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酿,三月初头,鲜桂烈酒,加上甘草末、枸杞、黄芪,去烈取醇。女子喝了强身健体,男子喝了怡保容颜。”
林繁把桂花酿从树下取出,还没打开就一股桂花香扑面而来。
“哈哈哈哈哈,你这黄毛小丫头,居然酿出来了此等好酒,不愧是我认的好徒儿!”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接着便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一身青衣,轻飘飘地倚在桃花枝头。
林繁挑眉,唤了他一声“师父”。
此人便是林繁的师父。
因为林繁的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早,临终前林繁的祖母带他去流花宫潜心修行,并拜了浮华道人白甄为师。
白甄的倾心浇灌和同道师兄妹的切磋,再加上林繁本就根骨极佳,所以林繁本身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明日下山,你去准备。”林繁对钟廊说。
钟廊颔首,“是。”
林繁看着钟廊出了行术院,便随意的坐在了青石凳上,舀了一勺桂花酿入杯中。
白甄对酒的气味十分敏感,他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这股酒香,还想着蹭喝一番,没想到这酒居然是自家徒儿酿出来的。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啊不不不,应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的口水要掉了。”
林繁一脸嫌弃的提醒道,“嘿嘿嘿,看我被美酒给馋的。”白甄也不害臊,落至地面,连忙接过林繁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香四溢,入口极醇。
不辣喉,却有烈酒的后劲。
酿酒手法果真不一般!
白甄连连赞叹,看林繁的目光更加灼热。他居然想把林繁带回流花宫日日给他酿酒的念头,到时候看那些瞧不起他没有好酒的人还怎么得瑟!
“小徒儿,这桂花酿就送给老夫如何?”白甄摸摸他的胡子,笑得一脸奸诈。
“这桂花酿时日较短,不过也才半年而已。若再酿个三四年,这酒瓮中有了酒虫,价值不可估量。”林繁一本正经的回答。
“哎呀,五年未见,我这刚闭关结束就被你这酒味儿给引来了。思来惭愧,老夫嗜酒至极,却没你那酿酒的好手艺,惭愧惭愧啊!”
“师父谬赞了,不过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罢了。”林繁谦逊道。
这番话逗得白甄哈哈大笑起来:“也就你这个宝贝徒弟会惹老夫开心了。俗话说得好,这好酒应当配佳人,你看看你孤零零的多久了,诶,老夫怎么听人说你前段时间把付府那个付轩明给抓了。难不成我这徒儿终于铁石头开花了喽?快把那人带给我瞧瞧!”
林繁听见白甄调侃自己,无奈冲他一笑。
“师傅,你莫要在开玩笑了。付公子被我抓来是不假,但我已经送他回去了,我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林繁把酒封存,重新挖开一个坑,把酒瓮埋好。
“你这……哎,师父还以为你开窍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白甄假装伤心的样子,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林繁手中的酒,直到泥土把酒瓮埋的严严实实才移开目光。
林繁勾唇一笑,“师父放心,这酒酿好了,徒儿自会亲自送至师父宫中一起品鉴。”
刚刚沏好的桃花香茶冒着腾腾雾气,白甄看着一脸清冷的林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师父并非不是明白人,如今局势动荡,那皇帝老儿昏庸无能,我们流花宫一向以匡扶天下为己任。
郴州百姓叫苦连天,齐海东部甚至传来了瘟疫。老夫以为那皇帝老儿昏庸无能也罢,还有三位皇女。没想到,她们也只是为了那个位子勾心斗角。正真去关心民生的没几个。
千百年来流花宫列祖列宗苦苦寻求的正义究竟是如何,我不得知。我只知道,这世界必须该换天了……”
“师傅莫怪徒儿用酒香引来您,只是这师傅五年不曾出过宫,这寻酒的气味能力还是如从前一般强。”林繁依然不动如山,说话稳妥,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还有一丝打趣的意味。
“哈哈哈!我这乖徒儿的嘴是越来越甜了!你的实力我看在眼里,虽说老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我该知道的消息其实我都知道。在我看来,你比宫中那些皇子能力强多了。”
白甄最后一句话压低声音,却是真心真意的。
林繁看向白甄,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真挚。“所以,徒儿需要师父您和流花宫的势力。”
“这……”
白甄没有想到林凡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帮林繁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流花宫,百年之来都不问世事。突然有所动作,恐有有心之人乱作文章。
白甄被林繁盯得有些发毛,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清澈的目光,完全不像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该拥有的。
“罢了罢了……这宫牌和花坠你且收好,一旦你需要,亮出流花宫花坠,三万精兵随你调遣。”白甄丢给林繁,一副天意如此的模样。
“多谢师父。”林繁轻轻一笑,这师父虽看起来为老不尊,但对原主还是极好的。
“记得老夫的桂花酿!”声音已经远去,白甄早已身轻如燕,飞入远处茫茫白雾中。
有了流花宫的势力和三万精兵,离胜利就更近了一步。
但,得民心者得天下。
林繁还是要去赢得民心,这步棋下了就不能回头。
天下皆知麓山寨现在实力非凡,可抵龙阳国一半实力。即使林繁不想造反,可如今龙阳国皇帝也会用对付敌国的阵势来对付她。
现在的局势就是,林繁赢,则龙阳国为之囊下;林繁输,则麓山寨血流千里。
林繁不能输,为了麓山寨的百姓,为了龙阳国的安宁昌盛,她愿意为之一搏。
龙阳国郴州宁国公付府小门口
“你是谁?”
付轩明喜出望外,他做了两日的马车,终于回到了付府。
“我是大公子付轩明,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激动的颤抖,可惜看门的奴仆下一句让他疑惑。
“哎,付府哪里有什么大公子,他早在一年前就死了!死因:被匪掳走,被杀死在麓山寨。”
“什么?!本公子没有死,我还活着!不信就让我父亲出来认我,我真的是大公子付轩明!”
付轩明一脸着急,激动的抓着小侍的衣服。可那小侍仿佛被逼急了。
看着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小侍想起宁国公交代过的话,他咬咬牙,只好靠近付轩明,在付轩明耳边压低声音狠狠地道:“你以为付府不知道吗?
与穷酸书生私相授受,还招蜂引蝶被麓山寨寨主看上了毁了青白,光是别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付府!凭什么你风流一时,我们堂堂正正的宁国公府要跟你受牵连?!
现在正是陛下与麓山寨剑拔弩张的关头,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付出,才有了宁国公上书讨伐麓山寨的理由。
放心吧,杀死你的仇宁国公会帮你报的。”
付轩明浑浑噩噩,被家丁推搡到了人少的地方。围观的人见没什么好看的就散了。
但付轩明的脑中一直在回响这一句话:“你父亲沈氏和付府已经不要你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滚吧,付府大公子早已一年前惨死在麓山寨了!”
他死了?
付轩明缩成一团,明明以前的日子是那么多美好,为什么?为什么去了一趟麓山寨就不一样了?!