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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柳寒冰(2)

柳寒冰心里一痛,再也无法克制情感的急剧起伏,颤声嚷道:“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就因为她有公主的身份而我什么都不是吗?皇室中人就是如此欺负平民百姓的吗?”

周续续听得此话暗叫一声要糟,果然转头便看见敖夜皱起了眉头。

哎,莫言恨摇头一叹,明了白如冰这次彻底的拒绝已经深重的刺伤了寒冰。他拍拍寒冰的背,跪身在地说道:“莫言恨管教无方致使浴血门人出言得罪,还请王饶恕。”

看着莫言恨如此维护柳寒冰,周续续开始那个念想不禁又涌上心头,眼珠子一转,便迟疑的开口:“莫门主,敢问你觉得寒冰姑娘怎么样?”

莫言恨不知道周续续此时为什么会冒出一个这样奇怪的问题,但还是温柔且诚恳的答道:“我觉得寒冰姑娘是个既聪慧又善良的女子,我们关系一直很好,这些年也多亏了她帮我打理浴血门,为我分担了不少烦恼和忧愁,我对她感激不尽。”

“既然于公于私你们俩的关系都不错,那如果现在让龙王做主把她指给你为妻怎么样?”周续续向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典型。

敖夜听得此话眼睛一亮,笑得贼兮贼兮的,连称:“好主意好主意。”他之所以觉得这个主意好,只怕还是私心的成分较多。

莫言恨脑袋一蒙,缓缓起得身来盯着周续续,悠悠的说道:“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何其残忍……

“不能爱我,难道连我爱你的心都要被否定吗?”莫言恨压抑不住心痛,满目凄然,掩在衣袖下的手在瑟瑟发抖。

周续续呆住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

她的本意只是希望大家都可以成双成对幸福快乐,却没想到会如此伤害到莫言恨,一个无怨无悔的爱着自己的男子被自己这样无所顾忌的伤害,她的心也痛了……

听着莫言恨如此大逆不道的表白,瞅着周续续痛忍难过的表情,敖夜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上……

顿时,御书房里木屑飞扬,迷离了众人的眼……

敖夜呆了……周续续呆了……莫言恨呆了……

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在这两男一女间流转,惊诧了众人……

感觉到现场的一切开始慢慢偏离了最初的方向,似乎难以控制了,白如冰有点慌了,他不愿看到敖夜和莫言恨因为一个女子再次起冲突,当年在“那个她”死了之后敖夜和莫言恨双方对持无果,血流成海的那一幕只要他一回想起来仍会心有余悸。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时过境迁了,谁知终究造化弄人,今天他们竟然又同时爱上了周续续,难道……当年的那幕又要重演吗?

不行,绝对不行……

白如冰回头狠狠的瞪了姝惠一眼……

姝惠满目羞愧,明白今天的一切终究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两夫妻齐刷刷的跪到了地上,动作一致,言语却大相径庭。

“请王允许臣带公主回府。”

“请皇兄同意我和白将军离婚。”

敖夜咽下心头的那丝怒气,玩味的看着白如冰和敖姝惠。

这下白如冰是真的火了,上前一把把敖姝惠拥进怀里,恶声说道:“你是我白如冰的妻子,一辈子都是,你还想往哪里跑?看来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哼,我今天晚上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瞧这家伙说的多令人遐想连篇啊……

姝惠瞬间羞红了脸,窝在他的怀里忘了反应……

周续续在旁边看着这情景乐得屁颠屁颠的,嘴里立马蹦出不符身份的话语:“哈哈,收拾收拾,就是要晚上好好收拾。”却在猛然撞见了敖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羞得赶紧噤了声。

似乎一切都是往着美好的方面的发展着,莫言恨知道自己终究只能是个插曲,这里再也没有自己和柳寒冰的位置了,痛楚一笑之后,带着仍怔在原地的柳寒冰一起跪到了地上向龙王敖夜请了安,便直直的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只剩下两对有情人了,却诡秘的宁静着……

姝惠嗦嗦的躲在白如冰怀里不敢吭声,周续续瞅着敖夜那张臭脸就知道他的小气毛病又发作了……

这种氛围颇为尴尬……

周续续期期的踱到了敖夜身边,蹭了蹭他,诺诺的说道:“喂……我肚子饿了……”

敖夜眯起了双眼,气的不善,这个白痴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惦记着吃,不过正如白如冰所说,要收拾自己的女人,还得挑晚上……嘿嘿嘿嘿……

“那你想吃点什么啊?”敖夜微笑着问道,脸上溢出的柔情暖透了周续续的心窝。

白如冰和姝惠看着敖夜他们俩的神情也了然的相视一笑,看来眼前的这对男女对彼此的感情早已超过了他们自己所能预料的,只但愿他们能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才好。

周续续又像八爪鱼一样吧嗒上了敖夜的背:“呵呵,姝惠这次的事我可是立了大功的,你必须得请我去宫外的狮子楼吃上一顿。”自从上次过后,周续续确实爱上了狮子楼的味道,而且她更想可以和敖夜一起出宫去玩玩,就当是……就当是推迟的蜜月旅行吧,虽说是近了点,但她也满足了。

“狮子楼?”敖夜没想到她会选这个地方,名义上这是个酒楼,但私底下却是皇室御用的信息机构,和寒冰阁一样,都是直接效命于皇室的。

看着敖夜如此惊讶,周续续会错了意,以为他从来没去过,于是便拼了命的浮夸:“哎呀,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比御膳房的的味道都要好,那里服务又好,价钱又便宜,还可以看美女,好吃好玩的不得了,去嘛去嘛,就去那里好不好?”周续续撒起娇来,反正又不用她自己出钱,她当然是只捡好的说了。

敖夜无奈的一笑:“好吧,我们就去那,顺便也带你出宫去玩玩。”

“哈哈,敖夜万岁!万万岁!”周续续欢呼起来。

本意是歌颂他,却没想敖夜和白如冰他们听了此话却不悦的蹙紧了眉头,龙王国度的龙君才活一万岁?这不摆明了是诅咒吗?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周续续难堪的笑笑,赶紧解释前面那个万岁只是托衬,后面的那个万万岁才是真资格的,这才平复了敖夜的那小心眼。

哎,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周续续不禁沉重感叹这人和龙的差别未免也忒大了吧……

“好了,走吧,我们四个一起去吃一顿。”敖夜这会气也顺了,心也爽了,大袖一拂,领先就往门口走去。

周续续他们赶紧跟上,生怕落下了这顿。

“启禀……启禀王……”从外往里走的小游子差点就撞在了敖夜身上,吓得赶紧收回了即将出口的话。

“什么事?”敖夜看着小游子问道。

“启禀王……”小游子看着主子们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懊恼自己怎么总是来的不是时候,这回不止他自己这样觉得,连周续续她们也这样觉得了。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啊,小游子咬咬牙,跪地说道:“启禀王,六龙妃的婢女青儿在外求见,说是六龙妃想请王过龙瞠宫去一趟,商量下雷龙后的千年祭日之事。”

“千年……就千年了吗……”敖夜控制住踉跄的步伐,喃喃的的说道。似乎这些天自己想“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一股深沉的内疚油然而生。

现场没有谁敢答敖夜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敖夜心里永远的痛,只除了周续续……

“雷龙后?雷龙后是谁?”周续续有点傻傻的,其实她也一直都奇怪为什么雪灵儿只是大龙妃的称谓,龙国上下只有妃子而没有皇后,她还以为是这的风俗习惯,今天看来,应该还有很多事都不是她所能预想得到的。

“她是我龙国唯一的皇后,也是我敖夜这辈子唯一最爱的女子。”敖夜望着周续续冷冷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在此时对周续续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只是当心里的那道伤疤被揭开,他似乎无暇再顾及任何人。

“你龙国唯一的皇后?你敖夜唯一最爱的女人?”重复这这句话,周续续笑的凄惨:“原来你不是不懂什么是唯一,只是你的唯一早已给了另个女子是吗?”

“你说的没错。”敖夜回答得决裂,全然的冷漠深深的刺伤了周续续的心。

“那我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周续续的声音里有着难掩的哽咽。

“你是七龙妃,我众多的妃子之一,众多的女人之一,仅此而已。”敖夜这样告诉周续续,似乎也在这样告诉自己……

之一和唯一的区别,该有多大……

“我...明白了。”没有再多的语言,周续续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

转头的霎那……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流进了心里……

痛……

很痛……

致命的痛楚袭遍全身……

“你们自便。”隐忍着情绪,敖夜对白如冰他们说道。提脚便朝着龙瞠宫走去。

看似无情,实际上...却在挣扎。

敖夜开始不懂了,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一直坚信的只有雷幽紫这个女子才会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最爱的这个信念,会在这个人类女子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和脆弱,竟然需要自己一再的重申才勉强稳住心神?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在看到这个人类女子漠然离去时竟然会有着深深的恐惧和无言的害怕?

难道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吗?

不,不可以忘记,没有,没有谁可以代替……

忆起雷幽紫曾经的付出,敖夜残忍的这样命令自己。只是他却忽略了感情一旦付出,真的是理智可以控制的吗?

如此的强忍,最终该是怎样的伤人伤己呢……

“皇兄今天是真的伤害到七皇嫂了。”看着他们各自离去,敖姝惠悠悠的对白如冰说道。

“哎,我今天又何尝不是真的伤害到师妹了呢。”白如冰神情里亦有着掩饰不住的悲哀。

姝惠冷冷的看着白如冰,不知他究竟是想表达怎样的情绪。

“王今天伤害到七龙妃是他还不明白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而我今天伤害到师妹是因为我真正懂得了我想要的是什么。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和意义,你明白吗?”生怕姝惠又偷跑,白如冰赶紧解释。

“哎,但愿皇兄能够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要再这样伤害七皇嫂了。”这是姝惠最真心的祝福。

“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先回府去吧,你离家这么多天,娘天天担心你都病了。”白如冰说道。

姝惠吓了一跳,急急就往外走:“娘严重吗?”

“主要是忧心所致,应该没什么大碍。”白如冰安慰着她。

姝惠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迟疑的问着白如冰:“你说娘会不会生我气啊?”

“不会不会,娘疼你还来不及呢!”白如冰连声否认,心里却在偷乐:“哼哼,我是舍不得惩罚你,回去等娘好好的教育教育你,看你还敢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不?”

虽然姝惠察觉到白如冰笑得有点贼,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赶快回府给白老夫人报个平安。

龙瞠宫。

注视着敖夜进得宫来,雷杏子一改平时蛮横与任性,哀怜的说道:“王,你终于来了。”

敖夜心里一恸,伸手就把她抱入了怀里。

“王,姐姐……姐姐都死了千年了……我好想她啊……”雷杏子在敖夜怀里痛声叫道,眸子里却有着深深的妒,和忌……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救我,幽紫不会死,是我欠你们两姐妹太多太多。”敖夜紧紧的搂着雷杏子,流露出炙心的哀恸和悲凉。

“王……如果当年在王身边的是杏子,杏子也一定会和姐姐做出一样的选择,能够被王记在心里一辈子,是姐姐的福气。”雷杏子摸着敖夜的脸,深情的说道。她知道现在只剩下那个死了千年却仍滞留在敖夜心里的姐姐是自己最后的筹码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利用这点来重创周续续,凭什么自己守了几千年却忽然让那个人类夺去了龙王敖夜的爱,她绝对不允许……

这一点上,雷杏子与雪灵儿倒是出奇的一致,看来这些年龙宫里所谓的平静只怕也只是假象而已……

“杏子……”敖夜感动不已,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雷杏子忽然送上的香唇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这一晚,龙王敖夜留在了龙瞠宫……

续梦圆里。

“小姐……”姥姥忧心的注视着周续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续续忽然回到了徐梦圆,眼睛红肿,神态疲惫,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问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默默的摇头,默默的流泪。

姥姥和丫丫陪了她一下午,也未见她说一句话,中午的饭菜还摆在桌上丝毫未动,这究竟是怎么了?姥姥她们心焦的厉害。

“小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好吗?姥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实在是不忍看着周续续这么下去,姥姥轻轻的开口。

“我想回家,我想回人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续续坚定的开口。

姥姥和丫丫一愣,好久都没听小姐闹过要回人间了,今天这到底是什么了?

“小姐,雷神应该傍晚的时候会过来,我们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帮你返还人间,现在趁着他还没来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吗?”姥姥锁紧了眉头柔声说道。

“我不想吃,姥姥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雷神来了麻烦你们叫我一声。”周续续说完便躺到了床上,还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成功掩住了那顺势而下的泪水。

姥姥和丫丫无奈的相视一望,伤感的摇了摇头,便相携退下了。

周续续终于没能忍住,痛哭出声,娇弱的身躯在被子下颤颤发抖……

原来,爱情的世界真的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但是到了现在,心早已沉沦,还要她怎么去全身而退呢……

“糟老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雷神刚进续梦圆的大门,就会姥姥逮进了偏房。

虽然他非常满意姥姥这么急切召唤他的态度,但却相当抵触姥姥对他的称呼,都是续丫头,给自己取了个这么糟糕的名字,从熟络了以后,雷神一直称呼周续续为续丫头。

雷神喜孜孜的跟进门,却被姥姥脸上那黯淡的表情震住了心神:“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小姐现在想要回人间。”姥姥皱着眉头,也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回人间?这么些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不是又和敖夜那小子闹了什么矛盾?”雷神狐疑的说道。

“我想也是,但是我觉得小姐在我们龙国无亲无故,终究不是办法,或许她回人间会比在这要好得多,你不是去过人间吗?帮小姐一把好吗?”姥姥真心的祈求着雷神。

“不行,她不能回去,如果她走了,敖夜那小子会走火入魔的。”雷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哎,他这张嘴啊,总是藏不住什么事的。

“你说什么?”姥姥死死的盯着雷神,恶声问道。

“哎,到了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雷神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的给姥姥说来。

“你这个混账,你们简直是太无耻了,就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利就让小姐在这孤家寡人倍加欺凌,亏你还是修道之人,你们就不怕报应吗?”姥姥盛怒之余有着丝丝的悲凉,这是为周续续,如果当她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后该有着怎样的反应。

“你冷静点,龙国终归不能一日无君,如果龙王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龙国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雷神难得的严肃起来。

“就因为这样所以就可以牺牲小姐一辈子的幸福是吗?哼,这就是你们一贯的观点对不对?当年也是为了维持龙国所谓的太平,你们杀害了宜妹子和冷烟妹子,还有那刚出世的小王子现在是生死未卜,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你们这样做就是道义就是真理?如此罔顾他人的幸福,如此操纵他人的命运,你们就真的不怕遭天谴吗?天雷轰是用来干什么,终究只是对付我们这些孱弱人群的吗?”姥姥怒极反笑,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积怨一挥而出。

“你为什么还是执着于当年的那些事不放呢?皇室终归有皇室的无奈,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雷神隐忍着说道。

“不能,我为什么要理解?我凭什么要理解?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去人间的方法,否则我不会让你出了这个续梦圆。”姥姥手在不停的攥紧,银杖在咯咯作响。

“你认为你拦得住我吗?”雷神嘲讽的说道。

“拦不住也要拦,反正我也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早已看淡了生死。”姥姥不为所动,下了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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