,月儿真的是太混账了,刚才那样过激的表现一定深深刺伤到师兄了……月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裳月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无极道人说道。

“月儿,这不是你的错……”无极道人轻轻摸着裳月的头,说道。试问有哪个女子在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忽然变成那样狰狞和恐怖时不会惊叫出声呢,何况,以前的闲儿是长得多么的俊美啊……

“师傅,那师兄现在怎么办啊……怎样才能让他恢复原貌呢?”裳月抹了把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要能够帮助师兄恢复原样,无论让她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难啊……”无极道人摇摇头,望着远处的白雾幽幽的说道。

“师傅,你说吧,不管多难,只要有机会,我都不会放弃……”裳月走到无极道人身边,坚定的说道。

“灵异龙珠,首先,我们必须得到灵异龙珠!”无极道人说道。

“可是……现在灵异龙珠在敖夜的手里,只怕,他是不会拿出来救师兄的!”裳月凄楚的摇摇头。

“是的,就算是敖夜愿意拿龙珠出来,但是接下来的步骤可能连闲儿都不会接受!”无极道人默默的看着天空,深感无力。

“是什么?”裳月皱着眉头问道。

“是血莲子,除非能够再找到一颗三万年成熟的血莲子,如若不然,就必须饮食曾经服用过血莲子人的鲜血,也就是……那个女子的鲜血……”无极道人继续说道。

“要喝她的血……”裳月呆了,师兄怎么可能会去喝她的血……

“师傅,要多少血,这样她会有危险吗?”裳月咬牙问道,如果不会危害那个人类女子的性命,她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师兄的。

“不知道……”无极道人苦笑着摇摇头:“从闲儿饮食她的血开始,一直要到闲儿彻底恢复原样才能结束,所以这个过程中到底需要多少鲜血,而那个人类究竟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谁都说不准,或许恢复原样的过程一下子就完成了,那个人类最多只是虚弱,但是如果恢复原样的过程长,那个人类女子最终会失血而死!”

“这……这……”裳月怔怔的看着无极道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有最后一步,有了灵异龙珠,有了那个人类的鲜血,还必须辅以敖夜正宗的皇室内功心法末日寒流,而敖夜在拿出龙珠之后如果仍使用大量的龙息来催动体内的末日寒流,那么敖夜一样的会有生命危险,也就是说,我们是在赌,我们是在用那个人类女子和敖夜两个人的性命在赌,赌帮闲儿恢复原来的模样!”无极道人摇头笑道,笑得万般苦涩。

“师傅……”裳月喃喃的:“我们不能这样做……”虽然她很想很想,比任何人都想师兄可以尽快恢复原样,但是,在听师傅说了这么多后,她只能选择放弃,莫说师兄舍不得那个人类女子,单就是敖夜,那是他们龙国最至高无上的王,虽然当年的旧怨让他们并不尊重这个龙王,但是龙国……却不能没有他……

“裳月,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闲儿……会死……”无极道人极度自嘲的笑笑,他无极道人号称天外之人,现在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徒儿都救不了……他还配做什么天外之人……

“师傅,你说什么……说什么……”裳月抓住无极道人的衣袖尖声问道,怎么会死?不是最多就不能恢复以前俊俏的容貌吗?怎么会危及到性命……

“闲儿没有闯过离形,就擅自催动体内的真气来恢复人形,龙体的毒素还全部滞留在他的体内,与人形生生相克,现在闲儿体内的真气只是暂且压住龙毒,所以还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惨重的后果,但慢慢的,龙毒会越来越甚,会逐步逐步的侵占他的全身,当龙毒伴着龙息在他周身游走一圈,再度回到体内的时候,就是他爆体而亡的时候!”无极道人面无表情的说道,然而他内心却在滴血般的疼痛,他最心爱的弟子,他唯一的衣钵传人,就将这样爆体而亡!

“不……师傅……不可以啊……”裳月咚的一声跪在了无极道人的面前,哭着请求道,师兄死了,那她裳月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月儿,你快起来,为师一定会想办法的!”无极道人扶起裳月,心里揪扯般的痛,他想办法,除了这个办法,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月儿,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们带着闲儿马上下山去,山下奇人异士多,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闲儿!”沉默了许久,无极道人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想办法救闲儿,不止是为闲儿,还为……当年那些死去的人的临终托付……

“嗯,月儿马上就去……”裳月转身就朝洞内走去。

无极道人默默的站在山巅之上,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难道当年的那个预言,真的要应现了吗……

龙宫,御书房!

雷神和白如冰满脸忧虑的跪在地上。

“王,天雷测已经有警示了,千年前的预言……”雷神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敖夜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许久许久,才幽幽的说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王,都是臣没用,如果臣可以查出他的下落,现在也不至于像这样坐以待毙!”白如冰跪伏在地上,言语中满是自责和愧疚,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那个预言成真。

“算了白如冰,如果当年的预言真的要应验的话,我们谁都阻止不了,那还不如安心的等待他的来临吧!”敖夜淡淡的笑道,如果真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就算他想躲,也躲不掉。

“王,臣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们靠近龙宫!”雷神一改平时的儿戏,异常坚定的说道。

“雷神,如果预言真的要实现,你该考虑的不应该是怎么保护我,而是应该考虑怎样去对姥姥说这件事!”敖夜看了看雷神,眼眸深处似乎有些哀怜。

雷神惨淡的一笑:“与姥姥能有这三年的快乐时光,臣已经很知足了,千年过后,不管姥姥的选择如何,臣仍旧会坚持当年的选择,无怨无悔!”

“护国法师,真的辛苦你了!”敖夜深深的看着雷神,同是有爱的人,又怎么会不懂放弃所爱之人的苦,千年之前,龙国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只希望千年之后,一切的悲剧都可以在这里落幕。

“王,臣已经通知那两个臭小子了,他们会在这个月之内赶回来!”白如冰对敖夜说道,有那两个臭小子回来帮忙,胜算的可能性就要高多了。

“哎,你们啊……那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又何必再牵涉这么多无辜的人呢,难道千年前欠下的债还不多吗?”敖夜苦笑着摇摇头,这三年来,他似乎看淡了许多事,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活着,也并不一定是种幸福!

“王……”

白如冰和雷神喃喃的对望一眼,这三年来,他们的王一直都很消沉,但是在这大难临头之际,他怎么还能这样消沉……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也不需要太紧张,接下来的事,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敖夜轻轻的挥挥手,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缠。

白如冰和雷神叹了口气,一起出了御书房。

“白将军,我看你还是回去和公主说说这件事,让她再进宫来劝劝续丫头吧,现在能让王振作起来积极备战的,可能也只有那个丫头了!”两人走到转弯的角落站定,雷神对白如冰轻轻的说道。

“嗯,我明白的,我明天就让姝惠进宫去找七龙妃,但是护国法师你……”白如冰看着雷神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完下面的话。

雷神凄楚的一笑:“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雷神还是那句话,不管姥姥的选择是怎么样,我的选择仍然不会变!”

“好,护国法师,就让我们为保护王,保护龙国,拼死一战吧!”白如冰定定的看着雷神,满眼的坚毅之色。

“嗯!”雷神拍拍白如冰的肩膀,重重的点头应道。

续梦圆里。

“小姐,你还好吗……”姥姥泪眼朦胧的看着周续续,这是这三年以来,她第一次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在续梦圆里和小姐说话。

“我很好,很好……”周续续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连忙把姥姥拉到椅子上坐下。

“太好了,续梦圆终于解禁了!”姥姥哽咽的说道。

“其实解不解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周续续酸涩的摇摇头,轻轻说道。

“小姐,这个园子是已经解禁了,但我老婆子想问下你的心什么时候能够解禁呢?”姥姥看着周续续,意味深长的说道。

“姥姥,你……”周续续喃喃的。

“小姐,我知道你的心理有怨,有恨,我也知道你来自异国,很多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但是我相信感情的世界是相通的,如果你放下敖夜之后,真的会快乐,会幸福,那我姥姥绝对会支持你,但是你这三年来的一点一滴,我们都看在眼里,你都好久好久,没有真心的去笑过一次了,虽然以前你也会和敖夜闹矛盾,也会赌气说要回你自己的国度去,但是那时的你,起码还有灵魂,还有活力,可是现在的你,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看着就让人心疼,心酸。小姐,再这样固执下去,只会更加的伤人伤己啊!”姥姥叹着气,满怀心酸的说道。

“姥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爱他,是痛,不爱他,也是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周续续痛苦的摇摇头,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哎,小姐,我们都明白你爱他,是痛,但我们却更明白,当你不爱他之后,你就不再是痛了,你是连生存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姥姥笑笑,异常严肃的说道。

“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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